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求求你了,別說了,不然它真該生氣了,到時候不靈了,那豈不是浪費了我差不多兩個月的月錢啦。”彌月將手中的碧水球捂著嚴嚴實實,就好像它是有耳朵一般,不讓它聽到不該聽的話。

舒芷菡立馬站起身,從她手中將其搶了過來,“你說什麼?這玩意兒你花了多少?”

彌月小心翼翼地伸著手在下面託著,就怕一個不小心給掉了,隨後怯怯地說道,“加上上個月的賞賜,差不多這麼多。”

她猶豫了一下伸出一隻手,在舒芷菡的面前張了張。

“五兩啊?你還真的是闊綽啊,只是,你這從哪裡買來的呀?”

舒芷菡一臉懷疑地緊盯著她,總感覺著她是被人騙了。

彌月輕輕地將碧水球放在了桌上,小心地撫摸著,“我這就是從一個異域小販手中買來的,他告訴我說這是世間僅有的一個,只要虔誠,就能夠實現願望。”

舒芷菡戳了她一下,“這世間哪有平白無故實現的願望啊,一切啊,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說話之間,她便彎腰拿起地上的那些個筆墨紙硯的袋子,一一的開啟著。

“小姐,你可別這麼說,這樣吧,就讓我來替你先許一個願望。”她撓了撓腦袋,想著該想一個什麼呢。

“啊,對了,我想到了。”

彌月搓了搓手,然後雙手合十,一副虔誠的模樣,“碧水球啊碧水球,我抱著十足的誠心想向你許下一個心願,希望你能夠保佑我們家小姐和洛將軍可以早日見面。”

舒芷菡聽見她許的心願,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隨後臉上展開了微笑。

“小姐,我已經跟碧水球許下願望了,它已經聽到了,你且等著看吧,不日肯定就能夠見到那閻王將軍,啊,不對,是我們的準姑爺。”

聽見她這麼說著,舒芷菡的臉微微泛紅,彷彿是兩朵未開的粉色菡萏,“你瞎說什麼啊。”

“哎呀,小姐,是誰先說喜歡他的呀,怎麼這會兒在這害羞上了呀。”

彌月走到她面前,趴在桌上盯著她,“是不是呀,小姐。”

舒芷菡登時坐直了身子,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對啊,你說的對,他是聖上賜給我的夫君,我愛慕自己的夫君,為什麼要害羞。”

說著她就趕忙抱著紙筆往一旁的書案走去,彌月看著著實感到疑惑,緊忙著跟了上去,“小姐,你這是又打算做什麼呀?”

“我得好好做一份計劃。”舒芷菡滿懷鬥志地握緊雙拳。

“啊?計劃?那是什麼啊?”彌月雙手撐在書案上,一臉好奇地盯著她。

“聖上呢,只是將這個男人賜給了我,那聖旨只是一道將我們二人綁在一起的線而已,但是啊,若真的想要從心結髮為夫妻,兩心不相疑,那就很難咯。”

舒芷菡手中拿著她的那支玉螭紋筆,這是她及笄之時父親送給她的禮物,她尤為地喜歡這個青玉的筆管,握在手中有一絲涼涼的感覺,就好像是撫著府中那池碧水一般,令人心靜。

彌月看著她握著筆略有些發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姐,可是又在多愁善感啦?”

“你盡胡說些什麼呢。”

她立馬笑著繞到了舒芷菡的身旁,輕輕地替她捏著肩膀,“小姐啊,我想呢,那洛將軍肯定是還沒有了解你,不然啊,肯定會如同那蕭二少一般,趕都趕不走。”

“又胡說了,你也記住了,以後在這府內少提蕭赫翊的名字,有些玩笑可不能同咱們在太師府一般,舒芷菡說話之間對著門口的方向輕輕一點頭。

彌月順著視線看了過去,頓時睜大了雙眼,點著頭,“小姐,我懂了,所謂是隔牆有耳。”

舒芷菡微微一頷首,“是啊,雖然沒什麼事情,但是被人說了去,可也是不好的。”

“是,小姐,我明白了,以後啊,我這張嘴不聽自己腦袋,就聽小姐的。”她腦袋微微昂著,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看你啊,這張嘴來到了這邊城也是越發的變的會說話,怎麼,難不成這裡的米飯比明京城的更甜唄。”

彌月被她這麼一說,絲毫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反而笑得更是得意的很。

舒芷菡看了看手中的筆,突然眼睛一亮,“彌月,你有沒有給我買花箋?”

彌月瞬間給愣住了,發現這小姐怎麼來到這裡之後那思維變得好跳躍,恍惚了一下,在她的催促之下連連地點著頭,“有有有,可多啦,我記得你的交待,你看,好多款式的呢。”

舒芷菡看著她拿出來放在書案上五色的花箋,手扒拉扒拉著,在其中找到一張粉色印有荷花的,揚起看著,臉上露出一股滿意的笑容。

她眼珠子轉悠悠著看著彌月,一會兒的就微皺起眉頭,用手對她揮了揮,“你怎麼還在這裡,快快快,別打擾我,你家小姐我現在有大事要辦。”

“大事?是什麼大事啊?”

