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越來越近,比起往年來說,今年的成都城,約莫是西蜀開疆成功,一時間年味更甚。

“父王,糖葫蘆。”

“橋兒乖,和你虎叔叔出去玩。”

在王宮裡的徐牧,此時,並沒有太多的喜色。在他的旁邊,賈周亦是一臉凝重。

“主公,常勝新繼任軍師,自然想立下一份威望。不管是鐵刑臺,還是拔我西蜀的暗堂,花了不少力氣,他約莫是成功了。”

“文龍,霍復要死。”徐牧想了想開口。前線的情報,是上官燕傳回來的,曹永死了之後,上官燕入了潼城,暫領頭領職務。

可惜了曹鴻的那位族弟,算得上人才了。

“北渝情報,霍復已經被封為水師大都督,統領北渝水師,以及各種操練事宜。如主公所言,此人必是大禍,當以最快速度除掉。”

“做了水師都督,如刺殺下毒這類的行動,不見得能成功。文龍,反間計能用麼。”

“主公想計殺霍復。”

“霍復身在北渝高位,我相信,不管是常四郎,還是常勝,心底都會對他有些不放心的。但這二人,都算得世間大才,普通的反間計,根本沒有作用。”

“主公莫急,這幾日我想想,思出一個穩妥的殺計。”

在謀略這種事情上,徐牧自問是拍馬不及,只能交給兩位軍師去做。

“年關將近,回來述職的將領,也快到了。”

在明年開春之後,按著徐牧的打算,是想親自去一趟西域的。所以,在這之前,他務必要將整個西蜀的事情,處理妥當。

當然,實際上還有一件事情。但許久了,北渝那邊都不見有回聲。

徐牧心底有些失落。但總覺得,見信不會,那終歸不是常老四的性格。

正當徐牧想著,突然間,孫勳忽然從外面急急跑入。

“怎的?”

“主公,信!北渝信使送來的信!”

聽著,徐牧心頭一喜,待接過開啟,不出所料,果然是常老四的親筆回信。

信裡的內容不多,大概的意思是,成都送入內城的信,出了些問題,然後言簡意賅,同意了會面。

“主公,會面的地點在哪?”

“定州和內城交界,官路之上。”

賈周點點頭,“這個地點,算是考慮得很周到。那位常勝,也是個不得了的大才了。”

“但不管如何,安全起見,主公須帶著一支人馬。我相信,渝州王那邊,也同樣如此。”

“自然。冬日盛雪,時間約在開春第一月的中旬。”

在心底,徐牧突然希望,能早一些見一見常老四。一南一北,無人能想到,最後是他們兩個,江山鼎立。

徐牧鬆了口氣,將信收好。

“文龍,見過了常四郎,若無事情的話,我便能安心一趟西域了。”

西域路遠,來回需近二月的時間。

但這一趟,不得不去。要想打破僵局,西域那邊的事情,務必要最快時間,處理妥當。

除開在明面的,另外還有一件大事。那便是霍復,此人不殺,西蜀難平怨怒。

“主公放心,這件事情,便交由我來。”賈周平靜地起身長揖。

……

幾日之後,隨著年關歲宴的接近,越來越多的在外蜀將,開始回成都述職。連著陳忠和柴宗,這兩位鎮守西北的大將,也搭伴而回。

當然,只述了職,這二人又要很快趕回西北。

“拜見主公!”

見著徐牧,陳忠二人臉色狂喜。

徐牧也露出笑容,走上前拍了拍兩個大將的肩膀。算了算時間,近一年沒有見面了。

“陳忠,鎮守涼州辛苦,瞧著你都黑了。”

“還有你柴宗,怎的,也開始蓄鬍子,莫不是要學樊魯了?”

“我才不學樊傻憨。”柴宗笑了笑。

“都入座吧,知你們二人還要趕回西北,吃不得歲宴,我便讓喜娘那裡,先行備了一桌。”

“哈哈,主公有所不知,我和陳兄在西北的時候,想著西蜀的酒糟丸子,想得頭快瘋了。”

“二位,都是我西蜀鎮守邊疆的功臣。”徐牧親自幫著斟酒。

“尤其是你柴宗,內城的事情,當知曉了吧?”

夾著菜的柴宗,臉色一頓,有些沉默地放下了筷子。

“已經知曉了。我也沒有想到,那位常勝小將軍,最後成了北渝的軍師。先前和他認識的時候,還以為是個書袋子。不過,那會打糧王的計策,大多是他定下來的,是個大才之人。”

“大才,再加上是渝州王的本家,應當是最放心的。”徐牧也放下酒盞,“二三年內,我西蜀和北渝,或許打不起來。但不管如何,以後定州的方向,便是我西蜀的西北門戶,柴宗,你務必要守住。”

“北渝來了情報,西面那一路的大將,是申屠冠。我和此人有過一段時間的交道,不愧是天下第三的名將,守在定州,你務必要小心。”

“什麼天下第三,咱的陸將軍還第二呢,怕他作甚——”

旁邊的陳忠,急忙扯了扯柴宗的袍子。這一會,柴宗才明白說錯了話。

陸休陸長令,向來是蜀人心中的痛。

“無事。”徐牧嘆聲開口,“柴宗,記著我的話,真有一日申屠冠要叩關,小心行事。”

“還有陳忠將軍,在西北門戶那邊,你也要留意一些,戰事一起,儘快參戰馳援。”

“主公放心。”

“除了常勝和申屠冠,另外,還有一個叫蔣蒙的人,先前也被列入天下名將。不管怎樣,終歸是有幾分本事的。這一回,也被提拔重用了。”

這麼看起來,單單在領軍大將的對比下,西蜀便落了一乘。不過,戰場瞬息萬變,以將名來定勝負,實屬無繆之談。

“主公,在草原那邊,徵北李將不是還活著嗎?再說了,他的老爹還是主公的義父,說不得……”

柴宗聲音再次停了下來,旁邊的陳忠,又開始扯他袍子。

“我何嘗不想,但李將真想回中原,早該回了。我尋思著,他是不滅北狄不還家。”

這樣的舉世名將,不能為之所用,當真是一場遺憾。

不過,李破山要是真回了中原,憑著幾個打仗的照面,還有老秀才的關係,基本上是向西蜀靠攏的。

當然,也有可能,這位徵北李將,並不喜歡看見兄弟鬩於牆。更喜歡看到中原眾志成城,外禦其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