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第二陣原之上,無數屍王與人類廝殺,戰場遍佈整個平原,腳底下的奇異金屬都有劃痕。

黑暗的宇宙星空,一顆顆星球破碎,星使級別的強者從星源宇宙打出,再打入星源宇宙。

第二陣原有傳送裝置,可以將總帥部的人傳送過來,但此刻,傳送裝置已經損壞,否則夏炎也不會命令所有人支援第二陣原。

除了傳送裝置損壞,同樣損壞的還有原寶陣法,一群解語者正想辦法修復原寶陣法。

而第二陣原之外,陸續有人支援。

樹幹上方,有修煉者陸續支援而來,而樹幹下方,則是無數恐蟻密密麻麻攀爬而上。

轟的一聲,血色氣勁掃向正在修復原寶陣法的一眾解語者,一位星使級別的強者擋住血色氣勁,其本身就已經受傷,此刻再硬撐了一下,頓時,半邊身體都裂開了,整個人砸在地上。

不遠處,一眾解語者面色發白。

“松師,擋不住了”一個解語者驚慌開口。

為首的解語者與贊大師一樣,身穿華麗的服侍,面色蒼白,額頭汗珠滴落,緊盯著已經損壞的原寶陣法。

隨著那個解語者驚慌開口,這個松師越加著急。

頭頂,虛空開裂,一頭屍王狠狠衝下,體表包裹著血色的力量,發出咆哮,雙臂轟下,血色氣勁如同流星砸落。

一眾解語者雙腿發顫,他們儘管始終待在戰場前線,但第二陣原如此緊急的情況卻沒遭遇過,眼看血色氣勁降落,他們連逃跑都來不及。

忽然的,血色氣勁被隔空斬擊撕裂,遠方,巨大的斬擊橫掃而出,斬向那頭屍王。

屍王抬手,抓住斬擊,隨後捏碎,這時,數道攻擊突兀出現,來自星源宇宙,屍王被硬生生撕成碎片。

虛空扭曲,數道人影走出,一個個面色嚴肅,直接出手。

“是星盟,星盟的人出現了”解語者歡呼。

松師喘著粗氣,咬牙,“繼續修復原寶陣法,別分心”。

“是,松師”。

星空,巨大的旗幟飄揚,一個男子出現在旗幟旁,抬手將旗幟扯開,無形的力量掃過第二陣原,令所有人心情激盪,忘卻了生死,無謂出手。

此人,就是左令主,而旗幟,正是他的天賦,一種被稱作統帥天賦的能力,最適合戰場。

左令主前方,猩紅豎眼令人驚顫,虛空炸裂,屍王現身,妄圖撕碎旗幟。

左令主冷哼,體表出現了神武罡氣,伴隨著旗幟湧現,推開了屍王,同時看向下方,看到星盟出現的支援,鬆口氣。

星盟出現,局勢可以暫時穩住,只要等總帥到達就可以了。

原本第二陣原有傳送裝置,是不會出現這麼緊急的情況的,誰成想前段時間,祖境屍王出手,破開樹之界,也不知做了什麼,竟令第二陣原傳送裝置損壞,同時送入了無數恐蟻,就連他一開始都沒察覺到。

等察覺到傳送裝置損壞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現在只希望千萬不要出現半祖屍王。

剛想到這個,恢弘的力量掃過,左令主瞳孔陡縮,看向遠方,那裡,出現了一根竹子,碧綠,清脆,看上去充滿了勃勃生機。

應該是很舒心的一幕,然而在此刻左令主眼中,卻如同催命的死神,那是青竹候。

人類與這些怪物對戰無數年,怪物瞭解人類,人類自然也瞭解怪物。

這些怪物都是屍王,自稱永恆族,信奉唯一真神,而在唯一真神之下,明面則是神秘的七神天,沒人清楚七神天究竟有何等修為,有人說是半祖,有人說是祖境,而在七神天之下,則是十二候。

十二候,皆為半祖,他們,正是這背面戰場,人類最大的敵人。

至於之前出現的祖境屍王,他們不瞭解,或許不是七神天,或許就是七神天。

此刻出現的,是十二候中的青竹候。

十二候是半祖強者,屍王之中的半祖強者,唯有人類半祖可以對抗。

當青竹候出現的一刻,左令主毫不猶豫啟動了第二陣原唯一的半祖異寶,一柄斷刀。

當青竹候出現的一剎那,第二陣原地底湧出無數青竹,刺穿無數修煉者,就連屍王都被刺穿,根本就是無差別攻擊。

明明是代表生機的青竹,此刻帶來的,卻是死亡。

翠綠的青竹,染上了血色,第二陣原那種連啟蒙境強者都很難留下痕跡的金屬平原已經千瘡百孔。

松師驚懼望著距離自己不過一米的青竹,差一點點他就被刺穿了,而原本圍攏在他身側的解語者,近半被青竹洞穿身體,哀嚎慘死。

鮮血順著腳底流淌,匯聚成河,松師咬牙,強忍著恐懼,繼續修復原寶陣法。

青竹候的攻擊只有一次,當他還想再攻擊的時候,左令主取出的斷刀異寶散發出凌冽殺機,扭曲虛空,將整個第二陣原與青竹候隔絕,斷刀直指青竹候,似乎只要他再動手,斷刀便會發出雷霆一擊。

