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南煙渾身一顫,她忽地看向了面前的男人,美眸眼底皆是一片蘊著冷意的警惕。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不會跟任何人合作。”

雖然她和陸淮旌的關係不好,但陸老爺子對她卻是十分疼愛。

許多時候,南煙不想把事情鬧大,都是因為挨著陸老爺子的面子。

但這也不代表,她會因此,和一個目的不純的人,同流合汙。

陸維彥似笑非笑:“你可真聰明呀,顧南煙,聰明的女人,身上總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只可惜,你這麼好的女人,我哥,他不懂……”

他說著,朝前走了一步,有意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但南煙卻後退了一步,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上一次的教訓,已經讓她知道,接觸一個不瞭解的人,只會給她帶來無盡的災難。

“有什麼事情,一口氣說清楚吧,陸維彥,即便是我和陸淮旌離婚了,也不會和陸家的其他人有任何的牽扯,我勸你還是收了這個心思,我是不會跟你合作的。”

涇渭分明的話,並沒有讓陸維彥產生退卻的意思,反倒是讓他的眼神更加深沉。

他摸了摸鼻子,笑了:“顧小姐,說得有點道理……既然是這樣,你又為什麼要堅持把那個姓紀地撈出來呢?只要你不在乎,宋怡歡就威脅不了你,權衡利弊,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的。”

南煙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提到紀沅琛,她朱唇嚅囁了一下,最終還是冷冷的開口:

“陸維彥,你不會明白的。”

在這種人眼裡,只有利弊的權衡,沒有人的感情。

他們甚至不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勞民傷財地去做一件,看起來毫無價值的事情。

陸維彥是這樣,陸淮旌……又何嘗不是這樣?

只不過,他的偏愛,從來不會給她罷了。

想到這裡,南煙的心口更冷,轉身欲走的瞬間,一道引擎的聲音便驟然響起。

“嗡嗡嗡——!”

發動機的嗡鳴,瞬間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南煙轉身,剛好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賓利,它的車燈閃爍著,明晃晃地有些刺眼。

“吱——”

車子猛地來到了她的面前,後座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犀冷的側臉。

“上車。”

陸淮旌冷冷的吐字,簡明扼要,卻毋庸置疑。

南煙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沒有動。

剛剛經歷的一切彷彿還在眼前,她實在是不想跟這個只知道護著別的女人的丈夫坐同一輛車。

畢竟,半路被丟下車的經歷,她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可是,陸淮旌的耐性,卻沒有那麼多。

他目光幽冷地盯著她,薄唇翕張:“別讓我說第二遍,顧南煙。”

“哥,何必強人所難。”

陸維彥插嘴,言語間染上了一抹戲謔,甚至渾不在意,車上男人逐漸陰沉的臉色,變本加厲的刺|激:

“你不需要陪著你的小情人了嗎?哎呦,不看她演戲,我還覺的有點不習慣呢!”

陰陽怪氣!

陸淮旌的眼神肉眼可見的犀利,聲音更是分外的凌厲:“陸維彥,你的話太多了,看來,大西洋的風也沒能讓你學會閉嘴。”

一句話,就讓陸維彥的身體抖了抖。

他臉色灰白了幾分,終於不再說話。

陸淮旌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轉而下車,一把將南煙拽上車來。

她一驚,手腕生疼的感覺讓她惱火:“你幹什麼,陸淮旌,放手!”

“剛剛別的男人帶你走的時候,怎麼不掙扎?”

陸淮旌臉色更加陰鬱,強硬得不留情面,他甚至湊近了幾分,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人聽到的聲音,低沉而暗啞的開口:

“要是不想讓我在這裡辦了你,就老老實實的上車!”

想到之前那天晚上的強勢,南煙渾身一顫,只能紅著眼眶跟著上了車。

車內的冷氣很足,南煙才一坐進去,就覺的渾身冰冷得起雞皮疙瘩。

才剛剛坐定,司機便已經啟動了引擎。

她靠著車座,低頭不語,可胸腔內的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身邊矜冷的男人彷彿已經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聲線凜寒的開口:

“怎麼,剛剛不是很有底氣麼?現在怎麼什麼都不說了?”

南煙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

尖銳的疼痛感讓她的理智回籠了幾分,還是強忍著牙齒打戰的感覺艱難開口:

“你想讓我說什麼?”

被誣陷,被造謠,她之前千百次的辯解,據理力爭,最後換來的,不過就是更加無情的對待。

南煙已經不想說了。

可這話卻惹惱了陸淮旌,他轉頭,狹長的墨眸眼底是壓抑著的怒火:

“呵,跟別人不是有說有笑的嗎?顧南煙,你本事可真大啊,看來我的上次的警告還不夠,你居然膽子大到敢和陸維彥聯手欺負怡歡?”

欺負?

南煙嘲諷的彎起嘴角,精緻的臉上掠過了一層驚怒:“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病房裡,但是,我是去找宋怡歡談事情的。”

“談事情要動手?顧南煙,撒謊也要打個草稿!”

陸淮旌冷嘲熱諷:“為了一個男人,居然會動手打人,顧南煙,你可真會裝,偽,虧我還以為,你之前離婚,是真的知道錯了,其實,都是為了那和叫紀沅琛的男人是吧?”

“你胡說八道!”

南煙氣的聲嘶力竭,眼淚也決了堤:“難道離婚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為什麼後面又不同意?我只是不想牽連無辜的人,而你,陸淮旌,不光助紂為虐,甚至還相信了宋怡歡潑的髒水,你到底要怎麼樣?”

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陸淮旌對她的敵意會有這麼大。

大到即便是宋怡歡幾次三番作妖,他也會選擇性的失明,甚至,還眼盲耳聾的只相信她!

陸淮旌怔了怔,顧南煙說得對,離婚,不是一直都是他想要的嗎?

為什麼他每一次,都會因為她提出這個話題而憤怒?

甚至,他開始清醒地認識到,他是抗拒這件事的。

陸淮旌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眼前落淚的女人,已經讓他開始心痛了。

為什麼會在意她,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陸淮旌咬牙,恢復了一貫沉冷的樣子:“態度這麼強硬,看起來,你並不想讓紀沅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