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和關羽各領一支水軍,從壽春護城河兩個方向分別進擊,將袁術水軍僅剩的寥寥幾支戰船擊潰,全面控制了河道。

兩邊架好船橋,高順領著陷陣營推著平車,頭頂箭矢檑木,慢慢接近城門。

他們這次帶著破門武器不是圓鋸,而是一門專門鑄造的破城炮,其形狀後端收縮,前段如同半口鐵鍋,裡面裝滿了火藥,邊緣是用來固定的釘孔。

這種破城炮只能打一次,是將前端釘死在城門上,然後引爆裡面的火藥,利用後世破甲彈的原理,利用彈頭的指向性形狀,在指定方向上形成射流,從而在前方選擇的小範圍位置,形成幾倍十幾倍以上威力的衝擊,從而破壞城門。

高順離著城門還有幾十步,卻發現城門突然開了,裡面有兵士喊道:“我等奉秦翊將軍之命,開城迎接,請勿殺傷!”

高順剛應了一聲,那邊關羽船橋上,張飛卻是帶著幾十騎急速透過,望著城門撲來,高順見狀忙喝令兵士讓道,張飛看也不看,領著手下旋風一般衝入門內。

見此情景,高順手下有些憤憤不平,嘀咕道:“這搶功是不是也太急了些?”

高順沉聲道:“噤聲,跟在後面,配合掃清仍在頑抗的敵人!”

張飛領軍衝入城中,連過三道城門,卻見一大將裝扮之人,領軍擋在城內,喝道;“爾等想找死嗎?”

敵將正是紀靈,他見秦翊開門,慌忙下城上馬抵禦,但已經是阻之不及,當下他舉起手中長槍,說道:“我乃仲公手下大將紀靈!”

“今奉命守城,識相的便速速退去,饒爾等不死!”

張飛呵呵大笑,一挺手中丈八蛇矛,鬚髮戟張,大吼一聲:“找死!”

他這一聲大喝,聲如炸雷,聽者無不心驚膽戰,連紀靈等人的胯下戰馬都連連退後,紀靈膽氣先自弱了三分。

張飛見狀,趁勢縱馬衝來,挺矛直刺紀靈面門,紀靈出槍,將矛尖勉力隔開。

張飛得勢不饒人,將丈八蛇矛使得如同潑風一般,招招不離紀靈要害,紀靈氣勢被奪,又失了先手,等時間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他的部下見了,戰戰兢兢圍了上了來,卻被張飛部下阻住,急切間根本無法相幫。

兩人瞬間鬥了十幾回合,張飛已經完全將紀靈槍勢壓制,他大吼一聲,丈八蛇矛當頭砸下,紀靈拼命上擋,長槍還是被沛然無匹的大力打落在地。

等他下意識想要縱馬退後,張飛蛇矛早到,一矛扎入紀靈咽喉。

紀靈捂著脖子,血液從指縫間如瀑布般噴湧而出,他身子晃了幾晃,便一頭栽倒在馬下,氣絕身亡。

紀靈一死,他的部下逃的逃,降的降,再也沒有抵抗之力,張飛高舉蛇矛,吼道:“跟我衝,敢抵抗的,殺無赦!”

隨著張飛軍往城裡突入,城門後面一直躲起來觀戰的秦翊,望著地上紀靈的屍體,忍不住低下頭去。

他和劉馥向來交好,先前劉馥在合肥投降,便按照袁熙的意思,寫了封信,由潛入壽春的密探帶給了秦翊。

秦翊拿到信後,一開始還是猶豫不定,但隨著袁耀倒行逆施,城裡大搞清洗,和劉馥相交甚厚的秦翊也受到了牽連。

所以今夜城內袁氏兩方內亂,秦翊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直接開啟了城門,迎接袁熙軍入城。

他卻沒有想到,紀靈卻是堅守不降,最後戰死當場。

秦翊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若不開城,兩邊死傷會多上數倍,最後結果還是無法改變。

此時高順帶著陷陣營進來,秦翊見了,上去說了幾句,高順點頭道:“將軍辛苦了,若是不想和先前的部下為敵,可讓兵士交出武器,在一旁等待。”

秦翊苦笑道:“多謝將軍。”

說話間,關羽已經領著一支騎軍,衝入門來,徑直往城守府方向去了。

高順見了,也是無法說什麼,他知道關張二人先前守著下邳,抵擋袁術軍進攻,結果被曹操抄了後路,只得倉皇撤出,下邳城為袁術軍所得。

苦心經營的城池被袁術軍搶了,導致他們丟失了大本營,所以兩人當然對袁術軍恨之入骨,只怕這次入城,兩人肯定要趁機發洩一番。

城內的袁術軍分成了兩派,正在互相對峙,卻不成想城破的訊息如晴天霹靂般將他們打傻了。

他們隨後反應過來,又沒趕上!

如今袁熙軍已經入城,如果他們再不及時表態,只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但如今夜裡一片混亂,即使出去投降,焉知會不會被對方當做敵人?

