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鋃戈回到別墅,文清已經睡下了,依舊是睡在他的房間。

別墅裡,文清有自己單獨的臥室,但他還是會在每晚洗完澡後爬上殷鋃戈的大床,似乎只有在殷鋃戈的懷裡,他才不會被惡夢驚醒,才能安然睡去。

殷鋃戈輕輕推開臥室的房門,隱隱聽到文清急促而又驚慌的夢喃,他快步走向那張床。

床頭的檯燈還開著,橘黃色的光線鋪撒在文清蒼白的臉頰上,能清晰的看到文清額間至鼻尖,附滿了汗珠。

“哥...救救我哥...他還活著...別殺他...別殺他...”

殷鋃戈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文清做噩夢時,這種驚慌恐懼的模樣了。

在一開始接回文清,對文清身份真假還存些許疑慮的時候,文清噩夢時的狀態和喃喃自語時說的話,就已經讓殷鋃戈打消了一半的疑慮。

這不是裝出來的,是文清發自內心的,在過去的某段陰影中煎熬著,焦恐著....

當年那件事,不僅讓自己愧疚半生,看來也給文清留下的巨大的陰影...

殷鋃戈俯身撫摸著文清的臉頰,低頭溫柔的吻著他的眉心,輕哄著安撫,“沒事了,哥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別怕,從今以後誰敢動你,我要了他的命...”

殷鋃戈上床後將文清摟在懷裡,文清醒來後,將頭搭在殷鋃戈的胸口,哽咽著道,“哥,別再離開我了...”

“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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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溫洋頂著兩隻黑眼圈就去上班了。

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文清的電話打了過來。

看著文清的來電顯示,溫洋突然有些後悔那次將號碼給文清,畢竟他現在不想跟任何和殷鋃戈有關的人的扯上關係,特別是,文清。

由於毫無當年在孤兒院的記憶,所以溫洋對文清這個人沒有一丁點親切感.....甚至在與文清面對面時,溫洋總感覺渾身不自在。

文清給他的感覺....總有點古怪。

手機震動個不停,溫洋無奈的接通了。

文清的聲音依舊熱切無比,“小洋哥,你在家嗎?我門鈴摁很久了。”

“.....我在上班。”

“哦,差點忘了小洋哥是有工作的人,那怎麼辦?我還想跟小洋哥聊聊天呢。要不小洋哥你請假吧,你應該從我哥這裡拿過不少錢,所以也不缺這一天工資吧。”

“我....”溫洋心裡有種滿腔怒火無處噴發的堵塞感,他頓了頓,冷靜下來後才輕聲道,“下次吧,我...我這邊工作挺多的,假不太好請。”

“這樣吧,我讓我哥幫你請假,就請一個星期。”文清不罷休,得意洋洋道,“這樣你上司肯定不敢不放你假。”

“請別替我做決定,我不想請假,就這樣吧文清,我要忙了,我們以後有時間再聊...拜。”

不等文清開口,溫洋便迅速掛了電話。

溫洋抓了抓頭髮,心裡莫名發堵。

穿上雪白的衣大褂,溫洋在洗手池前不斷用冷水潑臉,努力的撇去心中不快。

新的一天又開始,嗯,自己的人生,也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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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身上從殷河那裡帶出的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這是最後一次全身複檢,殷鋃戈本打算陪文清去設施最完善的市醫院,但因文清表示想去見溫洋,所以便改成了去溫洋工作的醫院。

殷鋃戈並不想再見到溫洋,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和溫洋之間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同時,他也擔心溫洋會影響文清對自己的信賴....如果溫洋將自己曾經對他所做的一切告訴文清的話...

殷鋃戈陪著文清來到醫院,雖然殷鋃戈已竭盡低調,但還是在進入醫院大廳門時,被從裡面剛開完會出來的醫院副院長撞了正著。

“這....這不是殷總嗎?”

老院長一聲驚呼,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便在下一秒匯聚而來,殷鋃戈臉色暗下許多,老院長還以為招待不周讓殷鋃戈不高興,連忙將殷鋃戈畢恭畢敬的請向自己的辦公室。

殷鋃戈最厭煩的就是這樣的場面,陪文清來複檢身後還要跟著烏泱泱的一群醫院領導,著實令他感到不自在。

殷鋃戈無心應付,直言道自己是帶人來醫院做檢查的,給文清做個全面細緻的檢查即可。

老院長依舊不放心,帶著幾名高層下屬全程跟著殷鋃戈,殷鋃戈臉色陰沉,話不多說,身後的一干人也沒有人敢開口說什麼廢話,像隨時等候差遣的傭人。

“對了。”殷鋃戈轉身道,“把你們醫院那個叫溫洋的醫生叫過來,我弟弟想見他,還有,給他休一個星期的假。”

“好的,這沒問題,張主任,你去找一下殷總說的人,找人接替他手上的事讓他趕緊過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