青竹候也是屍王,半祖屍王,外表卻跟人類沒有兩樣,甚至顯得頗為英俊,長髮紮起,額頭一縷鬢髮,看上去很是瀟灑,手中拿著竹笛,更添了一分文人之氣,就連屍王特有的猩紅豎眼,看起來都靈動了很多,還帶著一抹綠色,看起來沒有普通屍王的死寂,而是充滿了戲虐。

“這柄斷刀,殘留著熟悉的刀意,應該是當初夏殤為半祖時,九分身之一使用的吧”青竹候開口,竹笛轉動,揹負身後,面帶微笑的看向距離他不過萬米之隔的左令主。

左令主手心冒汗,面對半祖,唯有半祖可以抗衡,而眼前這位,可是經歷過當年樹之星空分裂時代的久遠人物,儘管沒有突破祖境,但那份底蘊與時間留下的氣度,別說他,即便他的師尊,總帥夏炎都比不上。

在此人面前,他們所有人都是晚輩,甚至四方天平的老祖,輩分都未必比得上。

“確實為辰祖當年佩刀”左令主沉聲開口,目光警惕。

青竹候失笑,猩紅豎眼充滿了靈動,“你們人類真有意思,當年夏殤修煉九分身之法,分身之中有異族人,就被你們的道源宗定為忤逆大罪,派人捉拿,待他擊敗同輩無敵,甚至就連眾多老一輩強者都敗了後,你們卻又將他供起,人類,真是矛盾的生物”。

左令主揹負旗幟,緊盯著青竹候,“當年的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先輩做事自有因果,只有你們這些怪物才不問因果,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樣不好嗎?你們人類不是追求自由嗎?十個人,九個希望長生,這,是人類基本的願望”青竹候淡笑。

左令主冷笑,“如果變成像你這種怪物,即便長生又如何?不如死了算了”。

“那是你沒有機會長生”青竹候淡淡道,說著,抬手,掌中出現一個透明的水晶瓶,瓶中有液體,“這,是長生藥,信不信,這個東西一旦流落樹之星空,你們人類為了它足以發動戰爭”。

左令主臉色微變,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每個人都有貪念,這很正常,而貪念,才是這些怪物常年壓制人類的原因。

青竹候收起水晶瓶,笑道,“這不是長生藥,長生藥哪有那麼容易研發出來,這是毒藥,一滴,足以令一方世界毀滅”。

“生命之毒?”左令主脫口而出。

青竹候微笑不語,目光看向下方,“你覺得第二陣原還能撐多久?斷刀,能擋我多久?別說一柄斷刀,就算當年夏殤九分身之一持刀來戰,也未必能勝我”。

“你可以試試”左令主沉聲開口,“既然來了這片戰場,就沒打算活著出去,我們人類有貪念,卻也有執念,你們這些怪物可以利用貪念,我們的執念一樣可以抵擋你們”。

青竹候嘴角彎起,不再說話,卻也沒有進攻,似乎對斷刀很忌憚。

辰祖威壓萬古,即便青竹候這位輩分古老的強者,面對辰祖斷刀都忌憚,可見當年辰祖之可怕。

斷刀必須左令主控制,時刻頂住青竹候,而第二陣原之上,剩餘的修煉者依然與屍王死戰,斷刀之外,不停有修煉者加入戰場,同樣也不停有屍王出現。

戰場進入了僵持,這種僵持,持續了三天,三天後,陸隱一行人到達。

陸隱沿途又收編了兩支隊伍,使增援第二陣原的修煉者人數達到五十多,對於整個戰場來說當然是杯水車薪,但他也只能收編這麼多了。

戰爭的宏偉還要超越陸隱想象,他本以為無盡疆域與第六大陸戰爭已經足夠宏偉,但在到達第二陣原之後才發覺,那些戰場簡直是小兒科。

無盡疆域戰場,星使級別的強者最多十人左右,頂級強者便是元師,還有第六大陸宙之印照者,而在這裡,光人類這一方面星使級別的強者就超越十人,而屍王那一方同樣也如此,頭頂,則是半祖異寶對抗屍王半祖。

半祖都存在的戰場,星使都是螻蟻。

陸隱等人到達戰場後就被打散了,陸隱以空空掌全力出手,直接滅掉十數頭屍王,終於引起強敵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