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旌嫌棄她髒,可這一切,都不是她願意的。

南煙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受害者。

為什麼還要一次次地承受這種傷害?

她漲紅了眼眶,最終還是強忍著委屈開口:“陸淮旌,我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瞭解,而你,卻是明目張膽的出軌了宋怡歡,所以,你沒有任何權利,也沒有資格這麼說我!”

南煙一口氣說完,直接把男人推了出去。

“砰”的一聲關上門,靠在門上的身體,也無力滑落到地上。

抱著肩膀的南煙,將頭埋進膝蓋,無聲地哭泣,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陸淮旌,你就這麼恨我嗎?

南煙的心臟如同被揉進了一把冰碴,又疼又冷。

而站在門口的男人,卻陰沉著臉色,並沒有離開。

隔著一道門,卻好似已經和顧南煙隔絕了萬水千山。

他同樣不能明白,為什麼在看到她漲紅的眼眶,心底會有隱隱的刺痛。

就像現在,憤怒上頭的他,應該直接一走了之才對。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顧南煙還是第一個,把他拒之門外,又趕走過他的女人。

這讓男人高傲了二十八年的心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可,他偏偏鬼使神差的,就這麼站在門前。

隔著一道門,陸淮旌好像聽到了顧南煙的哭聲,壓抑,又痛苦。

他垂睫,眼底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愧疚閃過。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回到沙發上,臉色陰沉的坐著,甚至都沒有出聲。

……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煙終於後知後覺的站起身,才想要起身去床上,卻腳下一麻,直接摔倒在地。

“唔!

一聲悶哼,加上撞擊的聲音,瞬間就讓客廳裡的男人坐不住了。

他推開門,剛好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顧南煙。

她捂著腦袋,痛苦地縮成了一團。

小腹處也傳來了一陣陣墜痛,緊接著便是一股溫熱的感覺流淌出來。

“顧南煙!”

陸淮旌立刻闖進來,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陸……淮旌……”南煙後知後覺的張開眼睛,在看到男人的剎那,眼睛又不爭氣地掉出了金豆子。

“你怎麼沒走?”她聲如細蚊地問,甚至還帶著幾分委屈的哭腔。

以他之前的脾氣,早就應該奪門而去了。

“不舒服就少說話!

陸淮旌的聲音有幾分嗔怪,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剛好看到一處腫脹的紫紅色。

“撞到了?”陸淮旌問,臉色沉了沉:“顧南煙,你是不會走路嗎?你的兩條腿是擺設嗎?”

連聲的質問,讓南煙心裡的委屈決了堤。

“不用你管,陸淮旌,你走開!離開我家!”

這套房子是她婚前買的,這就是她個人的財產,結了婚的女孩子都是沒有家的,唯有這套房子,才能夠給南煙足夠的勇氣和底氣:

讓這個狗男人滾出她的房子!

陸淮旌被氣笑了,他剛想說什麼,可手卻觸到了什麼溫熱的東西。

他忽地撤手出來,卻看到了上面鮮紅的血跡。

南煙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瞬間漲紅了臉。

“你……你趕緊去洗手!”

南煙匆忙推開男人,轉而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衝進了主臥的洗手間。

陸淮旌怔了怔,才立刻明白過來。

他去了客廳的洗手間。

南煙臉上火|辣辣地處理著狼狽的一切,直到又重新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而此時,客廳的廚房也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男人圍著一件圍裙,穿著拖鞋,從廚房端出了一碗氤氳著熱氣的紅糖雞蛋。

“顧南煙,過來吃點東西。”

他僵硬的開口,似乎很是不自然。

南煙怔了怔,想到之前的事情,臉紅得像水蜜桃一般,站在原地有些躊躇。

“別讓我說第二遍。”陸淮旌見她猶猶豫豫,便要上前來拽她。

南煙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在看到碗中的東西以後,甚至有點驚喜。

“這是……”

“隨便吃一點吧,我也是第一次做。”

陸淮旌淡淡的開口,說完便藉著解圍裙去緩解尷尬。

畢竟,他也不會,還是從百度上找出來的製作方法。

南煙有點不敢相信,直到那甜甜的雞蛋吃進嘴裡,才莫名地覺得眼眶有點酸澀。

自從媽媽“被去世”,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照顧過了。

尤其,是那個人,竟然是陸淮旌。

他剛剛甚至還說,這是他第一次做。

也就是說,他之前,也從來沒有給宋怡歡做過,是嗎?

她強忍住眼淚,這個男人,真的是太渾蛋了。

一邊說著傷害她的話,一邊又對她暗暗的好。

甚至為了她,去學習做這個東西。

南煙咬唇,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到了碗裡。

陸淮旌猝不及防,他看到南煙就著眼淚把那晚紅糖雞蛋一飲而盡,表情有點難以言喻。

“就算是難吃,你也不用這麼勉強自己把?”

陸淮旌不解的開口詢問。

南煙有點難堪地擦了擦眼角,才小聲的噘嘴說道:“誰讓你總是忽冷忽熱的,陸淮旌,你就不能對我只有一個態度嗎?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究竟要幹什麼?”

她原本都下定決心,要和陸淮旌劃清界限了。

可是現在,卻因為一碗笨拙的紅糖雞蛋,輕而易舉的就心軟了。

這樣下去,她更沒有辦法放手了。

真是折磨人。

但是陸淮旌卻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挑眉道:“什麼叫忽冷忽熱,顧南煙,這句話應該還給你。”

之前明明是隻小兔子,誰知道轉頭就露出了野貓的尖爪子。

陸淮旌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樣子的,才是真正的顧南煙。

南煙把碗放到了廚房,小小聲的開口:“多謝你了,但是,我要休息了。”

她想透過這樣的方式,把這個男人趕走,省得自己又心軟。

畢竟,她還清楚地記得,他剛才說過的話。

但是陸淮旌卻一反常態的回到了沙發上,重新坐下。

“我最近很累,需要休息,今晚就留在這裡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說完就躺到了沙發上。

這話卻讓南煙困惑了,甚至有點哭笑不得。

陸淮旌沒有地方休息?說出來怎麼會有人信呢?堂堂陸氏集團的現任總裁,竟然需要找這麼個藉口,留在即將離婚的妻子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