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為例。”南煙擺出傲然的姿態,但嘴角嘲諷的笑意,卻很真實。

這種細碎的折磨人的功夫,才剛剛開始!

南煙重新回到了房間中,宋怡歡見到她終於回來了,頓時也不敢囂張了。

“Alina小姐,剛剛……是我誤會了您的意思……”

“沒事,反正,宋小姐的助理已經跟我道過歉了,替——宋小姐。”

南煙淡淡的出聲,綿裡藏針的話,讓宋怡歡的身形晃了晃。

她抿唇,臉色明顯有點陰鬱。

可即便如此,她現在也不敢多說什麼。

生怕那句話再得罪了南煙,她就永遠都沒有站起來的可能了。

南煙吩咐宋菲,將她的箱子拿了過來。

拿出銀針,在桌子上展開。

細長的銀針閃爍著冰寒的光,宋怡歡見狀,頓時皺緊了眉頭。

但南煙卻並不理會,只是很冷漠地道:“把褲子都脫了!”

宋怡歡沉默。

這一切,她現在根本就做不到,只能透過別人幫忙。

可就在她讓宋菲給自己把衣服換成短的時候,南煙卻皺起了眉頭。

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諷刺,甚至染上一絲不耐煩:“是我沒有說清楚嗎?我說,全部都脫掉。”

什麼?

宋怡歡咬唇,雖然她之前也接受過很多次治療,但最起碼,還會給她保留一絲尊嚴!

她臉色鐵青,身邊的宋菲也如臨大敵。

“Alina小姐,您的意思是——要全部脫掉嗎?”她顫巍巍地問。

南煙勾了勾紅唇,笑得意味不明:“是我的國語說得不好嗎?”

“可是……”

“宋菲!”

宋怡歡打斷了宋菲的話,為了能讓腿好起來,她也不在乎什麼了。

她臉色陰鬱,但還是放了狠話:“但願Alina小姐的醫術,能對得起你這麼霸道的要求。”

說完,宋怡歡咬住了嘴唇,讓宋菲幫自己,把下半身的褲子也脫掉了,只有一條內|褲穿在身上。

她閉了閉眼,轉開頭。

因為常年做輪椅,即便是有人幫忙按|摩做復健,宋怡歡雙腿上的肌肉依舊萎縮了很多。

那細細的腿上,鬆鬆垮垮的掛著皺巴巴的面板,因為手術的次數實在是太多,她的腿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

醜陋且觸目驚心。

南煙視線落到她赤|裸大腿上,宋怡歡立刻本能的想要遮住,但意識到在治療以後,還是強忍著屈辱繼續。

“宋小姐,我要開始針灸了。”

南煙說著,一針一針地刺了下去。

雖然沒有感覺,但是宋怡歡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還有手。”

南煙說著,直接將針扎到了宋怡歡的手背上。

驟然襲來的疼痛,瞬間讓宋怡歡皺眉,她本想忍耐,可那疼痛卻越來越劇烈。

她忍不住呼痛出出聲,在南煙再次準備扎針的時候,直接一把推開了她!

南煙猝不及防,徑直的朝著後面倒下去。

“啊……!”

她驚呼一聲,可門卻在這時候開啟,一道挺拔傲岸的身影忽然出現,直接將南煙接住。

宋怡歡陡然一驚,慌亂地抬頭,卻剛好看到了南煙柔柔弱弱地倒在陸淮旌懷裡的這一幕。

“啊——!”

她尖叫一聲,想要去扯東西遮擋,但卻動彈不得,那咫尺之間,卻好似離她千萬裡那麼遠。

南煙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側首四目相對的瞬間,眼神中仍舊多了幾分僵硬。

陸、淮、旌……

那男人依舊身形挺拔傲岸,丰神俊朗的面容更加深邃成熟。

如果說,五年前的陸淮旌是傲然群雄的姿態,那麼,現在的陸淮旌,便更多了幾分俯瞰眾生的深沉老練。

陸淮旌是垂首,視線碰觸的瞬間,他的墨眸眯了起來。

因為,他竟然透過那雙嫵媚的眼神,感受到了些許熟悉的感覺。

以至於,他都沒有注意到,宋怡歡那狼狽的樣子。

南煙故作慌亂,掙扎著的想要起身,但卻再次跌倒在了男人的懷裡。

“你沒事吧?”他沉聲問。

這一次,陸淮旌準確無誤地摟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清新,帶著幾分淡淡的花香,瞬間讓陸淮旌動作僵硬住。

因為,這味道,跟死去的顧南煙,一模一樣!

陸淮旌渾身一震,墨眸眼底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可剛剛燃起希望的火苗。卻在她開口的瞬間,全部分崩離析。

“陸……陸總……?”

南煙掙扎著起身的動作,終於讓陸淮旌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地朝著輪椅上的宋怡歡看去,但她卻在慌亂中,險些跌坐到地上。

“陸總,我在給您未婚妻做治療,請您立刻出去!”

南煙故意揚聲開口,這讓陸淮旌更加沒有辦法不注意宋怡歡的腿。

宋怡歡更加驚慌失措了。

她哭著用手去遮掩自己的腿,帶著哭腔道:“阿旌,你……你不要看我,求求你!”

男人臉色一凜,立刻拽過一邊的毯子,給她蓋上。

宋怡歡瑟瑟發抖地哭著,她那麼拼了命地想要遮掩,卻還是讓陸淮旌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一面。

羞恥,憤怒,混合著驚魂未定,這讓宋怡歡更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惱火地瞪著一邊的南煙,聲音都幾乎淬著毒:“Alina,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南煙漠然地回視著宋怡歡憤怒的眼神,但語氣卻裝作十分愧疚的樣子,道:

“宋小姐,剛剛是我不小心,才摔倒在了陸先生的懷裡,可……不是你把我推開的嗎?”

她說著,更是楚楚可憐地看著一旁的陸淮旌,低聲道:“實在抱歉了,陸先生,我沒有想到,宋小姐的脾氣這麼大,我只是在正常給她治療,要是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您不要見怪……”

南煙的語氣裡,隱隱有一絲委屈的意味。

這樣的茶言茶語,瞬間就把宋怡歡惹惱。

她憤怒地將桌子上的東西丟了出去,全部都砸到了南煙的身上。

“你……你就是故意的!你給我滾!滾!阿旌,你把她趕走,我再也不要見到她!”

宋怡歡聲嘶力竭地喊著,那歇斯底里又狼狽的模樣,簡直像極了瘋女人。

“夠了!”

陸淮旌終於忍受不住,厲聲道:“怡歡,你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