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你的指環,裡面的書和玉簡一冊不少,只不過我做了許多標註,三萬下品靈石我給你換成三百中品火靈石,多的算利息,還有我自己釀的四季靈酒,能快速恢復靈氣。”

江月白把碧玉指環拍在謝景山手裡,謝景山傻了,他也不是真的要她還,不是,他根本就沒打算讓她還。

謝景山隨手取出一冊書翻開看了看,頓時大喜。

書上有許多江月白的心得體會,和對其中意思的解析,比起那三百中品靈石,這些標註對他來說更有價值。

讀書方面,他確實比江月白差得遠。

“甚好,甚好。”謝景山嘿嘿笑著收起碧玉指環。

江月白給了謝景山四葫蘆靈酒,卻用儲物袋給陸南枝裝了八葫蘆,挑眉塞到陸南枝手裡。

陸南枝眼角帶笑,挑眉回應,收下儲物袋。

“你們眉來眼去幹什麼呢?”謝景山警惕眯眼,“等會,我好像忽略了什麼,江月白你為什麼會在天殺峰上?還有你腰上令牌……你你你什麼時候成內門弟子了?!”

謝景山眼瞪如牛,腦瓜子嗡嗡的。

陸南枝拉著江月白手上下打量,笑道:“恭喜你小白,不過你如今是什麼修為,我竟看不透。”

“剛剛練氣八層,你也是練氣八層,那我叫你師姐可就吃虧了,不如以後我叫你……阿南?”

陸南枝點頭,“好,族中長輩都喚我阿枝,我不喜歡,阿南甚好。”

謝景山被江月白連番震驚反應不過來,見她跟陸南枝小白阿南的互叫,才驚聲大叫。

“什麼?!你練氣八層,你他孃的吸仙氣了啊!”

聲震雲霄,吸引演武場上許多人看過來,見內門煉氣期兩大天驕跟一個陌生少女在一起,還是練氣八層?

竊竊私語聲傳來,眾人火熱探究的目光叫江月白不舒服。

“阿南你住在哪,去你那裡聊。”

陸南枝點頭,“在天劍峰,走。”

“等會先別走。”謝景山攔住兩人,“正好在天殺峰上,江月白你跟我打一場,我倒要看看你這些年怎麼修煉的。”

江月白一笑拱手,“謝師弟英雄蓋世,威武不凡,在下不是對手,認輸了!走吧阿南,你別跟著,我們要說閨中密話。”

謝景山:…………

他不但被嘲諷了,還被排擠了?

天劍峰山腰,松林深處。

陸南枝喜靜,一個人住在人跡罕至處。

簡樸小院三間屋,屋後臨溪,屋前小道繞行一段,便有一處空地,周圍山石樹木上都是劍痕,便是陸南枝平日練劍之處。

此時陸南枝和江月白相對而立,陸南枝一柄冰晶劍懸在身側,江月白拄著長槍哭笑不得。

“阿南,不打行不行?你跟我誰強誰弱我並不在意。”

陸南枝認真道,“我在意,這五年來我每每懈怠的時候,就會想起跟你一起面壁那段時光,想到你一定不會浪費分毫時間努力修煉,如此便會鼓起勁繼續堅持。”

“內門煉氣期內已沒有能讓我提起興趣的對手,知道你回來,我才重新提起興致。我知道你也要參加半年後的小比,不可在人前暴露實力,所以就在這裡打,無論什麼結果,只有我們兩人知道,我也不會洩露半字。”

江月白嘆氣,“好吧,不過我出手必見血,點到為止,我不會。”

“你儘管出全力。”

話音一落,陸南枝身側冰晶劍驟然化作一泓清泉盪開,漣漪陣陣,隔在陸南枝面前。

江月白眯眼,察覺水中隱含冰晶,她雙手架槍,槍上電弧纏繞。

陸南枝眼神一厲,水流激盪,化作十數長劍嗤嗤作響,殺機縱橫,對著江月白激射而去。

劍到面門,寒氣大盛。

江月白橫槍一掃,擊潰長劍。

陸南枝不見慌亂,並指引訣,長劍當空爆裂,化作無數細小如針的冰晶劍芒,綿密交織,層層疊疊的壓下。

水法馭冰,由冰晶劍芒組成水流潮汐,其勢一浪強過一浪,越往後越難招架。

江月白麵不改色後撤半步,奔雷勢帶起雷光耀耀,殺機暗藏。

日暮黃昏,樹影婆娑。

破!

江月白一槍穿雲,勢若奔雷。

劍芒巨浪驟然開裂,陸南枝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森然殺機籠罩,喉嚨刺痛,鮮血長流。

陸南枝下巴微抬不敢動,槍尖抵在喉間,槍上電芒叫她渾身麻痺。

看到血,江月白眼中殺機勐收,急忙撤槍,她剛才出手時已經收了三分力,竟還是傷到陸南枝。

“阿南對不起,你可還好?”

陸南枝面色蒼白,心有餘季,槍止步喉前,殺意卻穿喉而過,叫她毛骨悚然。

“為什麼?”

陸南枝嗓音乾啞,她不明白,論威勢,自己的招數處處佔於上風,江月白只憑一杆槍,一招一式直來直去,極為簡單,但就是處處克她破她。

她在內門五年,每日都要去演武場打三場,從未有一次像今日這般無力,感覺拼盡全力也拿江月白沒辦法。

江月白趕忙找出自制的金瘡藥膏,幫陸南枝塗抹,湊上去呼呼的吹。

陸南枝仰頭避開,“我沒事,你快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不然我今日絕不放你走。”

陸南枝扯住江月白手臂,滿臉固執。

江月白哄孩子口氣,“我不走,我今晚住你屋,睡你榻,蓋你被子跟你說一夜行不行,咱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陸南枝這才悶悶點頭,讓江月白幫她處理脖子上的傷口。

弄完之後,兩人回到小院,煮一壺茶,院中暢談。

江月白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今天到天殺峰看了幾場比武,我便覺得他們的招數都太花了,你明白的我意思嗎?”

“你是說太炫目卻不實用?”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看著挺唬人的,但都是花架子,一戳就破。”

陸南枝眉頭緊鎖,“內門弟子一向如此,鬥法時聲勢越是浩大,越能佔盡先機,叫對方未戰先怯。”

“但這恰恰就是你會輸的關鍵,我只問你,你到現在殺過多少人?”

陸南枝緊盯著江月白,喉嚨發緊,她問的是殺過多少,而不是有沒有殺過。

人,陸南枝自然是殺過的。

這兩年出門做任務,也曾遇見宵小,但危急時刻總有大能路過出手,似是為謝景山。

所以,她並不算真正單打獨鬥的殺過,但她能感覺到,江月白殺過很多人,甚至已經多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