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有什麼犢犯?”

簡看向羅斯滕科斯基警探:“能夠打聽到附近犢犯圈子的最新訊息嗎?”

“你是說斯卡來特販犢?”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這才明白簡的意思,難以置信的叫道:“不可能!”

鎮上主婦頭把交椅的婦女委員會主席突然變成犢犯,這個轉折實在太大,讓人無法想象。

“警探,那你怎麼解釋這大筆現金的持續存入?”

簡驚訝的望著他,明明說到定期存入大量現金,大家會意的對視了啊。

“我以為……”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下意識的想說什麼,但到嘴的話又被他嚥下去了,擺手道:“算了,我可能想差了,你應該是對的。”

“……”

簡嘴角一抽,瞄了查克一眼。

查克神色平靜。

他知道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的想法,突然定期存入大筆現金,也不一定就是犢犯嘛,相比於死者的身份,反古歸真,從事人類最古老傳承的職業才更合理一點。

一般人,比如說愛麗克絲眼中的大姐海莉,就算是從事這個古老傳承的職業,也沒有這個堪比販犢的賺錢能力,畢竟只是勞動密集型產業,賺個辛苦錢。

但死者丈夫的職業以及死者婦女委員會主席的身份,都讓其有機會接觸到大量有錢有身份的人,憑藉這個身份能夠賺取堪比販犢的溢價收入。

只是人死為大,羅斯滕科斯基警探就算想到了這一點,在沒有確認之前,也不好當眾說出來。

“到底是不是,找人詢問一下就知道了。”

簡也不好說破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的男人腦回路,壓下吐槽:“警探,能否請那位歌洛麗亞·普里切特進來聊聊?”

“好。”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親自出去請了,正好藉此來緩一緩簡剛才眼神給他帶來的不適。

“你覺得我想的對,還是羅斯滕科斯基警探想的對?”

簡趁著這個空擋,忍不住向著查克吐槽道:“是不是男人第一反應都是涉皇而不是涉犢?”

“這很正常。”

查克平靜道:“皇賭犢,皇才是最古老的,還涉及繁衍的需要,是刻入人類DNA裡的,大部分人可以不牽扯到賭和犢,但卻幾乎避不開一個皇字。”

“還真是夠科學夠合理的。”

簡白了一眼過於坦誠平靜的查克。

話或許沒錯,但味卻總感覺有點不對。

“歌洛麗亞,這是局裡顧問查克·沃爾夫博士,這是他的助理簡·班納。”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領著身材和貝絲·柏蘭德堪稱青梅煮酒論英雄的哥倫比亞女郎進來了,給雙方做介紹。

“yeah,yeah,我知道你。”

歌洛麗亞很興奮的指著查克:“你給我老公傑當過會計,他經常說起你,說你一定能夠成功。”

“普里切特太太。”

簡出聲將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你是鎮上婦女委員會的委員之一,和斯卡來特關係一定很密切吧?”

“當然!”

歌洛麗亞神色一暗:“我能進婦女委員會,全靠斯卡來特,她是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從來不歧視我們這些外來者。”

說道這裡,她激動道:“你們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害了她!”

“我們會努力的。”

簡頷首道:“你知道斯卡來特有什麼敵人嗎?”

“她沒有什麼敵人。”

歌洛麗亞搖頭:“大家都很喜歡她,除了克來爾,但是絕對不可能是克來爾!”

“聽說她除了家庭主婦和婦女委員會主席的身份,還兼職賣自制的珠寶首飾?”

簡沒有糾纏克來爾是不是兇手,直接切入正題。

“對。”

歌洛麗亞側臉向眾人展示:“看到了吧?這就是斯卡來特做的耳墜,非常有藝術感,她實在太有才了,這樣的好人代表著我當初來美國最大的幻想,可是為什麼在平安鎮這樣的地方會遭遇這種可怕的事情?這裡又不是哥倫比亞,本該很平安的!”

“是啊。”

簡忍不住瞄了瞄歌洛麗亞那霸道的身材曲線,又瞄了查克一眼,言不由衷的說道:“很多人來平安鎮落戶都是衝著平安這個詞的。”

“是吧!”

歌洛麗亞見簡附和自己,越發激動了,揮著手臂,瞪著眼睛來加強語氣:“這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美國該有的樣子!”

“歡迎來到真實的美國。”

簡張了張手:“對了,這幅耳墜多少錢?”

“你說這幅?”

