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要生氣了

“別害怕。”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莊念可以感受到江文軒離自己很近，但此時此刻沒有尷尬，只有心安。

江文軒握著自己的手不緊不松，恰到好處，讓人覺得並不冒犯，冰涼的觸感讓她在這陌生又喧譁的環境靜下心來跟著他走。

莊念被江文軒半圈在懷裡，周圍的人流都被他一雙手臂阻擋在外，一步步帶她往前。

兩人到換遊戲幣的機器前與尤悅他們相遇，江文軒輕輕鬆開莊唸的手腕，彷佛兩人沒有過接觸，但那小片遺留的涼意卻撥動了一瞬莊唸的神經。

尤悅正探頭找他們，看到兩人是一起過來倒是放下心了，便將自己換的幣塞到莊念懷裡，拉著她第一個就跑到抓娃娃機區域。

看著各種各樣的娃娃和機器，莊念拋開了其他想法，眼裡只剩玩偶了。

尤悅選擇了個大熊玩偶的機器，投了兩個幣，神情認真地操作後，乾脆利落地拍下了確認鍵，兩人緊張地看著機器爪，它張開大爪悠悠地落在大熊的頭上，連錢浩闊都忍不住驚呼一聲，看著快要成功了，莊念眼裡都快冒光了，下意識將手搭在玻璃上。

一旁的江文軒看了眼機器抓，已經知道會抓不住，便微微轉移視線，視線落在了莊念身上，她整個人都快趴在玻璃上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玻璃上映出的少女的倒影，像是她在和自己對視，眼裡的光帶著期盼，扣人心絃，微微抿起的嘴角將可愛的酒窩帶出，就像只小兔子。

“哎呀！”三人齊齊驚呼，江文軒眨了下眼睛，回過神重新看向機器，果然機器爪落空回到原位，尤悅失望了不過一瞬，又重新拿著遊戲幣投進去，拍開錢浩闊伸過來的手，讓莊念試試。

莊念有些生疏地轉動著手柄，微微彎著腰讓自己的視線儘量與機器爪子平齊，當它晃到大熊頭上時抓緊按下確認鍵，但再次落空。

尤悅拍了拍莊念，安慰道：“沒事兒，這個能抓到就不是一般厲害了，我到現在就抓到過一次哎，給我高興了好多年。”

說著將換的遊戲幣的一半倒給莊念，讓她自己選喜歡的試。

江文軒站在三人身側也不說話，表情冷漠，身材高挑，如果再帶個墨鏡，那就純純是個保鏢了。

莊念轉頭看向江文軒，將手裡的遊戲幣抬了抬，眼神詢問他玩兒嗎？

江文軒輕輕掀唇，帶起一絲淺笑回答：“你玩兒吧。”

莊念看他從頭到尾只是站著也不玩，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就覺得他在一邊靜靜站著，讓她忍不住想要讓他多說些話，最好，再多笑一笑。

她不依，又將遊戲幣往他跟前湊了湊，江文軒直直看進她眼裡，最後拿起了兩個遊戲幣，莊念滿意地彎了彎眼。

“想要哪個？”江文軒垂眼看著莊念，她有些驚訝，他是想幫自己夾嗎？搖了搖頭表示他隨便就好了，但他卻不動，只是看著自己，墨色的童孔彷佛帶有引力，將自己的思緒慢慢吸引過去，莊念眨了眨眼趕緊移開視線，隨手指了個機器。

江文軒說了句好，便邁腿走過去，走了兩步發現她還站在原地發呆，便偏頭看她，澹澹出聲：“跟緊我，人多。”

莊念點著頭跟上他。

兩人停在機器跟前，莊念微微退開，看著江文軒操作，他不急著將遊戲幣投進去，而是靜靜看著玻璃裡的玩偶，莊念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忍著好奇繼續看他。

看了一會兒，他終於動了，將遊戲幣投進去，便開始晃動手柄，莊念感到驚奇，因為他不是將機器爪瞄準在玩偶頭上，而是一下一下晃動著機器爪，讓它打著轉靠近那個玩偶。

他一直沒有按確定鍵，直到倒計時結束，機器爪晃悠著自動下降，爪子根本不在玩偶身上，莊念看著落下的爪子開始考慮要不要提前寫點安慰的話給他。

下一秒莊念眼裡的可惜卻變成了錯愕，她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呆呆的模樣就像個芭比玩偶，她短暫失去了思考，因為那玩偶竟然被爪子打進了洞裡！！！

還能這麼玩兒？？

莊念呆呆地看著江文軒彎腰從機器裡拿出玩偶，再呆呆地看著他將玩偶遞給自己，再呆呆地看著懷裡的玩偶，江文軒看她模樣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嘴裡要進蒼蠅了。”

嚇得莊念趕緊閉嘴，回過神後沒忍住在心裡默默吐槽，張嘴的時候用蒼蠅來提醒，簡直跟媽媽一模一樣。

莊念抱著懷裡大大的玩偶還是感覺不太真實，她雖然之前沒玩過，但也知道這很難抓，但他竟然一次就抓到了！！不，打到了！！

她抬頭看江文軒，眼裡湧動著驚喜和崇拜，江文軒嘴角泛起澹澹的笑容，挑了挑眉，“不用客氣。”眼底隱隱閃過滿足。

真是臭屁呢，莊念彎眼笑了。

“還喜歡哪些？”江文軒一雙帶笑的桃花眼看著自己，莊念感覺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喂喂喂，你這樣看著人很犯規的啊。

莊念覺得這裡人真的很多，她臉都被熱燙了。

不敢再看江文軒的眼睛，莊念四處轉頭假裝挑選玩偶，沒想到江文軒又輕聲補了一句：“別那麼認真，我也不是都能抓上來。”

莊念尷尬地停住腦袋，紅著臉將玩偶塞到他懷裡，在本子上寫字：都可以的，你看哪個容易就哪個吧！

江文軒點了點頭，將玩偶重新遞給她，隨便看了看四周，選擇了一個機器，抓到了。

又選擇了一個，又抓到了。

三個玩偶，都是大玩偶，莊念懷裡有些放不下了，江文軒轉頭看到她小小的個頭被玩偶擋住，倒像是玩偶在抱著她，便笑著從她手裡拿過玩偶，帶她去前臺拿了個推車。

這一下兩個人算是成了娃娃機區域的明星，抓娃娃的小姐姐們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莊念和她推著的玩偶，有些還用胳膊頂了頂身邊的男朋友，忍不住抱怨：看看人家！

莊念一下被這麼多人看著，有些不適應，想快點走開，埋頭快步往前走，卻不小心將推車撞在了江文軒的腿上。

江文軒正在往前走，突然被車撞到，一個踉蹌差點撲倒，身後的莊念看著他搖晃的背影，只來得及虛虛伸手，得虧，江文軒最後靠著敏捷地身手堪堪穩住了身形。

莊念看著江文軒站穩後沉默的背影，心裡咯噔一下，完了，他肯定生氣了，應該不會打自己吧。

求生欲瞬間拉滿，莊念雙手握在一起做祈求樣等著他轉身責備自己，柳眉如柳條下垂般下壓，眼尾微微下垂帶著可憐的味道，眼裡滿是無辜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