此時最緊要的,還是保住性命!

於是官員們紛紛想盡辦法,要麼躲藏起來,要麼趁機逃跑,兩邊對峙的兵士們剛剛打了一陣,卻被不知道哪裡衝出來的關羽張飛帶兵衝了個七零八落,壽春城內徹底陷入了混亂。

喊殺聲足足持續了一個晚上,雖然劉備隨後趕來喝止關羽張飛,但還是不少人死在了混亂之中,雖然大部都是自相踐踏而死,但劉備見了一地慘狀,也是於心不忍。

所以第二天袁熙入城時,劉備特地等著,向袁熙表示歉意,袁熙下馬扶住劉備道:“使君客氣了,兩方交戰,傷亡在所難免,何況局面如此混亂,誰都沒有萬全之策。”

袁熙先前已經聽秦翊講了紀靈的事情,心道真是可惜了,袁術不是沒有忠心的手下,可惜不會用人。

而且袁術稱帝,其手下很多也是投機分子,一旦形勢不利,就會演變成如今的局面,這些人確實有才能,但也要進行慎重安置,最好先行將其分散各地,免得給自己添亂。

他起碼帶著眾人,在街上緩緩走過,四處都是斷壁殘垣,百十道黑煙在城內盤旋上升,遮天蔽日,地上的鮮血仍未乾涸,混雜著的焦糊氣味隨風撲面而來,讓人聞之慾嘔。

袁熙望了眼身後的呂玲綺,出聲道:“這場大戰終於是打完了,咱們可以回去了。”

呂玲綺搖搖頭,“夫君不用管我,再說了,哪裡有打完之說?”

袁熙苦笑,呂玲綺說的沒錯,他現在只是控制了半個廬江和半個九江,還有幾十座大小城池在袁術軍手中。

後方的孫策也並不老實,聽說其已經進入了皖城,不過自己提前做了些應對,就看孫策臉皮厚不厚了。

眾人一路進了袁術宮殿,見幾乎所有的官員將領,都被羈押在裡面。

袁熙見了,出聲道:“袁氏族人出列。”

眾人遲疑地對望一眼,最後還是惴惴不安地走了出來。

袁熙從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微笑道:“公子,好久不見了啊。”

那面孔正是袁耀,他現在灰頭土臉,但形勢比人強,只得低頭拜道:“見過.使君。”

這時候了,他哪裡敢硬氣,這兇虎根本就是個笑面虎,萬一對自己懷恨在心,找個藉口把自己宰了怎麼辦?

袁熙也不理他,開口道:“爾等襄助袁公路自立謀逆,今奉天子之命,討賊伐逆,爾等身有罪愆,吾當表奏天子,以做決斷。”

他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登時都慌了,連忙跪下道:“還請使君恕罪!”

袁熙見震懾眾人的目的已經達到,對非袁氏出身的官員將領出聲道:“此次袁公路自立之事,爾等不是主犯,只有脅從之罪,按道理我可以自行發落。”

“當然,如果爾等有自認為在此事中處於主導地位,又罪孽慎重的,也可以告訴我。”

一眾官員聽了,連忙拼命否認,他們又不是傻子,袁熙這話明顯是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難道還會站出來尋死不成?

袁熙見了,對沮授道:“我給公與先生調撥些人手,還請公與先生篩選這些官員將領的身份,之後再做定奪。”

沮授聽了,便引著一大群惴惴不安的的官員們去偏殿相談去了。

袁熙又轉向剩下的袁氏族人,“爾等因為袁氏身份,卻是不好輕易開脫,所以這幾日便要離開壽春,前往天子鑾駕之地懷城,聽候天子發落。”

“如今有兩條路,一條是渡過淮水,從豫州進入司隸。”

“但這條路上,還有戰亂,並不安全,所以另外一條是經淮水北上,從海上進入黃河,然後經由鄴城歇息,在去司隸。”

袁氏子弟中還有幾個人懵懵懂懂,聰明的人卻猛然反應過來,鄴城是袁紹大本營,他們同為袁氏,只要表現出足夠的忠心,到了鄴城袁紹肯定會把他們保下來,哪還需要再去司隸?

但相對的,如果此時他們表現的不聽話,可能便會走另外一條路去懷城,到時候不僅沒人保他們,說不定還會被殺雞儆猴!

對方這話含義很明顯了,現在掌握著袁氏族人生殺大權的,便是這笑面虎般的兇虎,如今等著他們表態呢!

袁氏子弟們都不傻,紛紛跪地出聲求饒,袁熙把手一擺,指著陸遜道,“這是我的義弟,他會和你們一個個相談。”

“最後的結果,就要看你們表現的誠意了!”

看著一個個袁氏子弟老老實實跟著陸遜前往偏殿,袁熙心中樂開了花。

真以為我甄家商會的錢,那麼容易拿啊?

那可是自己下了血本攢的錢,要是真是筆虧本買賣,我會那麼大方嗎?

吃了我的,全都給我吐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