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宗?那個雄霸千蘭白域的玉鼎宗?”

“噓,小點聲,我曾有幸見過他一次,遠遠的見過,我們家長輩都沒資格跟他打招呼,別被他發現。”

許人才趕緊應是。

“還有那個。”

“那個埋在土裡的?”

“閉嘴,人家那是戰技。”

“哦,那他是?”

“雲鶴域的守鶴散人。”

“那個雲鶴域?”

“還能有哪個雲鶴域?”

“大人物啊。”

“還有那個。”

“哪個?”

“最明顯的那個。”

“跟木樁一樣站著的那個?”

“小點聲,那是苦門司空。”

“嘶--苦門司空?這樣的大人物都來了?他們要幹嘛?這裡有寶貝要出現?”

“哼,不是寶貝,是狠人,他們都在跟著大宇山莊三當家的,一直在盯著。”

許人才疑惑:“什麼大宇山莊?”

六哥道:“這是宇宙的大事,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告訴你…”

“喂,你們兩個。”嬌喝聲傳來。

六哥與許人才看向頭頂,看到一個膚白貌美的少女叉著小蠻腰,一臉驕橫的盯著他們。

兩人呆呆看著。

“小公主?”許人才迷茫,這個少女是大仱聖人的後人,在大仱域被稱作小公主,他與這位小公主可從沒有交集,怎麼找到他們了?

少女低頭,盯著許人才:“你叫許人才,對吧。”

許人才點頭:“是。”

“把你捕到的水霧給我。”

許人才愣愣問:“為什麼?”

少女冷哼:“讓你給就給,哪那麼多為什麼,怎麼,我說話不好使?”

許人才想起來了,之前聽到一個傳聞,說小公主要去天河,被大仱聖人趕出來了。

唯有經過大仱聖人同意之人才能入天河,否則任何人都不允許,包括這位小公主。

現在這位小公主明顯打水霧的主意。

只要水霧夠多,她一樣等於沐浴天河水霧。

許人才不甘,這是他耗費一年時間才蒐集到的,本來要賣給六哥,沒想到居然被小公主盯上。

六哥慶幸,幸虧還沒買,不然錢花了,東西也沒了那才冤。

他同情看向許人才,兄弟,算你倒黴,哥雖然有點家底,但也扛不住這位小公主啊。

“看什麼看,還不給我。”小公主叱喝。

許人才不捨的將葫蘆遞給小公主。

小公主滿意:“記住,以後專門為我捕捉水霧,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誰敢惹你,你就報我名號,好使,哈哈。”

許人才呆滯,不僅這次,以後都要給她?這不行,這不是斷他修煉之路嗎?他是靠捕捉水霧才能有修煉資源的。

“小公主,這,我也要修煉吶。”

小公主不滿:“讓你捕水霧是看得起你,再廢話,我讓婆婆揍你。”

她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位老嫗,目光陰冷的掃過來,頓時嚇得許人才不敢多言,只能憋屈認了。

“還有你。”小公主盯向六哥。

哥一愣,急忙討好:“小公主有什麼吩咐?”

小公主打量著六哥:“你是來找許人才買水霧的?”

六哥剛要欺騙,不遠處殺機降臨,來自老嫗。

他臉色一白,訕笑道:“是。”

小公主冷笑:“把你以前買到的水霧給我。”

六哥當然不願意:“小公主,小人家族世代伺候大仱聖人,為大仱聖人轉運資源,是大仱聖人親賜的居住地,小人家族對大仱聖人,對小公主絕對忠心不二,還請小公主明察。”

小公主挑眉:“轉運資源的?”

這時,一聲厲喝傳來,令虛空都昏暗,老嫗瞬間出現在小公主身前,警惕盯向遠處一個半截身子埋在土裡的人。

“哪來的野丫頭,安靜點。”

小公主恐懼,剛剛一瞬間,她彷彿看到飛鶴之爪帶來凜冽殺機降臨,差點令她崩潰。

老嫗低聲咬牙:“雲鶴域的守鶴散人,這位是我大仱域小公主,即便守鶴人都要給面子。”

守鶴散人盯向老嫗:“再多嘴,宰了你們。”

“閉嘴,要來了。”又一聲厲喝如驚雷在老嫗耳邊炸響,差點將她震暈,她駭然看去,卜凡域苦門司空,居然是這位。

小公主雙目泛紅,從小到大她都沒受過這麼大委屈,就要哭出來。

老嫗急忙捂住她嘴巴,在她耳邊低述:“小公主,這些人都不好惹,帶來各個域,那位大宇山莊三當家也要來了,不要說話。”

小公主迷茫,但她瞭解婆婆,婆婆說不要說話,她就知道不能說。

許人才暗暗盯了眼小公主,訓的好,這刁蠻丫頭無法無天,幸虧碰到狠人,算是給他出了口惡氣。

不過這些人都是為了即將到來的人在這盯著,甚至不敢發出半分聲音,那個即將到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他看向山脈遠方,隱約間有黑點出現,然後漸漸變大。

他嘴巴張大,這,這是什麼造型?

