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頭山又稱雞頭山,因山頂有一塊形似雞頭的石頭為名,屬於天盤山二百多座山頭中毫不起眼的一個。

這座山未做開發,山路極難分辨且狹窄崎嶇,兩側雜草灌木叢生。

就算是在旅遊旺季,鳳頭山也罕有人至,現今已然入冬,寒風凌厲,更是空無一人。

“走!”

“快點!”

大偉推搡著方正,催促前行。

另外兩人神情散漫,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就連手槍都收到槍套裡,不時小聲嘀咕些什麼。

他們說的不是通用語,應該是某個小國語種,語速很快甚至有些激動。

方正低著頭,看似沒有動作實則把周圍的環境盡收眼底,不怎麼靈活的腦袋飛速運轉。

怎麼創造機會?

逃!

他沒想過動手。

畢竟人命只有一條,對方手裡還有槍,幸運的是大偉與另外兩人並不屬於同一團伙。

一共兩個團伙。

挾持他是大偉、戀戀姐的注意,其他人只是配合著動手,對於方正本人絲毫不感興趣。

這是好事。

說明在戀戀姐來之前,自己不會有事。

“快點走!”

大偉再次催促。

靠近山頂的位置有三間木屋,木屋簡陋,屋頂木板更是肉眼可見的腐朽,其中一間爬滿青苔。

“喬!”

“歐文!”

一人踏步迎了上來:

“東西送來了。”

“哦!”黑人歐文雙眼一亮,急忙上前一步:

“在哪?”

“裡面。”來人伸手朝裡一指:

“三十公斤。”

“好!”喬面露笑意:

“王公子果然很講信用,雖然他可能根本不姓王,戴夫,回去的路安排好了沒有?”

“快了。”戴夫道:

“兩天內肯定可以動身。”

三人說著話,走進一間木屋,透過開啟的門扉,可以看到裡面桌上放著個黑色皮箱。

“看什麼看?”大偉推著方正朝另一間木屋靠近:

“進去!”

屋內塵土滿地、屋角蛛網遍佈,把方正推倒給雙腿也紮上紮帶後,又從他身上摸出金項鍊。

“呦!”

“想不到,今天還有意外收穫?”

毫不客氣的收起項鍊,大偉側首看來:

“姓方的,你怕是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那天不是很勇嗎?當時的那種氣勢到哪去了?”

說著拍了拍方正面頰,滿臉不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方正悶聲開口:

“強搶他人財物,限制人身自由……”

“嘖嘖!”

大偉搖頭輕嘖:

“看來你還明白髮生了什麼?”

“告訴你一個道理,永遠別小覷女人的憤怒,尤其是被毀容的女人,限制人身自由?你覺得自己還能下山?”

“什麼意思?”方正雙眼收縮:

“你們還敢殺人不成?”

“殺人?”大偉眼一睜,面泛兇狠:

“知不知道剛才那三個人是做什麼的?他們專門替有錢人處理問題,包括拿錢殺人!”

“今天你來這裡,就別想著離開了。”

“後面懸崖很高、下面很深,處理屍體很方便。”

“……”

方正面色陰沉,一聲不吭。

他對此有所預料,但真正聽到答案依舊心起波瀾,這裡畢竟不是異世界,殺人對他來說也一直很遙遠。

不曾想,

有一天竟會距離自己這麼近!

“呵……”

大偉輕呵起身,活動著筋骨朝外行去,隨口道:

“我聽說你最近交了個女朋友?那鏈子就是送給她的吧?”

“唰!”

方正猛然抬頭。

“你那是什麼眼神?”大偉眉毛一挑,對方眼神越兇狠他反到感覺越有趣,笑嘻嘻開口:

“要不要我幫你把女朋友也帶來?”

“到時候做個同命鴛鴦,去了下面也有個伴?只要我開口,戀戀姐肯定會成全你們。”

“反正一個也是抓兩個也是抓,對他們來說這種事輕而易舉。”

方正沉默。

就在大偉準備離開的時候。

“艹!”

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

“嗯?”大偉面色一沉,緩緩轉身,一字一頓道:

“你說什麼?”

“再說一遍!”

“怎麼?”方正抬頭,眼神冰冷:

“沒聽夠,想再聽一遍?”

“你他媽找死!”大偉怒罵上前,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啪!”

他這一巴掌結結實實落在方正臉上。

“呵……”方正身體不動,面露不屑:

“你就這麼點力氣?”

“我艹!”

大偉怒吼,猛撲靠近。

就在這時。

方正雙眼一睜,整個人突然前撲,被紮帶箍住的雙足撥動地面,整個身體像是一條長蛇在急速扭動。

蛇撥草!

一個閃身出現在大偉身後,雙手朝下一套,單臂箍住大偉咽喉,兩個人直直朝後倒去。

單臂裸絞!

巨大的力量瞬間壓制大偉咽喉處的血管。

“呃……呃……”

“彭!”

大偉面部充血,兩眼發紅,兩隻手拼命拉扯方正手臂、雙腿亂蹬地面,妄圖掙脫束縛。

奈何……

方正的手臂死死卡住他的頸部動脈,阻止血液往腦部流動,甚至讓他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只是眨眼功夫,大偉就兩眼發暈、瀕臨休克。

“別動!”

“別動!”

“對,就是這樣……”

方正聲音緩慢,面上一片冰冷,任由大偉從拼命掙扎到不停的抽搐,依舊沒有放鬆。

直至對方徹底斷氣,又等了片刻才緩緩鬆開。

看著地上的屍體,方正眼神閃爍,隨即變的如同一潭死水,在大偉身上找了個尖銳物品劃開紮帶。

拍了拍衣服站起身,他面無表情推門走了出去。

“嗚……”

山高風急,吹氣滿地落葉。

三間木屋散落在這靠近山頂的位置,一株株不知名古樹無序伸展枝丫,迎風來回舞動。

不遠處的樹樁上插著柄短斧,斧刃鏽跡斑斑,不知多久沒曾用過。

正中木屋裡,歐文、喬三人的聲音不時響起。

扭了扭脖子,方正邁步來到樹樁前,拔下那兩尺來長的短斧,在手裡掂了掂估摸了一下重量。

似乎是覺得不太方便,他放下短斧解開西裝外套。

把衣服掛在一旁的樹枝上,摘下懷錶放進兜裡,又拿起短斧不緊不慢來到木屋之前。

至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平靜如死水。

呵……

目視木屋,方正最後抬頭看了一下天空,面露沉思。

下一瞬。

他的身體猛然前衝,如出膛炮彈一般轟在屋門之上。

屋門薄而脆。

瞬間。

“轟!”

門破、木碎,三人映入眼簾。

三個人!

一把槍!

時間似乎變的緩慢,在破門而入的一瞬間,內裡的情況盡收眼底,同時伴隨手中的短斧呼嘯飛出。

直奔腰間掛著手槍的喬面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