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頭疼童智勝突然暴發的高璋正要走過去勸上兩句。

可聽到了童智勝這話,下意識嘴角一歪,很想看看這江湖上的規矩是什麼鬼?

“童大爺,您想怎麼講,就怎麼講行不行?”

趙家管事直接就哭出了聲來。

“江湖上混,就得講規矩,你們趙家既然來搞祝掌櫃的堂口,擺明黑吃黑。”

“如今你們已然敗了,想要一條生路,那就老老實實交出你們的生意,滾出東京。”

“啊這……”高璋一臉黑線,站在原地作聲不得,恨不得躥出門去握把茅草冷靜一下。

這特麼是什麼樣的江湖規矩,黑社會吧?

不知道這位過期童子僧脫當和尚的那個寺院是正經寺院,還是掛著寺院之名的黑社會團伙組織。

要不就是這貨在正經寺院裡邊覺得不能發揮他蠻不講理,喜歡打架鬥毆的天賦,在外面的團社搞過兼職。

原本躺在門板上無所事事的蔡老六聽到這話,頓時兩眼一亮,一拍門板坐起了身來。

“好,智勝兄言之有理,正所謂成王敗寇,今伱們趙記鐵器坊已經全軍覆滅,還不速速獻土以降,更待何時?”

“至於你們腦袋上的鐵器行行頭之位,呵呵,那也該雙手奉上,讓本閣……咳咳,讓咱們這位祝掌櫃來坐上一坐。”

童智勝亦不禁深以為然,將那趙府管事扔在地板,猙笑著叉起了腰。

“不愧是蔡老六,這話在理,爾等聽到了沒有?!”

李推官一臉懵逼地站在公案後邊,伸了伸手,很想提醒下這二位監丞自己才是開封府推官。

可是想了想,他還是老實而又低調地放下了胳膊,求助的目光,朝著高璋看過去。

高璋愣愣地看著這二位,總覺得自己這種很有道德底線的人幹不出來這種事。

但是這兩個傢伙是什麼人,黑社會團伙在他們的親爹跟前,簡直就像是隻純潔的小綿羊。

罷罷罷,惡人自有惡人磨,關老子屁事。

感受到了那李推官頻頻朝著自己投來的眼神,高璋呵呵一樂。

“還請李推官公正嚴明的評斷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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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推官看到了蔡、童這兩個自己惹不起的年輕人投來的視線。

還有一旁躥來旁聽的皇城司代言人,嘴皮子哆嗦半天,最終心念電轉之際,想明白了一個道理,縣官不如現管。

“既然二位監丞,都認可這等做法,那本官,就照此定斷,不知諸位覺得如何?”

“這還差不多。”童智勝滿意地點了點頭,不禁為自己睿智的頭腦點了個贊。

規矩就是規矩,甭管是官府的還是江湖上的。

“本閣老勉強接受這個建議。”

已然從床板上站起了身來的蔡老六抹了把臉上的血痂,看到了不遠處的高璋一言不發。

“師兄,你不發表發表意見?”

“此事,我就先保留意見。”高璋敷衍地應付了句,斜眼看向李推官。

那位之前還在家中滿心歡喜的趙福金,已然被辦事效率相當給力的開封府捕快鎖拿歸案。

在被押往開封府的路上,已然從這些開封府捕快口中知曉了自己派去的手下都幹了哪些豐功偉績。

趙福金直接嚇得昏死過去,可很快就被幾個大耳括子給抽醒過來,生生被拖進了這斷案的大堂。

看著那滿臉、前襟是血的蔡相之子,還有那位身上的衣著破爛,露出了一身《論語》的童貫繼子全都目露兇光的盯著自己。

趙福金哆嗦著嘴皮子,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拚命磕頭求饒。

最後還是衙役在氣極敗壞的李推官的喝令之下,又賞了趙福金幾個耳括子,總算是讓這個老貨冷靜了下來。

李推官站起了身來,開始慷慨陳詞,首先就是這幕後主使者趙記鐵器坊的趙福金,身為鐵器行行頭。

卻不思為東京鐵器行行會謀利,反而一心意圖借行頭的身份,欺壓同行。

為了搶奪同行生意,甚至不惜動用暴力手段。趙福金的授意之下,這幫手下窮兇極惡,不但打砸開封金屬工坊。

造成了巨大的財產損失,而且他們還圍毆許多無辜路人,特別是路見不平,仗義執言的官員,軍器監二位監丞。

這等行徑,簡直罪大惡極,令人髮指,為此,決定將趙福金押入大牢。

命其家人,將那趙記鐵器工坊拿出來,作為賠償。

另外,東京鐵器行會,識人不明,行會諸首腦私心過甚,導致行會一盤散沙,才造成了今日之局面。

為此,開封府李推官,認可開封金屬工坊的祝掌櫃,是一位從事鐵器經營多年的優秀職業經理人。

不論是人品,還是在行業內的評價,都相當的高,並且為人處事公允,甚有威望。

而今原鐵器行行頭趙福金業已下獄,正所謂蛇無頭不行,所以決定命祝掌櫃暫任鐵器行行頭。

至於那位陸捕頭,在收到了祝掌櫃傳來的訊息之後。

非但沒有第一時間及時上報,也沒有第一時間率領大批捕快趕去撫民。

故此剝去其捕頭之職,以嚴肅開封府府衙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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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混帳東西,居然沒有斬首示眾,只是杖一百,流配三千里……”

已然清過臉,換了衣服,腦門上頂著個大包的蔡老六滿臉不樂意。

“殺人才償命,他們又沒弄死你。”童智勝有些不太自在地理了理身上的新衣服。

“???”蔡老六聽得此言,心中大惡,憤忿地瞪了一眼童智勝這個粗鄙武夫。

算了,不與這個粗鄙武夫計較,本閣老今日已經遭受了太多的痛苦。

“不過話說回來,明明是我與智勝兄吃了大苦頭,為何是那祝掌櫃得了好處?”

蔡老六心情甚是不爽,看到一旁的高璋手指頭在那裡敲打著擺滿美酒佳餚的案几,若有所思,忍不住吐了句槽。

高璋掃了一眼這位腦殼有包,還被人打壞了腦子的師兄,沒好氣地道。

“你這叫什麼話,莫要忘記了,那個趙記鐵器工坊,如今已經成了咱們的了,這對於我們而言才是最大的財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