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喝酒不行,而且你車在這裡吧,一會兒我給你把車整回去。”趙靜語邊開啟王老吉,邊解釋著。

“呵呵呵……你說,我醉了沒有?我在肥蝦堡裡吃飯,居然沒有點蝦,偏偏點了一盤牛肉和一個刀拍黃瓜。哈哈哈……其實啊,真正想喝酒的人,一盤花生米就夠了,吃什麼蝦啊,又要剝殼又要套手套的,多麻煩啊!”羅正業藉著微微的酒意,故意胡言亂語。

“要不然,我剝,你吃?”趙靜語也不是哄羅正業開心,真的把手套一戴,開始為羅正業剝起蝦來。

“你怎麼知道我回凌天了?”羅正業又灌了幾大口啤酒,也不客氣,直接吃趙靜語為自已剝好的蝦肉。

其實蝦肉確實是鮮美,只是這種心情下,無意細細品嚐。

“上午,我們單位在東方商場三樓的中央花園休息區,舉辦了一個婦女維權的活動。我去洗手間的時候,遇到了水利廳的孫靜凌處長。我剛剛到婦聯的時候去黨校學習,跟她是同學,所以我知道她是葉廉誠的老婆。上班時間,在商場遇到她很奇怪。於是我跟著她出來,卻發現更奇怪的事情,她正給一個小夥子在專櫃買衣服。那小夥子試穿了好幾件襯衫和正裝,都是孫靜凌埋了單,大概消費小一萬了。我覺得那小夥子臉熟,想了想,好像是你秘書呢!上次去潛龍縣看你,就是那個小夥子吧。我猜他是孫靜凌什麼親戚嗎?所以葉廉誠安排他做你秘書?你可得小心點。所以,我就給你電話,問你在哪裡其實只是句口頭話,沒想到你也回了凌天,所以我就找過來了。”見羅正業又喝光了一罐啤酒,而且是一個人在這裡喝酒,於是邊給他倒酒,邊剝蝦。

“呵呵,管他什麼親戚不親戚的,我自身難保,哪管得著別人。”羅正業放心裡冷笑,別人都有進展,怎麼自已只是退步呢!

“你的事情呢……是有點難。但是,誰沒遇到個困難呢!你這麼聰明的人,肯定有辦法破局的。”趙靜語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羅正業了。

羅正業到潛龍縣也已經三個多月了,按道理說,一個月就會把“代理”兩個字去掉,而他一直“代理”,這裡面肯定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要麼是張倪天咬著他不放,要麼是葉廉誠不做好事還在使壞。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羅正業並沒有那麼容易破局。

所以他一個人坐在小店裡喝悶酒,也完全能理解。

“我下個月要去學校學習,我看人員名單裡有孫靜凌,到時候我跟她聊聊。聽說葉廉誠很怕孫靜凌,畢竟孫靜凌的爸爸還提拔過一批人,有一幫勢力。到時候,看看孫靜凌能不能吹吹枕邊風。”想了想,也不管羅正業是不是在聽,又補充一句。

“敬你一杯。謝謝把老哥的事放在心上。”羅正業一聽,不管趙靜語能不能把這事辦成,都是要敬她一杯的。

畢竟這個時候,單純只是聊天的人,好像都沒有。而趙靜語,是主動給他電話,並找過來陪他不早不晚的吃東西聊天的。

“跟我客氣啥呢!”說著,趙靜語以茶代酒地也喝了一口。

待羅正業趴在桌面上有點進入狀態了,趙靜語悄悄給齊玫發了一條微信,告知了她羅正業的位置,然後又悄悄收起了手機。

羅正業喝成這樣,趙靜語也不方便管,還是叫齊玫過來比較好。

果然,不到半小時,齊玫沒有坐滿一個月的月子,就穿著肥大的孕婦裝出來了。

齊玫還沒有瘦回去,以前的衣服統統都穿不下,現在還穿著懷孕五六個月的寬鬆裙子,正正合適。

站在羅正業的桌前,把戶外的光線完全給檔住了。

羅正業抬起頭來,看了看像一座燈塔一般強壯的齊玫,先是眯著眼睛盯著看,怎麼看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爾後,突然一笑……

這一次,又是自已小肚雞腸了。

齊玫怎麼會不要他?齊玫怎麼可能不要他?

只要他不跑,齊玫永遠都是他的齊玫。

季南澤的出現,不過是齊玫的一點點私心罷了。

羅正業迎著光,向齊玫伸出了手。

齊玫微微嘆了一口氣,臉上確實不帶一絲的情緒,彎腰拉住羅正業的手,然後順勢與其抱在一起,輕輕拍著羅正業的後背:“回家。”

短短兩個字,堅定又從容,安靜又不迫,讓羅正業再一次淚流滿面。

這一刻,他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遇到了他的燈塔,終於找到了家的方向。

羅正業緊緊摟住齊玫厚實的背,“咱們回家。”

聲音暗啞,但底氣十足。

留了一桌的狼藉,羅正業與齊玫摻扶著離開。

羅正業回頭,衝著趙靜語豎了一個拇指。

趙靜語知道羅正業的酒量,這上十罐啤酒不可能喝醉,看著羅正業被齊玫半摟在懷裡裝醉嘀咕的樣子,除了好笑就是好笑。

她從來不知道,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竟然是這樣,如果用小鳥依人來形容他們倆的話,羅正業定然是那隻“小鳥”。

趙靜語買了單,又打車趕回商場,參加下午的活動,請受到過家暴的婦女與他們請來的司法專家進行法律諮詢活動。然後,後面的婦女一邊諮詢,前面的趙靜語一邊接受記者採訪。

整個活動結束,已經是下午五點四十了。

趙靜語安排工作人員撤離,收拾好東西后請大家直接在商場頂樓餐飲部吃飯,結果又遇到了大包小包坐在一起吃飯的孫靜凌與張費明。

這兩個真能逛啊,逛了一整天,買了一整天,還捨不得分開呢!

如果是親戚的話,怎麼不回家做飯?怎麼一整天泡在商場,吃個什麼飯?

而且很有問題的是,孫靜凌的目光一直在那個小夥子身上,似乎周圍所有一切她都不感興趣,甚至都沒看到坐在不遠處的趙靜語。

那幅神態,就好像戀愛中的小女人,哪像平常大家口中的女鐵人、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