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也是他的孩子。

但,一想到南煙,陸淮旌不得不冷下心來。

他沉聲道:“怡歡,我不會離婚,所以,他不能生下來。”

宋怡歡滿臉淚痕,這怎麼能讓她甘心?

“阿旌,它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它身體裡流的也是你的血,你不能這麼絕情!”

她走到陸淮旌面前,直接作勢要下跪,哭著懇求道:“阿旌,都是我不好,你就算是生的我氣,也不要這麼對待它好不好,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宋怡歡哭跪倒在男人的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樣,讓陸淮旌都有些不忍心了。

他閉了閉眼,這才將人攙扶了起來。

“怡歡,你先冷靜一下好嗎?你情緒這麼激動,我們沒有辦法好好談——”

“阿旌,你都不要我和孩子了,你讓我怎麼能不激動!”

宋怡歡哭得上起步接下氣,她顫抖著站起身,試圖靠近男人,但是他俊容臉的肅冷,卻讓她只能站在原地。

她更加委屈了:“阿旌,你知道的,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要不是因為懷孕了,我根本就不會再來找你!”

男人聞言,臉色更加冷峻了。

他聲線絕冷:“怡歡,我想你也很清楚,陸家,是絕對不允許有私生子存在的。”

若不是之前唐瑜偷偷的把孩子生下來,陸淮旌也絕對不會經歷這麼多事情。

有一個陸維彥當做前車之鑑就已經夠了,不能再出第二個了!

宋怡歡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陸淮旌竟然在她已經懷孕的情況下,依舊這麼狠心。

既然這樣,那她也沒必要繼續懇求下去了。

宋怡歡紅著眼睛看著陸淮旌,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道:“好,我知道了,既然這樣,那你走吧,阿旌,這個孩子你不要,我要!就算是我自己,也一樣能把孩子養大!”

陸淮旌聞言,十分震驚地看著宋怡歡。

“怡歡,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做了單親媽媽,你會很累,而且,要是孩子以後問起他的爸爸怎麼辦?”

“阿旌,你既然已經不打算要我們了,那我們是不是困難,跟你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宋怡歡說得很決絕,但視線卻還是死死的盯著面前封神俊朗的男人。

她篤定,陸淮旌不會真的不管他們。

就算是他現在狠心,要是真的把孩子生下來了,他也絕對做不到不聞不問。

果然,陸淮旌頭痛的捏了捏眉心,一直冷沉著的臉色,明顯出現了一絲裂痕。

見此,宋怡歡更是軟硬兼施。

她直接走上前,伸手抱住了陸淮旌。

將頭埋在了男人的胸口,語氣悽然:“阿旌,求求你,給我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我更不想打掉我們唯一的血脈,求求你,讓我留下孩子的吧,好嗎?”

帶著哭腔的聲音,瞬間就讓陸淮旌本就有些動搖的心,變得更加不穩定了。

他看著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人,想到了之前的種種。

宋怡歡確實是把她的清白給了他,更何況,他也答應過宋阿嬤,要好好照顧她的。

可現在……

他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沉聲道:“怡歡,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最近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裡養著,我會讓保姆過來照顧你。”

陸淮旌說完,便在宋怡歡依依不捨的眼神中離開了。

門關上的瞬間,宋怡歡的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她直接憤怒的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丟到了地上。

甚至把旁邊價值不菲的花瓶都砸了個稀巴爛。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她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陸淮旌還是不肯離婚,甚至,就連為了孩子考慮,都沒有想過要給她陸太太的身份!

宋怡歡的眼神閃過一層陰鷙。

既然陸淮旌還在猶豫,那就說明,她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陸淮旌不肯離婚,那她就從別的地方下手!

……

濟世醫院。

辦公室內,藺晉遲看著手下送來的東西,越看,眼神就越是陰沉。

“你們確定,宋怡歡已經懷孕了?”就連他都有點不敢相信。

但是手下卻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確定,因為陸少爺已經帶人去檢查過了,看樣子,時間也是對得上的。”

以陸淮旌的性格,要是被欺騙了,定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而看他現在的反應,這件事多半就是真的了。

藺晉遲緩緩地將面前的照片揉成了一團,眼中滿是森寒的陰影。

明明他現在已經和南煙在一起了,明明,南煙最近的狀態越來越好,可是,他為什麼不珍惜?

所以,被偏愛的就是有恃無恐了,是嗎?

藺晉遲臉色陰翳,半晌,他才站起身來。

“先生……”助理怕他衝動,便出聲阻攔:“就算您想要幫顧小姐打抱不平,也不能直說。”

這話提醒了藺晉遲。

以南煙的性格,寧願玉石俱焚,也不會願意兩全的。

要是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只怕是後悔都來不及。

想到這裡,藺晉遲的拳頭都硬起來了。

“我會想辦法緩一些跟她說。”他閉上眼睛,讓情緒冷靜下來。

翌日。

南煙還是照常來上班。

這兩天陸淮旌都在公司忙,她雖然心疼他的身體,但也沒有辦法置喙。

剛好,南煙可以趁著最近下班早的時候,去手作店做一下東西。

有了理論基礎和實踐的加成,她果然做得更快了。

一條皮帶已經初具雛形。

後期只要打磨調整上油就就可以進入裝五金的階段了。

雖然為了做這個,南煙的手受了傷,但只要一想到男人收到禮物驚喜的樣子,她就覺得甘之如飴。

原來雙向奔赴,竟然是這麼美好的事情。

可就在南煙還沉浸在喜悅當中的時候,許久不見的藺晉遲卻出現在了她的辦公室門口。

她很意外,問:“藺醫生,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段時間的心理健康檢查已經完成了吧?

但那戴著口罩的男人卻搖了搖頭。

他徑直走進了辦公室內,語氣是前所未有嚴肅:“南煙,我能和你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