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就是,經過了這麼幾年來的棉花大規模推廣,西夏雖然依靠經濟作物發了財。

可問題是,大量的土地去種植經濟作物,自然也就導致了種植糧食的田地變少,糧食收入也大幅度的降低。

沒有什麼大規模的災害之時,興許也還能夠繼續維持一段時間。

可一旦出現大規模的災害之後,後果就將會變得極其可怕。

重點是,隨著現如今大宋皇城司對於西夏的滲透,情報工作卓有成效。

對於西夏諸軍司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就連哪個軍司,哪位將領是什麼樣的性格,有幾個老婆孩子。

也都被錄進了皇城司的情報,送到了東京汴梁來存檔備案。

也正是因為情報工作做得足夠細緻,那才剛剛搭建起來的參謀院也才能夠有事可做,並且還能夠做出成績。

官家趙佶撫著短鬚,看著那童貫站在那裡用手中的長棍子在那張巨大的沙盤上指指點點。

且不說那些情報的來源,就連沙盤這種直觀的好東西,也是出自於愛徒兼愛婿高璋之手。

總而言之,西夏此番遭遇到了嚴重的雪災,怕是這場雪災之後,一旦開春,大宋邊塞之地,很有可能就會迎來大規模的西夏進犯和洗劫。

所以,務必要在今年冬天調兵遣將做好防備。

而童貫甚至向官家表示,為了防止西夏進犯,他請命前往西北邊陲指揮防務。

面對著那童貫的請命,官家目光一掃,從那蔡京、高俅臉上一掃而過。

最終落在了參謀院的另外一位參謀副使楊宗閔身上。

這位乃是楊業之孫,亦是楊文廣的從弟,與折繼閔為表兄弟。

乃是大宋西北邊軍楊、折、種三家之中的楊家宿老。

與西夏征戰近五十載,立下了赫赫之功,對於西夏邊事,他亦算得上是除了那些在西北坐鎮的折可求、种師道之外,最有發言權的武將。

看到了官家望過來的目光,鬚髮如雪的楊宗閔朝著官家一禮,沉聲開口道。

“官家,依臣之見,如今西夏正值苦寒嚴冬之際,自顧不暇,就算是想要南征,也必定要等著國內災情疏解。

何況童觀察乃是我大宋有數之名將,連敗西夏,倘若童觀察入西北,即便西夏原本並無南侵之念,怕也要整軍備戰,甚至是以攻代守。”

此言一出,在場的一干臣工,不少都深以為然,可是童貫的臉色卻顯得有點不太好看。

畢竟楊宗閔這麼一吱聲,那可就等於是擋了他童觀察的升官發財之路,大大可惡。

官家趙佶看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提出了一些問題。

童貫繼續強打精神,包攬話題,努力維持著自己大宋第一武裝太監的身份與資格。

直到官家面現疲憊之色,宣佈明日再議,一干臣工這才無奈地告辭退走。

這樣的軍國大事,不趕緊做出決定,還這麼拖沓,真不愧是昏君。

大宋有這等君主,實非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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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璋則跟著鄭居中這位樞密使並肩而行小聲地交流著。至於親爹高俅則跟那幫子武將一邊走一邊嘀咕。

而那童貫,心情很不好的黑著臉大步而行。

身後邊幾位入職參謀院的武臣臉上同樣也不好看,畢竟童貫是什麼樣的想法,他們焉能不明。

分明就是想要搶功,問題是童貫這廝行事太不地道。

經常都是倘若打了勝仗,他恨不得將功勳盡攬於懷,若是敗仗,他絕對會第一個跳出來指責部下的過錯。

這自然也就導致了他這位大宋第一武裝太監在武臣圈子裡邊風評不佳。

至於鄭居中,雖然對於軍事方面沒有什麼天賦。

可好歹也頗為了解那童貫自請出徵的目的,向著身邊這位官家的心腹寵臣小高狀元言道。

“其實依老夫之見,那位楊老將軍言之有理,那童貫只要去了西北之地,就算是那西夏不欲戰,他童貫也必定生事,挑起戰端……”

高璋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朝著這位鄭樞密使問道。

“那依鄭老之見,朝廷是派人好,還是不派人好?”

看了一眼這位跟自己很有緣分,相處得十分融洽的年輕人,鄭居中自然也不可能過度謙虛,頗為自信地道。

“當然是派人為上,可惜朝中無人啊,老夫……老夫年歲已高,腿腳不便。

不然,老夫定也要自請坐鎮西北,以護我大宋邊陲安寧。”

打量著這位在那遼國之時,還曾經暗戳戳跑去長春州的勾欄館閣採風,被那周邦彥等人遇上,猶自厚皮實臉化妝陌生人的鄭樞密使。

高璋自然不會揭穿他,哼哼哈哈的附和幾句老大人牛逼六六六。

心裡邊想的卻是老匹夫如此,吾必取彼而代之。

就在這二位樞密院大佬晃到了宮門口處,各自散去。

高璋還沒來得及登上自己的馬車,就看到了一位小宦官快步而來,湊到了車前恭敬一禮。

高璋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一刻鐘之後,高璋再一次入宮,前往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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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你來得正好,果然如朕所預料的一般,那童貫還是坐不住了。”

官家趙佶笑眯眯地朝著高璋招了招手,似乎早就胸有成竹一般地言道。

高璋乖巧地點了點頭,順著師尊兼岳丈的趙佶意思說下去。

“師尊所言極是,弟子也覺得,童觀察心憂我大宋西北大局,足見童觀察為國之心。”

聽到了這話,官家趙佶呵呵一笑,手指頭朝著這位一向都很喜歡把人往好處想的愛徒虛點幾下。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小高正是因為他這樣寬容的態度,才能夠在滿朝臣工中,頗得好評。

入仕至今,哪怕是他小小年輕,升官之速度令人瞠目結舌,但是卻無人攻訐他德不配位。

頂多也就是覺得他年紀太輕,難承其重。甚至別有用心之人,也沒有辦法去挑小高人品秉性方面的問題攻訐。

特別他與福金的婚事,鬧得整個東京汴梁沸沸揚揚,非但沒有惹人不快,反倒是讓百姓們都覺得,這小子是一位有情有義的大好男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