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不猶豫

“呃……咱們那個密碼，大概有半年多沒換了吧。那指紋呢！指紋怎麼打不開了？”羅正業有點好笑，說謊的時候能認真點嘛！哪怕是編一編。

“我不太會用那個鎖，是不是上次改密碼的時候刪了你指紋。”齊玫還是那樣風輕雲淡。

“寶寶幾個月了？”羅正業又問。

“你說呢？”齊玫的疏離感，讓羅正業有些坐立不安。

“玫玫……”羅正業輕輕嘆了一聲，拉了拉齊玫的手，不料齊玫抽出手。

“玫玫，下午我們去領證，好不好？”羅正業只得又跟齊玫商量，雖然不等齊玫回答，他大概就能猜出結果，但……還是有點不死心。或者說，他向自己妥協了，如果他答應，就真去領證，免得自己再猶豫了。

“咱們認識十多年了，在一起也快十年了。既然那麼愛我，為什麼一直沒向我求婚？哪怕是30歲當上副局長，正值春風得意的時候，也沒向我求婚。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只是……我覺得沒必要跟你解釋。”齊玫終於還是，學幽幽地開了口。

“坊間傳聞，我跟我師傅湯非凡有著不可言說的關係。那是別人傳我，難道你不清楚我怎麼到人力資源部來的？怎麼坐上副部長的位置？如果這件事是你心裡的疑問，他就是你這一輩子心裡的一根刺。為什麼現在向我求婚？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如果我跟你說，這個孩子是張三是李四，不是你的，你還會想跟我結婚？”齊玫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她想了許多許多，開始也想不明白，可是……就算是想不明白，也不能糊里糊塗結婚。

就是人家說的，想結婚的人，在認識不到幾天就想結婚。

只有不想結婚的人，才會戀愛七年八年，才會搞出什麼七年之癢八年之痛的鬼話。

“玫玫，我知道孩子是我的，不要亂說。”羅正業知道，這婚……大概是結不成了。

“所以，你就是看到我有了孩子才來跟我領證，並不是十年的感情才讓你開口。行了正業，咱們好合好散，別散了還成仇人就成了。以後，你想過來看孩子，或者來看我都成。但是從今天起，咱們別再提結婚的事情，成嗎？”齊玫骨子裡湛出一股子清冷，讓羅正業不寒而慄。

“但是……孩子怎麼能沒有爸爸呢！我的孩子怎麼能讓人歧視？！”其實羅正業更想說，十年的感情，怎麼能說斷就斷？

而，他十年不開口求婚的原因，確實是被齊玫說中了。

男人可以苦、可以累，但絕不能……戴綠帽。

更何況那一次，其實連他都不確定，齊玫到底有沒有委身湯非凡。

羅正業從來不相信什麼純粹的男女之情，如果沒有，湯非凡怎麼步步都推齊玫？並且齊玫在集團做的那些事情，湯非凡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說湯非凡是真的欣賞齊玫，也不會容忍齊玫搞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如果湯非凡能容忍，只能說明一點，就是他自己也不太乾淨。

如果湯非凡不是一個太乾淨的人，所以他跟齊玫之間的關係……不說別人懷疑，其實連羅正業都是懷疑的。

“孩子怎麼沒爸爸啦！你就是孩子的爸爸啊！以後開家長會，你都可以去啊！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以後需要你捐骨髓，我也不會跟你客氣的啊！沒有你，我也不能自身繁殖啊！”齊玫很少開玩笑，但無意間，就說了一個冷笑話。

可是羅正業一點也沒覺得好笑，他想哭。

男人是要面子的，他也不想被人拒絕，可是……

“寶寶是個女兒，有小棉襖了，哭喪個臉做什麼？君寶的飯做好了吧，咱們先吃飯。下個月產檢，我通知你參加？”然後，齊玫看到羅正業臉色不好看，像哄孩子一樣哄他。

“你……真的不想嫁給我？”羅正業覺得自己眼前好像一些霧氣，越發看不清齊玫了。

“什麼年代了，那一張紙有多重要？你是不能過來睡我，還是不能過來看孩子？說真的，你買臺車吧，最好是買臺大點的車，以後孩子出門會需要帶很多東西的。而且馬上要車改了，公車出去幹私活，就不那麼方便了，你看能不能給君寶搞個編留下來？。再就是，我生了以後，你媽能不能過來幫忙照顧一下寶寶？你知道，我弟媳也懷孕了，我媽肯定來不了。”齊玫邊說著，邊拉羅正業到桌邊，邊吃飯邊商量著生寶寶事宜。

宋君寶也是機靈人，連忙找了一個大碗又是飯又是菜的搞了一碗，跑去陽臺上吃，不打擾那兩個人久別重逢。

按道理說，自己孩子要出生了，把媽媽叫過來幫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羅正業並不想叫，這也是這麼多年沒安排齊玫與媽媽見面的原因。

他有一個，很難以啟齒的媽。

“你說是買保姆車好，還是買空間大點的越野好？商量好了，今晚下班，我就去提車。”羅正業連忙把話題引開。

“看你啊！就買越野吧。保姆車是大，可是停車不方便。就我們樓下那停車位，還是需要點水平的。”齊玫果然成功被引開，注意力到了車身上。

“也可以，那我就看越野的吧，也不是我開，偶爾你也需要臺大車嘛。”羅正業情緒有點低，一口沒吃，就看著齊玫吃。

好久沒見她了，其實有好多話跟她說，可是……真的見到了，卻不知道說什麼。

“大概是要當媽媽了，我發現我越來越成熟了。你看我也沒什麼胃口，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一碗。表揚自己一下。”說著，齊玫還給自己盛湯。

“我來。”羅正業連忙伸手為齊玫盛湯，發現還真是。

以前齊玫胃不好，常常吃了一頓沒一頓的，如果不是自己在身邊強迫她吃，只怕拖下去會餓死的。

可是現在，她一個人也把生活過得有條不紊，有模有樣，似乎真的不那麼需要他了。

以前挺希望她獨立一點，可是真的看到她獨立了，怎麼又覺得還是以前比較好，比較有存在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