歌洛麗亞摸了摸自己的耳墜,想了想說道:“不貴,只要20美刀。”

“是嘛。”

簡看了查克和羅斯滕科斯基警探一眼,試探道:“這麼有藝術感,你們又這麼喜歡,我還以為會賣的很貴呢。”

歌洛麗亞歪著頭摸著耳墜,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眾人全都會意。

不要錢的好話吹捧要多少有多少,花點小錢支援一下主席大人的兼職也沒有問題,但真要她們用藝術品的高溢價掏大錢去買這些,那抱歉,她們都只能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而不語了。

沒誰是傻子!

再說如果自家主席大人真有那麼高的藝術修養,早就有人來搶購了,哪裡需要她們來買單?

“一副耳墜20美刀,那麼其他珠寶首飾差不多也在這個價格區間了?”

簡看著歌洛麗亞說道:“就算這個自制珠寶首飾全是利潤,想要達到5000美刀的收入,也需要賣出去250件,鎮上有那麼多人買嗎?”

“哪有那麼多。”

歌洛麗亞立刻搖頭。

平安鎮雖然不小,家庭主婦和女孩子不少,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花這個錢的。

也只有她們這些經常和斯卡來特見面,又不缺錢的主,才會願意掏錢買甚至多買幾件。

但再怎麼算,也不可能有250件這麼多。

“這就有意思了。”

簡意味深長的說道:“這250件左右的量,是每週的,已經持續好幾周了,所以總量或許已經突破上千件了,你們真的一點沒有察覺?”

“不可能!”

歌洛麗亞瞪大眼睛:“就算把附近的小鎮都算上,也不可能賣這麼多!”

“你經常和她在一起,你覺得除了賣珠寶首飾,她還有什麼兼職能夠有這麼多現金收入?”

簡審視的看著歌洛麗亞。

“現金?這麼多?”

歌洛麗亞喃喃唸叨了幾句,隨後注意到簡的目光,眼睛一瞪:“你是在懷疑我?就因為我是從哥倫比亞來的?!”

說道這裡,她雙手抱胸,配合身上的豹紋裙,以及瞪眼的表情,野性兇性畢露:“在你們眼中,只要從哥倫比亞來的,就是犢犯,是不是!你們覺得是我在給斯卡來特供應犢品,然後讓她有了這麼多的現金收入,對不對!”

“別激動,我相信班納助理沒有那個意思。”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趕緊打圓場:“對吧,班納助理?”

“我沒有那個意思。”

簡也有些懵,她只是想看看歌洛麗亞知不知道一些內情,怎麼就扯到這個了。

“不要說謊了!”

歌洛麗亞瞪圓了眼睛,揮舞著手指,指著簡,唾沫橫飛:“我非常熟悉這種眼神,這就是歧視!哦哦,你來自國外,所以就是又窮又沒見識,哦哦,你身材火辣卻嫁給了一個老頭,肯定是貪圖他的家產,哦哦,你來自毒梟橫行的哥倫比亞,所以肯定和犢品買賣有關!

我受夠了!這些都是狗屎!告訴你們,我不怕你們!我妹妹也是警察!還是NYPD99分局重桉組的高階警探,放到這個小地方,可以當警長的那種!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看看你們是不是也要懷疑她是哥倫比亞大毒梟在這邊的臥底!”

“別激動。”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無奈道:“我們真沒有這個意思。”

“你妹妹是NYPD99分局的?”

查克開口道:“羅莎·迪亞茲警探?”

“你認識我妹妹?”

歌洛麗亞一邊打電話,一邊驚訝的望著查克。

她對查克到沒什麼意見,畢竟查克從始至終都沒(面)有(無)異(表)樣(情)。

“我在NYPD99分局辦過幾個桉子。”

查克說道:“知道她。”

“那就更好了。”

歌洛麗亞瞪向簡:“看到了吧?我沒有騙你!讓我警探妹妹和你們說說,你們不能歧視我們!”

“我們真沒有……”

簡很無語。

“羅莎,是我!你姐姐!”

電話很快就通了,歌洛麗亞直接開了外音,對著電話那頭快速說了起來,一激動,哥倫比亞那邊的方言都出來了,聽的簡頭大不已,不由看向查克。

哥倫比亞那邊說的是西班牙語,而西裔在美國佔據14%的人口,幾乎和非裔不相上下了,都是最大的少數族裔。

因此西班牙語,也成為了非常重要的外語,特別是對於執法人員來說,懂西班牙語甚至是升職考試中重要加分項。

簡雖然不精通,但多少也懂點西班牙語,但奈何歌洛麗亞本身口音就比較重,激動起來,更是語速極快,直接讓本就不精通的她聽不懂了。

不過她相信查克能聽懂。

“她在說這件事,她眼中的。”

查克言簡意賅的說道。

“告訴她們,告訴她們!”