“終身大事,快快,你自己去玩吧。”

彌月一臉不情願的三步一回頭地看向她,卻見她始終對著自己揮著手,彷彿嫌棄自己的存在一般,“小姐,我真的走了啊。”

“走吧走吧。”舒芷菡想要她離開的心那叫個迫不及待。

彌月佯裝十分受挫地嘟著嘴,“那行吧,雖然小姐對我無情,但是我不能無義啊。”

她拍著自己的胸脯,“作為一個忠心的丫頭,為了咱們小姐日後能在這偌大的將軍府混的如魚得水,所以啊,我就決定啦,這就去會會她們。”

彌月前行的腳步停了下來,迅速轉身走了過來,雙手在書案上一拍,“小姐,你就專心搞定那閻王將軍就好,至於府中那些妖魔鬼怪,交給我就好了。”

舒芷菡看著她一副慷慨赴義般的樣子,不由地伸長了脖子,臉上還帶著一些尷尬,“那你打算怎麼做啊?”

“打入她們內部,和她們混成一片。”

彌月的話一說出來就讓她笑的趴在了書案上,她埋著頭笑得一顫一顫地,伸出一個大拇指,“我覺得可以。”

舒芷菡對著她揮了揮手,聽到她離開了,又笑了一會兒抬起頭來,逐漸地收起了笑容,隨之視線轉向了自己手下的花箋。

她輕輕地咬著手中的筆,另一隻手託著自己的腦袋,時而眉頭微蹙,思考了片刻之後,終於將手中的筆落下。

她手中的筆猶如一致輕盈起舞的蝴蝶一般,在華美的花箋上跳躍著。

待收筆之時,舒芷菡的臉彷彿是一朵綻開的粉色菡萏,臉上佈滿笑意,洋溢著滿足的歡快。

她小心翼翼地將其摺疊了起來。

舒芷菡看著花箋上的字,小臉上浮上緋紅,心不由地跟著撲通撲通地跳著。

她站起身來到院子內,來回地看著,卻沒有發現彌月有回來的跡象,便有些落寞地看了看手中的信函,無奈地癟了癟嘴,轉身回去房間了。

漿洗院內,彌月在門口探頭探腦地看著,想要觀察一下里面的情況。

她想著先前在太師府的時候,那些丫鬟在漿洗的時候最喜歡嚼是非了,只因為這時候是她們最為放鬆的,最為關鍵的是主子不會去那個地方。

有一個小丫鬟懷中抱著一件衣裙,看著並不像是主子的,只因知道這將軍府內除了自己家小姐,並沒有其他的女子。

彌月看著覺得有些好奇,不由地跟了上去,“這位小妹妹,你是在哪個院子伺候的呀?”

小丫鬟看著她覺得甚是奇怪,看著她還覺得十分的眼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惕地看著她,“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同你說?你又是哪個院子的啊?”

“我?我是剛來到將軍府的。”彌月反手指著自己說著。

小丫鬟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她,彷彿肯定她就是一個騙子一般,“你少騙人了,別看我小,這府中可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阿零,是你嗎?你在和誰說話呢?”

裡面有一個略微有些滄桑的聲音傳了出來,眼前這位被喚為阿零的小丫鬟就應了一聲,趕忙地跑了進去。

彌月也跟著走了進去,看見有人正坐著漿洗著,也有人正在一旁的晾曬架處晾著衣裳。

院內的人看見她走進來都覺得有些好奇,一個珠圓玉潤的中年婦人向著她走了過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猶豫地問道:“你是......你是那位將軍夫人帶來的?”

彌月聽著她語氣中的那份不肯定,但是,這是來到這邊城,第一個稱呼自己家小姐為將軍夫人的,難免對她產生了一絲好感。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我是,你們可以叫我彌月。”

“彌月?這名字真好聽,一看就是有學識之人給取的,我是專門負責這漿洗院的,你就叫我劉嬤嬤好了。”

她說著又看了下彌月手中空空如也,不由地有些不解地問道,“你不是來送要漿洗的衣衫的嗎?”

彌月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的呢,我就是想著來轉悠著熟悉一下。”

“我們這裡比較亂,你若是不嫌棄,那就進來坐一會兒吧。”劉嬤嬤爽朗地笑著引著她往裡走去。

她們兩個人在院中找了塊空地坐了下來,就在這時,她看見剛才阿零拿著的衣衫上面有一塊鮮紅色,不由地問道:“那件是誰的啊?”

阿零聽見她的問話,眼神飄忽了一下,跑到她身旁,輕聲地說道:“這個是芃羽姐姐的。”

“什麼啊?你們不是漿洗主子的衣物嗎?”

“噓,你小聲點,萬一被芃羽姐姐她們聽見了,定是要一頓揍了。”

彌月有些不理解,但是心中肯定的一點就是,那宋嬤嬤母女三人在這府中地位非同一般。

她在漿洗院內又和她們聊了許久,發現自己出來時間不短了,就趕忙和她們告別之後回去碧落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