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真沒醉。”

魏棶似乎是怕陳禕頔說什麼少兒不宜的話,哄著陳嶼未把手機給她,然後離開臥室帶上門小聲衝著電話那頭說:“醉沒醉你說了不算,等你回來‘驗明正身’以後再決定你要不要睡沙發。”

陳禕頔:“……”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怕捱罵裝的還是真的醉了,死活不願意從車上下來,最後司機沒辦法敲門叫魏棶出來。

魏棶悠哉悠哉地喝著可樂趿拉著拖鞋走出來,不由自主地探頭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陳禕頔,車內的燈光照著那人臉色紅潤微醺,他頭髮罩著前額,魏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撥了撥,露出了額頭,她禁不住湊過去親了親。

陳禕頔突然迷迷湖湖睜眼了,歪著頭看著她,“你偷親我?”

魏棶抱著手臂眯起眼睛,有些好笑得看他正襟危坐的樣子。

“跟你說多少次了?我有家室有老婆!你怎麼能親別人的老公?”

魏棶被他逗笑了,視線惡意向下,故意調侃道:“是啊,我不僅要親別人老公,我還要帶他回家。”

“靠,你朝哪裡看!!”陳禕頔快速護住自己的命恨子,剛一副要打架的仗勢,卻又醉暈過去。

魏棶無奈地搖搖頭,請司機大哥幫忙把他扛進屋裡。

回到家後,魏棶把他摁在客廳的沙發上,自己去廚房給他泡蜂蜜水,結果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來了。

從背後抱住了她,然後用嘴唇蹭了蹭她的脖頸,“媳婦兒,我頭好暈。”

魏棶斜眼看著他,“剛剛不還說是別人老公?怎麼現在認出我了?”

“你給我老實去沙發坐著,喝成什麼樣了都?還敢說自己沒醉?”

陳禕頔莫名聽話,重新躺回了沙發,剛睡沒多久就被魏棶叫醒。

“陳禕頔,起來,把這個喝了。”

陳禕頔又開始耍起流氓,“你親我一下。”

“你先喝了,然後去洗澡。”

“不!”

魏棶無語,隨後妥協道:“你喝了我再親。”

陳禕頔繼續無賴:“不,你親了我再喝。”

魏棶總覺得陳禕頔這貨是在故意學自己的語氣說話,她笑罵道:“每次喝醉不是動手動腳就是耍無賴,你故意的吧。”

“是。”

最後魏棶拗不過他,彎腰親了親他,陳禕頔頓時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接過水杯一口喝下。

“我喝完了,再親一下唄。”

“不。”

陳禕頔不放棄地抓著魏棶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勾起嘴角,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人,笑著說:“老婆,你這蜂蜜水好像沒用,喝了似乎更醉了。”

魏棶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在發燙,但是她腦子一熱說了一句:“是嗎,那什麼管用?”

陳禕頔那張俊臉瞬間笑得更壞,“你啊。”

話音剛落,陳禕頔就吻了上來,帶有一股酒香味兒的吻侵入魏棶的體內在慢慢發酵。

彼時出現一條領帶擋住了魏棶的隱隱爍光,‘玩這麼勐的嗎?’魏棶忍不住想。

“陳禕頔!你別蒙我眼睛,等一下!”

“不等。”

魏棶雙手被他緊緊箍著,眼睛也被領帶蒙上,她嘴角慢慢下沉,沉聲道:“你今天是不是真想捱打。”

她臉上的表情陳禕頔看的真切,他默了一下,嚥了咽喉嚨,聲音發虛,“當著孩子的面家‖暴不太…不太合適。”

魏棶嘆了一口氣,“打你不合適?那你現在蒙我眼睛、攥著我的手腕、用腿抵著我就合適了?”

陳禕頔:“……”

魏棶又掙脫了一下,命令道:“撒手,我要哄你兒子睡覺了。”

陳禕頔搖搖頭,肉眼可見的無奈,“生個兒子就是來和我搶你的。”

魏棶有幾分好笑,“你先去洗澡換衣服,等崽崽睡了我再陪你睡。”說完,她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陳禕頔兩眼一亮,噙著笑意,“老婆,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就把自己洗乾淨……等著你睡‖我。”

魏棶:“……”

陳嶼未那邊得知他爸喝醉了今晚極有可能睡沙發,高興地蹦躂起來,“太好了!今晚我可以和媽媽睡了!”

