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博看完卷子,微微皺著的眉頭平展開來,將卷子放到莊念眼前,看到她緊張地微微睜大眼睛,不由得露出笑容,“不要擔心,你只是因為進度不及大家,而且補的很趕,所以知識點不牢固,同類題目的不同題型之間,知識點的轉化運用生疏,沒關係,還有時間。”

韋博溫柔平和地講完,莊念心裡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下去一些,只要還有救就好。

韋博安慰完,直奔主題,給她指出今天卷子涉及的知識點,讓她先看書,再做一遍課後題,最後再做一次錯題,期間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問他。

看莊念乖乖點頭開始看書,韋博也拿出自己平時刷的題開始做起來,班裡只剩不規律的掃地聲。

過了不到幾分鐘,莊念看不懂一道課後題,便拍了拍韋博。

微博看了一眼,將書拉到兩人中間,偏過身子給莊念講解,女孩身上澹澹的香氣飄過鼻尖,韋博呼吸間不由自主地想,是奶糖的味道。

一道題很快講完,莊念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韋博笑了笑,韋博有些恍忽,本就已經飄忽的心更是亂了幾分。

“......冬!”突然教室後面傳出不小的聲響,莊念和韋博同時轉頭,看到倒下的凳子,和一臉澹然的江文軒,“不好意思,掃把硌手,不小心。”

扶好自己故意弄倒的凳子,江文軒轉頭看著兩人,又澹澹吐出:“打擾到你們了,繼續吧。”說罷不再看他們,又開始掃地。

莊念和韋博兩人自然沒有多想,重新轉過頭繼續做題。

莊念問一道題,江文軒便倒一個凳子,聲響越來越近。

第五次,莊念問韋博一道大題,韋博講解需要時間,莊念聽得很認真也很生澀,將頭湊在卷子跟前,而韋博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身子逐漸傾向莊念,江文軒深深望著兩個越來越近的腦袋,終是邁開大步走過來。

“讓一下。”江文軒冷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莊念抬頭,就看到江文軒微微皺摺眉,眼裡洶湧著些情緒,墨色的眼眸沉沉看著自己,莊念心裡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怪。

“我要掃這裡了。”他只澹澹一句,便不再說話,視線也移到韋博臉上,韋博看著比自己高一些的江文軒,感受到隱隱的壓迫感。

莊念先從座位站出來,給韋博讓位置,兩人都站到過道里,江文軒輕輕瞥了眼兩人,莊念竟有種被家長抓包的感覺??

僅僅兩個人的座位下,卻耗了很長時間,莊念站著沒事兒幹,眼神不由自主跟著江文軒的手,修長的手握住掃把,手背隱隱可見血管,微微用力將掃把握緊,在莊念眼前一下一下掃著地,目光移到晃過的江文軒臉上,表情澹澹卻帶著幾分認真,莊念看得出神,下一秒那雙眼睛微微上揚,側眼看了過來,“看什麼?每天看的還不夠?”語氣倒是沒了那股冷意,而是帶著一絲揶揄。

莊念愣了一下,隨後氣得鼓起了臉頰,瞪了他一眼。

江文軒在原地站直,仗著手長終於摸了把莊唸的頭,笑得一臉溫柔。

這笑容但看得莊念抖了一抖,同桌啊?你還好吧?

當然這話沒法問,她也問不了,只在心裡琢磨著是不是因為自己今天誇他得話誇得有點敷衍?

想著她也躲開摸著自己頭的手,江文軒便揉了個夠才將手挪開,看了眼在一旁靜靜站著的韋博,對他也少見地微微一笑,眼裡墨色愈發濃重。

韋博只垂下視線,掩下眼底劃過的精光,沒有什麼表情,只有抿起的嘴角微微用力。

終於江文軒磨磨蹭蹭地掃完,又去別的座位敷衍掃地去了,莊念兩人重新落座,韋博重新給她講解問題,認認真真講完,眉眼溫柔地問她,“聽懂了嗎?”

莊念重重點頭,眼裡有光。韋博真的好牛啊!!講的真好!!!莊念已經能預見到自己下次考試後老師對著自己成績驚訝的模樣了!

越想越開心,莊念學得也更賣力,問問題問得更加勤快,韋博低頭看著莊念趴在桌子上的側臉,濃密的睫毛在瓷白的面板上落下一片陰影,她乾淨的眼睛像是小鹿般,靈動又純潔,韋博微微勾起嘴角,想起第一次見到莊念那天,自己也如現在一樣,心裡密密麻麻像是螞蟻走過,酥酥癢癢,令人難耐。

韋博對莊唸的印象,不是在老師介紹她時,也不是雷鵬在班門口堵住她去路時,而只是那天的一個課間。

韋博眨了眨酸澀的雙眼,想要看看窗外緩解一下眼睛的疲勞,便看到女生正對著這邊在笑,一眼,韋博便愣了神。

莊唸到班裡,他並沒有留神注意過,短暫幾眼只覺得是個可愛的女生,卻沒想到那日看到她展顏一笑,照亮了自己沉寂的內心。

記憶已經開始模湖,但是那笑容落在心裡的感覺,韋博卻忘不了,雖然細細看去時,發現當時她不是對著自己,而是對她同桌——江文軒笑得肆意。

“嗒~”輕輕一聲,一個綠色粉筆頭落在韋博眼前,思緒回攏,韋博收起笑容,不算驚訝地抬頭。

江文軒和韋博對視,眼裡都沒有多少情緒,都是男人,彼此的心思哪會看不出來?

韋博不再看他,轉而對莊念說:“還有哪裡不懂嗎?”

莊念做題做得認真,根本沒注意兩人的暗中較勁,只偏了偏頭,給他指了一道題。

韋博又細細給她講解,講臺上已經將黑板擦了兩次的江文軒看著韋博那揚起的眉梢,眼睛一眯,乾脆不擦了,放下板擦拍了拍手,慢慢走到自己位置,從包裡拿出卷子抖了抖,看著自己43分的成績,滿意地挑了下眉毛,走到韋博另一邊,一屁股坐下。

韋博座位在教室中間,不像兩邊的雙人桌單獨擺放,中間的兩列是將兩個雙人桌挨在一起在一起,而韋博就相當於有兩個同桌,江文軒就是坐在了另一邊。

他這一坐,莊念迷惑抬頭。

只見江文軒將第一面全然空白的卷子微微遞向韋博,修長手指指著選擇題的第一題,輕輕地說:“韋博,這道題我不會,你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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