第七十章 你打算怎麼佔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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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綽約,如墨的天空裡星光點點。
陸京珩低著頭,看著小姑娘認真的小臉,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哦,你還想佔我便宜啊?”
少年個頭很高,周身攏著一層薄薄的星光,帶著一種難言的禁慾氣質。
此時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卻不動聲色地斂著眉眼,拖腔帶調地追問道,
“那說說看,你打算怎麼佔我便宜?”
大抵是酒精讓人不太清醒,又或者是月色太過撩人,俞晚寧聽了他這句話,腦子空白了幾秒,訥訥地像是沒反應過來。
過了一小會兒,她忽然踮起腳尖,小手勾上了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往下拽。
小姑娘的指尖微涼,觸碰到他的後脖頸,一絲涼意像是纏人的霧氣,絲絲縷縷地攀上了他的肌膚,束縛著他的理智和清醒。
然後他猝不及防地,感覺到一抹柔軟和溫熱,輕輕地在他的唇上碰了碰,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澀又緊張,隨後她很快撤離。
“就這樣。”
俞晚寧鬆開了手,小聲說。
陸京珩像是還沒回過神,呆滯在原地沒動。
他的目光沉沉,眸光映著月色卻讓人看不清情緒。半響,他抬手摸了摸剛剛被她蹭過的唇角,彷佛覺得不可思議,又像是回味。
而後,他似乎很輕地笑了一聲,目光隨即往下挪了幾寸,定定地落在了她柔軟溼潤的唇瓣上。
“俞晚寧,我可不能白白吃虧的。”
他聲音沙啞地說。
俞晚寧雖然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但是聽了他這句話還是不太樂意。
男生怎麼可能會吃虧,只有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才會吃虧嘛。
於是她固執地盯著他的眼睛,不情不願地說,
“...你哪裡吃虧了?”
喝了酒的小姑娘說話帶上了一絲絲鼻音,眼裡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看起來無辜又迷濛,好像剛剛做了壞事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陸京珩盯著理直氣壯的小姑娘看了好一會兒,忽地伸手扯著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拽。
俞晚寧猝不及防,被他拽得身子往前一帶,整個人半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身上凜冽好聞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起來。
饒是以前,他們也不是沒有試過這麼近的距離。可是這一刻他的身上滾燙得彷佛火山熔漿,呼吸也變得纏綿熾烈。
俞晚寧窩在他的懷裡,莫名覺得口乾,她有些不太自在地舔了舔唇,聲音帶著酒後的軟綿問,
“你要幹嘛?”
陸京珩沒有吭聲。
風吹過枝葉,枝丫和樹葉摩擦,發出吱吱呀呀的細微聲音。一片銀白色的月光從枝梢的縫隙裡漏下,傾斜著把他們的影子拉長。
他的目光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下,心跳很重很急,空氣中似乎有親暱和曖昧在瘋狂滋生,頃刻間光塵也蠢蠢欲動。
下一秒,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固定在自己胸口。
他微微偏頭,滾燙的鼻息驀地湊近,在她的唇角又輕又剋制地吻了一下。
少年的吻青澀迷亂,藏著壓抑不住的心動。
他們的呼吸糾纏,觸感真實又虛幻。
俞晚寧被他束縛在身前,大腦一片空白,一舉一動都被他所牽制,猶如身處夢境始終落不到實處。
半響,他才撤退了一些距離,目光順著她的鼻尖垂下,喉結微微梗動,聲音沙啞地說,
“這樣才算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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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晚寧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耳尖立刻密密麻麻地滾燙起來。
她盯著月色下少年硬朗鋒利的面容輪廓,喉嚨一陣一陣地發乾。
他們剛剛算是接吻了嗎?好像算是的吧。
居然還是她主動的?應該是酒精在作祟吧。
可是他也吻回來了...這不能算是她佔了便宜不負責了吧?
俞晚寧混亂又迷茫地想。
她抿了抿又麻又癢的唇瓣,忽然有些弄不清楚,他們這樣做算是什麼。
像是打破了某種禁忌,一瞬覺得又刺激又惶恐。
可是刺激和惶恐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想要更多的觸碰,卻又被人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陸京珩抬手碰了碰她的唇角,微涼的觸感把她倏地拉回到了現實。
她深深地撥出一口氣,望著他曖昧的目光,故作澹定地說,
“嗯...那就算扯平了。”
俞晚寧想了想,又小聲補充道,
“以後你可不能說我佔了便宜不負責了。”
陸京珩輕笑了一聲,又俯身湊近了些。
他的眸色暗沉,俞晚寧一度懷疑他又想親她,可是下一秒——
啪噠。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動靜,像是有人踩碎了落在地上的枝丫。近在遲尺的兩人都順著聲源望了過去。
樹蔭下,忽地閃過一道人影。那慌慌張張的模樣,很難不讓人起疑心。
這條小路樹蔭濃密,縱使有路燈,但也稀少暗澹得可憐。出入天鵝堡的住戶大多以車代步,很少有人從這裡走。
陸京珩鬆開了俞晚寧的手,跑過去檢視了一下,可是那人影跑得很快,一轉過拐角就不見了人。
俞晚寧跟著小跑了過去,見他望著小路盡頭發呆,忍不住有些擔心地問,
“怎麼了?”
陸京珩盯著樹下重重虛影,像是在回憶什麼,半響才轉過頭說,
“沒事,走吧。”
俞晚寧盯著他的眉眼看了一會兒,確定跟平常無異,這才稍稍放了心。
估計也就是路過的什麼人,看見他們的親暱舉動覺得不好意思吧,她想。
於是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她拋到了腦後。還沒等她在說什麼,陸京珩就神色澹然地牽住她的手,理所應當地帶著她往別墅區走去。
兩人的掌心緊貼,在這樣冷清的秋夜裡,不知道是誰的手心沁著密密細汗,又讓兩隻溫熱的手貼的更加嚴絲合縫。
剛剛消散的心季感覺又重新回來,俞晚寧垂著眼,悄悄看了一眼兩人緊握的雙手,那溫熱的體溫就順著肌膚連線之處,絲絲縷縷地渡了過來,順著她的手腕蔓延到手臂,又延伸到鎖骨,最後把她的耳朵燒得滾燙起來。
月色半明不明,樹蔭下只剩一小縷光亮。
這一絲暖光包裹著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像是把世界分割出這麼一小塊空間,獨留給年少的歡喜。
俞晚寧的心跳又重又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迷迷湖湖地,被他送回到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