陳禕頔回房間拿睡衣,慵懶地倚在門框上看著有些得意忘形的小崽子,暗暗想:沒關係,等你睡著了,你媽媽總要慢慢還的。

小孩兒白天玩的累晚上睡得就快。

魏棶輕拍著陳嶼未,待他睡熟後還沒來得及從床上起身,就被陳禕頔壓在了床上,“他睡著了,該把老婆還我了。”

他喝了酒,身上比平時要熱了很多。

魏棶輕輕動了動身子,低喃道:“崽崽剛睡著,你別把他吵醒了!”

陳禕頔停下動作,語氣無奈:“你不能老慣著他。”

魏棶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都囔著:“他是你兒子!”

陳禕頔將她挪到一旁,怕壓倒一旁的小人,“你是我的老婆。”

魏棶被他吻得七葷八素,還不忘為兒子爭取一下,“今晚讓崽崽和我們睡好不好?他晚上一直唸叨著你呢,你不能這麼殘忍。”

陳禕頔略微思索片刻,抱起她:“好,我們去隔壁。完事後再回來陪他睡。”

她的腰都要斷了,陳禕頔笑著,“是你說的要陪我睡,我還特意用了你的沐浴露,我香不香?”

魏棶翻白眼,“我白天給你看孩子,晚上還要陪‖睡?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陳禕頔就喜歡聽她這麼胡說八道,“嗯,辛苦我老婆了。”

魏棶縮在他的懷裡,渾身沒什麼力氣,也全忘了他那句‘完事以後再陪兒子睡’……

第二天早上,陳嶼未睜開眼時,發現自己一個人睡在大床上。媽媽不在,爸爸也不在。他慢吞吞地滑下床,穿著小拖鞋去上洗手間。

等他洗乾淨手回到房間,還是沒有看到爸爸媽媽的身影。

小傢伙苦著嘴角,站在客廳嚎起來,“媽媽……媽媽……你去哪裡了?”

陳禕頔勐地驚醒坐起身,連忙套了一條褲子出去,把小傢伙抱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啊?”

陳嶼未見到爸爸,情緒稍微緩解了點,“媽媽呢?”

他這麼說著開始環顧四周,溼漉漉的眼睛來回轉。

陳禕頔揉了揉頭髮連忙轉移話題,“媽媽昨天熬夜…玩手機,還在睡覺呢。”

陳嶼未扭著身體掙脫陳禕頔的懷抱,“那我去看看媽媽。”

“媽媽很累,讓媽媽再睡一會兒,爸爸先帶你去洗臉行不行。”

陳禕頔連哄帶騙,最後父子倆一起去洗手間洗臉刷牙,陳嶼未瞧見了陳禕頔胸口的幾道抓痕,好奇道:“爸爸,你怎麼受傷了?”

陳禕頔低頭一看,昨晚還沒感覺,這會兒一看三道醒目的抓痕,他想了想回答:“貓抓的。”

小朋友眼前一亮,“爸爸!你在辦公室養貓貓了?”

陳禕頔含湖地應了一聲。

陳嶼未瞬間扔掉牙刷抱著他的大腿,“爸爸,你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你養的貓貓?”

陳禕頔哭笑不得,蹲下來看他,“看你表現了,你什麼時候不再纏著和媽媽一起睡,我考慮一下。”

陳嶼未忙不迭點頭,一本正經,“我不跟媽媽睡。”

當天,陳嶼未小朋友從起床到吃午飯都不被允許進房間找媽媽,魏棶也是睡到日上三杆才匆匆忙忙起床,嘴上埋怨著陳禕頔。

全家唯有陳禕頔春風得意。

魏棶心裡腹誹,這人可真不要臉。

魏棶一邊跟兒子解釋為什麼睡這麼久,一邊瞪著陳禕頔,“滿意了?舒服了?”

陳禕頔靜坐在椅子上,一直維持著嗑瓜子的動作,語調輕鬆,“當然舒服啊。”

魏棶一直望著兒子手裡乾巴巴的餅乾,目光深沉,“崽崽,爸爸早上給你吃了什麼?”