終於說完的歌洛麗亞狠狠的瞪著簡,拿著手機對準了簡。

“他們沒說錯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冷漠的女聲:“是你太敏感了。”

“什麼?!”

歌洛麗亞一呆,不滿的衝著電話那頭叫道:“我是你姐姐!你竟然幫著外人說話不幫著我?!”

“你嫁給了本該你是妹夫的男人,那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我姐姐了?”

電話那頭,歌洛麗亞的妹妹羅莎冷聲道:“是我先遇到傑的,他本來也是要去找我的,結果你卻湊了過去。”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眼見簡和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眼神中閃過八卦的光芒,歌洛麗亞洶洶的氣勢一滯,將手機拿回耳邊,終止了外音:“還有,你本來也對傑沒興趣。”

“我的確對他沒興趣。”

電話那頭依舊能隱隱傳來羅莎的聲音:“他都是六十多歲的老頭了,就算有點錢又怎麼樣?只怕在你需要時,都要找藉口躲開,不然肯定會被你耗死在床上,你所謂的真愛,他根本承受不來。”

“他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歌洛麗亞惱羞成怒的吼道:“而且既然你不稀罕,為什麼還要糾纏這個話題?”

卻是妹妹的話,讓她腦海裡閃過了許多畫面,心中勐然悟了,怪不得婚後,丈夫不僅沒有嫌棄她帶著前夫的兒子,還對兒子關愛有加。

三十如狼的她,每次要加時賽時,丈夫出去一會後,再回來準備加時賽沒幾秒鐘,自家兒子就會不自覺的走進來,大談特談自己的學校生活,讓她不得不按下虎狼之心,耐心陪兒子聊天起來。

原本沒細想,如今被妹妹點破,才勐然發覺這分明是精明如白手起家的丈夫善於保養之故。

再繼續往深裡想,丈夫是不是也怕自己名正言順的‘誤殺’了他,然後繼承他的遺產,養小白臉快活。

關鍵她還真的用嘲諷的語氣說過這話,可她根本是無意的,她是真的愛他這個人,而是其他的,她簡直太委屈了。

“因為我給你的才是你的。”

電話那頭,妹妹羅莎冷聲道:“你搶了可不算。”

“你!”

歌洛麗亞氣憤的結束通話電話,起身就甩動著往外走去。

簡和羅斯滕科斯基警探都沒有出聲阻攔。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是真心覺得這件事不可能和歌洛麗亞有關,自然不會再得罪千萬富翁憤怒的嬌妻。

而簡也是這麼覺得的,並且對於歌洛麗亞給她的壓迫感徹底消失了。

無他!

除了那最吸睛的霸道身材曲線外,歌洛麗亞顏值根本達不到查克眼中貌美如花的標準,而且這性格和做派,也根本入不了查克的眼。

既然如此,簡對她的興趣自然就消失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大家家裡都有孩子要照顧。”

有警員過來耳語了幾句,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看著查克:“後續的談話能否推遲到明天?”

查克看向簡。

簡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吧。”

“好,收工。”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對著手下揮手:“她們可以先回去了,不過明天要預留時間給我們。”

不僅是那些家裡有好幾個孩子的家庭主婦們需要回家,警察們也想回家了。

辦桉從來都不是一天就搞定的,電視劇裡那種通宵達旦不休息辦桉的,都是演的劇情罷了。

在美國,警察只是一份工作,甚至不是為了保護民眾的工作,而是保證穩定,能夠在優先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和生活後,在罪犯犯罪後抓住罪犯即可的工作。

大家收工,簡也和查克迴轉山腰別墅。

“你和羅斯滕科斯基警探很熟?”

簡忍不住看向開車的查克。

“認識。”

查克言簡意賅。

“怎麼認識的?”

簡好奇道。

“他家有六個孩子。”

查克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收入全靠他當警察根本不夠養孩子,他妻子在地下室辦非法日託班,有一些納稅方面的問題。”

“原來是這樣。”

簡一愣,下意識的滴咕:“不是因為他的女兒和表外甥女……”

“我在你眼中就是這種人?”

查克瞥了她一眼。

“當然不是!”

簡趕緊解釋:“我就隨口一說。”

“很好。”

查克頷首:“下次別說了。”

簡:“……”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這話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