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親爹,高璋只能乖巧地垂下了腦袋,隱蔽地翻了個白眼。

“官家這一年多年,對於西北之邊事,十分關注,為父聽聞,皇城司那邊可是派出了不少的細作探子潛入西夏境內……”

“說起來,這裡邊,璋兒你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那西夏境內,諸軍司都在大量的種植棉花。而段氏商社,在那西夏境內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高俅也是從官家口中才知道,段氏商社的後邊,居然就是皇城司。

“……自打你去了江南之後,為父在東京汴梁的三衙禁軍,擇其優者,選出五萬禁軍,由你劉伯父操持整訓。”

“所用練兵之法,正是用璋兒伱的那一套,卓有成效。那劉法回師之後,亦入於此軍之中,為副指揮使。”

“另外,為父準備,讓那楊震、姚平仲,還有劉錡,以及那方小娘子的兄長方臘,皆入職這支禁軍中擔當要職。”

聽到了這裡,高璋頓時反應了過來,抬眼朝著親爹看去。

就看到了親爹繼續在那裡燒著紙錢,不緊不慢地道。

“我兒文武兼備,才智驚豔於世。官家屢屢對你委以要職重任。”

“你在那江南平定朱氏之亂後,官家就曾經尋為父,本欲讓你為樞密直學士……”

說到了這裡,親爹抬眼看向高璋。

“為父覺得有些操之過急了,畢竟,你如今雖名滿天下,然若是貿然委以軍國大事之重任,終究……”

高璋放下了手中的紙錢,朝著親爹心悅誠服一禮。

“爹,孩兒明白,官家的確是心急了些,還還有爹您幫襯著孩兒。”

高璋自然很清楚,師尊對自己的期望值到底有多高。

想必是看到了自己小小年紀就已經文武雙全,既能治理地方,又能揮軍作戰,就想讓自己去操作西北邊陲之軍政。

但問題是,自己現如今就過去負責總抓西北邊陲軍政一點也不現實,自己現如今雖然很有聲望,但終究底蘊和實力不夠。

所以,親爹的操作才是對的,先緩一緩,正好把那些與自己共過事,又頗為有才幹的將領們聚攏成一個團伙。

畢竟,不論是楊震,還是姚平仲,這二位,可都是在自己手底下獲得了立功受賞的機會。

特別是那位之前在童貫手底下被排擠的姚平仲,現如今對高璋十分感激。

不僅僅是因為高璋重用了他,重點是,他喜歡搞的那種奇兵突襲作戰方式。

高璋這位年紀不到他一半的神童狀元居然不但能夠理解,甚至還能夠跟他深入地探討起這種特種作戰方止上的優劣,併為他查缺補漏。

“回頭,記得多往那邊走動走動,邀他們作客,多多親近,日後萬一我兒要往西北。

這五萬禁軍,還有這些將軍們,可都是你的心腹臂助。”

“我兒有大志氣,大胸襟,目光之遠,足令為父汗顏。”

“為父能為你所做的,就是盡為父的能力,幫襯你一些……”

“父親,您已經為孩兒做了許多了。”

高璋內心滿是溫暖,抬起了頭來,朝著親爹高俅笑道。

“這些都是為父所能為你做的,如有疏漏,你就告訴為父,咱們可是一家人,為父百年之後,這個家,就需要你來支撐明白嗎?”

感受著那隻寬厚溫暖的大手落在肩膀上觸感,眼眶微熱的高璋用力地點了點頭,燒紙錢燒得越發地勤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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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高璋終於感受到了身為衙內的好處,親爹能當太尉多年,手段自然也是有的。

五萬禁軍,說實話,相比起冗兵的大宋那一百多萬近兩百萬軍隊而言,真的一點也不多。

光是大宋西軍,就有二十餘萬精銳,更別提還有大量的鄉勇。

但是,這五萬禁軍精銳,若是能夠成為高璋統兵征伐西北的核心力量,那就很可觀了。

而且高璋也已經從師尊話裡話外的暗示,已經很清楚,師尊很期待自己能去西北邊陲開創一番偉業。

從去歲以來,童貫數次請戰西北,都已經被師尊以各種理由,暫且按下,這讓高璋也不禁多了幾絲緊迫感。

雖說童貫頗通軍略,但他是什麼人,高璋能不清楚嗎?

典型的有功勞,那就是咱家的,過失,那是你們的。

而真正懂得軍事的那些大宋將軍們,很難有站在大舞臺上,從戰略層面上指揮作戰的機會。

畢竟大宋立國以業,揚文抑武,這是既定的國策。

而且那些文臣,都時刻警惕著,想想那位狄青的下場就知道了。

好在,高璋很慶幸自己是大宋的狀元公,再板正不過的文臣典範。

再加上自己平定江南朱氏之亂的軍功,倘若有一日,自己領軍作戰,文臣們也很難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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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一邊燒著紙錢祭拜列祖列宗,一邊小聲地嘀咕不停。

不知不覺間,一刀紙已經燒完,還有點意猶未盡。

不過考慮到列祖列宗也該睡個安穩覺,高璋這才與親爹離開了宗祠,這才沒走幾步。

就有管家富康趕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份拜帖。

“見過老爺,公子,有位官人,特來拜會公子……”

“這麼晚了,能是誰?”

高俅的腦海裡邊第一時間閃過蔡老六和童智勝。

高璋掃了兩眼那拜帖,不禁嘴角一歪,湊到了親爹的耳朵邊一陣嘀咕。

高俅這才恍然,不禁下意識地撇了撇嘴。

“這位吳尚書還真是,到咱們家拜會,就跟做賊似的,呵呵……”

“罷了,璋兒你自去操勞吧,為父去看你孃親和你二弟去了。”

“好的,孩兒恭送父親。”高璋乖巧地朝著親爹一禮,這才尾隨著富康快步離開。

不過親爹這話說的還真對,那吳執中與陳侍郎這對搭檔,每一次過府,都非得深更半夜,猶如做賊一般。

不過考慮到這兩位頗為顧惜名聲,再加上他們也不希望讓人知曉他們二人與自己這位狀元公過於親密的關係,倒也正常。

畢竟,潛在的幫手,永遠也比明面上的站臺,更能夠出奇不意。

從這一點而言,讓高璋越發地明白吳執中這位表面忠耿的老司機何以能夠當面硬懟蔡京能全身而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