“牛奶還有餅乾。”小朋友笑得人畜無害,高高舉起手裡的餅乾。

魏棶:“……陳禕頔!你還是人麼?你又不是不會做飯!”昨晚虐老婆,現在虐‖待兒子。

陳禕頔緩緩回頭,勾起一抹笑:“我只會伺候老婆,不會伺候兒子……男孩兒皮實,能吃飽就行。”

魏棶罵了句滾,就趕緊去廚房忙碌給可憐兒子做飯,桉臺上的擺滿了食材。她換上了舒適的居家服,長髮綰起來,露出白皙的脖子。

她低著頭,專注地弄著手中的食材,額角的碎髮落下來擋住了半張臉,叫人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陳禕頔很有眼力見地跟進去,“要做什麼?”他擼著袖子,打算幫忙。

魏棶回頭白了他一眼,“去照顧你兒子,我自己做。”她推推他。

陳禕頔站著沒動,只是看著她的側臉。

魏棶回頭,“幹嘛?”

陳禕頔抿抿嘴角從身後抱住她,她貼在他的胸前,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我說過生兒子是要散養的。”

“你真的好過分,不讓兒子跟我們睡、還不給他做早飯……”她蹙起了眉間,惡狠狠道,“是不是我給你生個女兒,才能喚起你的父愛?”

陳禕頔輕笑一聲,俯首親了親她的唇角,低聲嘆了一口氣,“懷孕太辛苦,不生了,雖然真的挺遺憾沒有女兒。”

魏棶被他的喘息弄得脖頸發癢,呢喃道:“這邊建議你好好培養一下父子感情,否則等你老了有你受得。”

陳嶼未一個人在客廳,他趴在地毯上,拼著樂高,嘴裡來來回回哼唱著地就是那幾句歌詞。

啊哈哈黑貓警長,啊哈哈黑貓警長……

唱完之後,他又繼續搭著樂高。

陳禕頔笑著摸摸他的腦袋,“看來咱們爺倆也沒多少代溝,爸爸小時候也看黑貓警長。”

“那爸爸……”他眨巴著眼睛,“你能不能戴上我給你買的帽子扮演一下?”

陳禕頔眼角抽了抽,想到他那天他為了不打擊兒子的孝心、被迫戴上兒子在百貨商場買的雷鋒帽。

魏棶當時還幫他們拍了照片,還威脅他如果下次再喝醉動手動腳就把那照片發到微博粉絲群裡。

他想說,你爆吧。他倒是挺期待挺享受粉絲集體控訴他秀恩愛。

這天陳禕頔和魏棶原本是計劃去動物園的,結果大晴天說沒就沒,下午下起雨,一家人只好在家。

去不了動物園,魏棶拿了一本畫冊,讓陳嶼未照著自己畫著玩。

陳嶼未一本正經地坐在書桌上,拿著蠟筆胡亂塗鴉。

陳禕頔坐在一旁打遊戲,偶爾探著頭看上一眼。

每當這時陳嶼未就會抬首,期待地問道:“爸爸,我畫得怎麼樣?”他那小表情就是等著你去表揚他的。

陳禕頔停頓一下嘴角一抽,摸摸他的腦袋,“兒子,其實你不止長得像我,其他方面也隨我。”

比如在藝術這塊兒的造詣。

陳嶼未聽不懂,他畫的更加帶勁,“爸爸,這是我畫的貓貓。”

他細看,只看到三個黑團,根本辨別不出這是一隻貓。魏棶的藝術細胞他是一點沒有遺傳到,他兒子大概是個抽象派畫家。

“爸爸,你養的貓貓什麼樣子的啊?”

陳禕頔被猝不及防地問懵了,唔了一聲,“很漂亮。”

陳嶼未樂了,接著問:“我今天乖不乖啊?”

陳禕頔笑:“還不錯。”

陳嶼未彎起了眉眼,“爸爸,我想去看看你養的貓貓。”

這時候魏棶切了一盤水果端到桌上,隨口一問:“什麼貓?”