一個滑竿,端坐貴公子,前後巨獸抬轎,身側侍女絕美如畫,那種美貌甩了小公主一百八十條街,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整個星空都寂靜無聲,都因為來的人而安靜。

小公主也瞪大眼睛看著,大宇山莊三當家?她聽過,卻沒聽仔細,這是連周圍那些讓大仱域都忌憚的人在意的強者嗎?那個人好年輕,看起來,比她更無法無天的樣子。

滑竿掠過,忽然停住。

所有盯著這一幕的人屏住呼吸,不知道為什麼停下。

守鶴散人緩緩把整個身體埋入土裡。

卜凡域苦門司空縮回腦袋。

千蘭白域玉鼎宗的一字長老彎下腰,不敢抬頭。

所有人的心臟都好似在這一刻停下。

唯有一人,呆呆望著滑竿上那位公子,正是許人才,他很確定,那位公子,在看向他。

“你有冤屈。”聲音自遠方傳來,壓低了蒼穹,引得所有人注意,順著那位貴公子目光看去,看向了許人才。

包括老嫗,小公主,守鶴散人等等,都在一瞬間看向許人才。

許人才懵了,冤屈?

“那個小哥,我們三當家在喊你,過來回話。”遠處傳來柔和的滄桑之音,正是來自老韜,而那個貴公子當然是陸隱。

陸隱來了大仱域,本想直接去天河,找那個大仱聖人麻煩,但他覺得還是找個由頭比較好,當然,沒有也無所謂。

場域掃過,那些跟蹤他的人盡數入眼,而在很遠很遠之外他就發現許人才被小公主欺壓的一幕,這件事恰好可以成為由頭。

沒由頭,欺負人都沒什麼成就感。

許人才在無數人注視下,不由自主的朝著陸隱而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去,只知道,這一刻,他被所有人注視,那些人代表了各個域,都是大人物,平時面都見不到,但現在,那些大人物都在看著他,什麼目光都有。

這一刻,他彷彿成了宇宙的中心。

沒有人能拒絕這種誘惑,所以他去了,或許此去無歸路,但他覺得自己應該去。

人這一輩子博得就是一個痛快,愛情的痛快,親情的痛快,名利的痛快,人生的痛快,哪怕是死,也要痛痛快快。

許人才從忐忑不安,迷茫,再到強行穩定心境,這個過程恰好是他從山脈來到陸隱身前的過程。

“小人許人才,見過公子。”

陸隱打量著許人才,眼中帶著讚賞:“好名字,你有冤屈。”

許人才不明白陸隱說什麼,迷茫看向他。

陸隱身子探前,似乎要看透許人才:“你有不滿。”

不滿?許人才看向山脈方向,是啊,自己剛剛不滿了,憑什麼自己的水霧要被小公主搶走?今後還要為她做事,得到的僅僅是不捱揍?憑什麼。

“說出你的冤屈和不滿,本公子,喜歡幫人。”陸隱昂首,頗為高傲,蔑視天下。

山脈處,老嫗顫慄,怎麼會這樣?這個許人才跟大宇山莊三當家認識?怎麼可能?他就是一個螻蟻。

小公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整個人在發涼。

她雖然不經世事,卻不傻。

自己剛剛欺負的傢伙似乎有了了不得的靠山,可,為什麼?

許人才收回看向山脈的目光,鼓起勇氣,再次與陸隱對視,語氣恭敬:“是,小人有冤屈,小人不滿。”

“說。”

“大仱域存在天河,揚起水霧,沐浴水霧可天人交融,洗練身軀,而天河不可接近,水霧卻瀰漫大仱域四方,小人家族世代捕捉水霧,替大仱域效力。”

“今日,大仱域小公主搶奪小人水霧,並令小人今後所捕捉水霧皆上交於她,這是小人的冤屈。”

“小人以自身勞力換的報酬,憑什麼被小公主強搶?”

他聲音不大,卻在陸隱安排下,傳遍了四方,傳遍了整個大仱域。

大仱域,天河之上,大仱聖人面色難看,握緊雙拳,那個蠻橫的丫頭惹了大事,大宇山莊本就唯恐天下不亂,這丫頭竟在這種關頭找麻煩。

他急忙朝著陸隱那邊而去。

山脈處,不少目光看向小公主與老嫗。

老嫗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小公主求助的拉住老嫗衣袖,不安,恐懼,充斥著她腦海。

六哥默默後退,這許人才天大福分,居然能跟那位大宇山莊三當家說上話,那可是頂天的人物。

守鶴散人扒開土,離遠點,這裡有瘟神。

苦門司空跑了。

一字長老換了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