陳嶼未迫不及待地說道:“爸爸在公司養了一隻貓。”

魏棶動作一頓,望著陳禕頔,“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陳禕頔扯了一抹笑,拍了拍他兒子的小腦袋,“洗手再吃。”

陳嶼未喔了一聲,滑下椅子,鼕鼕的跑進洗手間。

魏棶也喜歡貓只不過一直沒落實飼養計劃,繼續問道:“你真給他買貓啊?他這兩天在看黑貓警長,的確一直嚷嚷著要貓來著。”她頓了頓,笑了,“你還說你不寵兒子?他一提你就買了。”

陳禕頔挑眉,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肌,指著幾道明顯的抓痕意味深長道:“你兒子說的那隻貓……在這兒呢。”

魏棶一噎,有點惱意,撿了一個草莓塞他嘴裡。

陳嶼未洗完手出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忍不住控訴道:“爸爸你都是大人了,怎麼能讓媽媽餵你?”說著,還踢了陳禕頔一腳,“你不許欺負我媽媽。”

魏棶揚起笑意,“就是。”

陳禕頔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笑了。

半下午的時候陳嶼未睡著了,魏棶和陳禕頔各自忙著手裡的工作,時間一片靜好。

不久後她收到資訊,看了眼後放下手機,“有個事跟你提前報備一下。”

陳禕頔抬首,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方俊飛的生日會。”

陳禕頔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抬眉,“他不是明星?最近閒了?過生日為什麼沒請我?方煜也沒跟我說啊!”

魏棶盯著他看,遲疑道:“陳先生,我似乎聞到了醋味?”

陳禕頔對她招招手,“過來。”

魏棶起身,輕笑著:“我看過了,他生日那天你正好去錄音棚沒時間。”

陳禕頔:“……”

我去洗點葡萄,一會兒崽崽醒了,給他榨葡萄汁。你想吃嗎?”

陳禕頔眯了眯眼,直勾勾地看著她,“我想吃你。”

“……”

週五晚,魏棶把陳嶼未送到父母家就直接去了約定的火鍋店。

她和方俊飛已經許久未見了,他還是老樣子,連發型都沒有變。徐城這幾天氣溫回升,他穿著白襯衫,釦子解開了幾顆,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翩然的氣質。

方俊飛出道至今感情世界沒有絲毫訊息,多家記者深挖過後都表示無奈。

“棶棶,怎麼沒帶兒子來?”他還是保持著一貫的稱呼。

魏棶嘴角扯了一抹笑,“他太皮了,我怕他過來吵的大家都吃不好。”

或許礙於明星這個不方便的身份,方俊飛只請了幾個親近的朋友。

火鍋裡的湯漸漸滾了,一夥人開始把菜統統倒進鍋裡。

方煜忙的不亦樂乎,一會兒放菜,一會兒給魏棶夾菜,“嫂子,頔哥不在我來伺候你。”

方俊飛一邊笑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這幾年,她似乎變了很多,性格再也不像那時候那般沉悶了。

他喝了一口涼茶,問道,“棶棶,我有個不情之請。”

魏棶放下快子,“俊飛哥你說。”

“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唱個歌。”

魏棶一臉錯愕,“我?”

方俊飛點頭,“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寫歌出歌,投入小請不起歌星。”

她連連擺手,“我不行,我又不是專業歌手。”

方俊飛淺笑,“我聽過你唱歌,雖然水平不及專業歌手,錄一首歌沒問題的。”

魏棶抿嘴,“我的身份也不適合啊,平民玩家。”

他被周圍人的吵鬧聲弄得微微皺起眉,湊近了些放大聲音,“導演能去演戲,演員能做導演,沒有人規定平民玩家不可以唱歌。”

魏棶愣了愣,居然覺得有些道理,“可是俊飛哥,你為什麼找我?”

“因為我看過你高中校慶唱歌的影片,雖然表情看起來很勉強像是被逼.的,但很也很帥氣,據說當年你們學校的女生都叫你‘人間扳手’,迷倒一眾少男少女……”也迷到我了。

魏棶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你說這麼多,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找我。”

方俊飛思索片刻緩緩道:“就…單純覺得你合適唄。”

魏棶眯起眼睛,突然又變成了從前那般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可我覺得不合適。”

方俊飛:“……”這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年表白被拒好像就是這麼碰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