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笑了:“這才好辦,不然他們達成共識,先滅我人類文明,我們真就完了,罔魎藏了不少靈寶,一旦他們聯手,死寂的靈寶陣法加上閔大師的能力,最遲百年就可以佈置出聯絡死亡宇宙的靈寶陣法。”

驚門上御冷笑:“其實我倒希望他們聯手,這樣代表我們人類文明對他們有威脅。”

陸隱挑眉:“他們彼此不聯手,因為都是垂釣文明,那麼,我們能否與其中一方聯手滅掉另一方?當然,我們對死亡宇宙和不可知都不瞭解,這只是一個想法。”

“青蓮上御他們也有過類似的想法,不可知在我們人類文明留下門,想讓其他文明滅掉我們人類文明,我們也想把不可知公佈向整個宇宙,讓其它文明圍攻不可知,但。”驚門上御嘆口氣:“做不到,我們對不可知不瞭解,而且本身我們也不瞭解其它文明所在,尤其一旦這麼做,我們人類文明也會暴露,得不償失。”

“所以迷今上御製定的策略就是——藏,藏起來最好,藏到我們有把握正面對抗不可知,藏到我們也成為垂釣文明的一天。”

“人類靠智慧崛起,智慧是無限的。”

陸隱目光一亮:“智慧,是無限的?”

驚門上御道:“迷今上御留下過話,宇宙的一切笑話,終歸可以用智慧實現。”

陸隱振奮,這話並不霸氣,但卻又無比霸氣。

宇宙流傳了太多笑話,即便垂釣文明都聽到過很多笑話,這些笑話,真的可用智慧實現嗎?

這就是迷今上御的格局。

結束對話,陸隱再看向孟暉,他呆呆坐在閔大師死亡之地,遙望遠方。

天已經黑了。

“你想看夕陽?”

孟暉沒有回答。

陸隱隨手一揮,殘陽。

孟暉瞪大眼睛,看著夕陽餘暉,明明是個孩子,目光卻滄桑,心性反而還保持童真,這份對童真保持無數年的滄桑,誰人經歷過?

孟暉呆呆望著夕陽落下,轉頭面朝陸隱,笑的燦爛:“謝謝。”說完,身體發生變化,從孩童變為青年,又從青年變得蒼老,最終句僂著身形,渾濁目光看了眼閔大師死亡之地,身體,化為黃土。

他死了。

一瞬間經歷了整個人生。

只留下一枚渡苦厄大圓滿層次的靈種。

陸隱沉默的收起靈種,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有時候並不是自己追求的錯,人生,不一定由自己做主。

接下來要休息十日,趁著這十天時間,陸隱將罔魎藏起來的靈寶挖出來了。

罔魎存在歲月悠久,大部分目標是修靈,但有時候也能得到一些靈寶。

閔大師是罔魎在靈寶一道修為最高的,靈寶藏在哪他都知道。

十天後,陸隱返回與炙戰鬥之地,繼續搖骰子。

轉眼又過去半年。

陸隱搖到六點七次,但不是每次都能看到光團的,他也不敢找,畢竟猩紅色力量不多。

他只能靠次數來碰運氣。

倒是融入過四次,這四次關於靈種融合的體會不深,沒找到厲害的罔魎修煉者,但卻揪出了隱藏在勢力之中的罔魎修煉者。

靈盟器族與水族都被罔魎暗中控制,這兩族本就屬於被滅的外方宇宙文明,對九霄宇宙極為不滿,卻不得不裝作投靠。

多年來幫助罔魎劫掠不少修靈。

每一族都有一個盒子,儘管遠遠沒有春秋簡的多,但也不少了。

陸隱與驚門上御都沒動這兩族人,因為他發現背後還有更大的黑手。

光靠罔魎根本無法讓這兩族冒著被滅族的風險幫他們劫掠修靈,肯定還有原因。

時間繼續流逝,又是數個月過去,陸隱意識進入黑暗空間,這次,他看到了一個明亮光團,其亮度不在閔大師之下,與那個曾經可融合兩枚靈種的罔魎修煉者差不多。

陸隱激動,終於又找到高手了。

他迫切想體會融合靈種的感覺。

意識融入,睜眼,一如既往,黑暗的空間,但在這黑暗空間裡不止融入的這個人,還有十幾個女子。

陸隱怔怔望著身旁那些衣衫不整的絕美女子,呆住了。

他融入過很多生物體內,這種情況遭遇的不多。

這罔魎的人還有這種慾望?

記憶湧入,白皙嫩的手掌放在肩上:“大人,繼續啊——”

“陸隱”無奈:“你們先出去。”

那些女子不敢多言,嫵媚的對“陸隱”笑了笑,離去。

在那些女子離去後,陸隱繼續讀取記憶。

在他認知中,不管是永恆族還是這罔魎的人,都是感情冰冷的機械,哪來的這種慾望?

不過此人是例外,他叫花無醉,一個曾經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散修。

未加入罔魎前,他就是個採花賊,偏偏修為極高,眾多家族勢力都奈何他不得,究其原因,他有一個厲害的師兄——火衝。

火衝,名聲不顯,但陸隱見過,就是第一宵柱走出的七個老傢伙中的一個。

他與那七個老傢伙交流不多,火衝更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但就是這個火衝,庇護了花無醉,讓花無醉數次險死還生。

這師兄弟都曾加入過第一宵柱參加遠征外方文明戰爭,感情極好,但火衝一直對花無醉很嫉妒,因為花無醉活的瀟灑多情,無憂無慮,反觀他,為了家族拼命,不斷苦修,天賦還沒有花無醉好。

儘管嫉妒,火衝卻沒有與花無醉反目。

哪怕花無醉加入了罔魎,火衝知道,也沒有對他出手。

直至很多年後,火衝再見到花無醉,花無醉還是那樣風流瀟灑,無憂無慮,而火衝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隨時大限將至,整日在第一宵柱與秦無敵,三天婆婆他們為伍,腐朽之氣都快將他淹沒了。

他受不了這樣的日子,最終被花無醉引誘,加入了罔魎。

花無醉告訴他,唯有修煉罔魎的力量,才可以活的更久。

火衝希望活的更久,他不想死,他要活出另一種人生。

火衝為了避免被上御察覺加入罔魎,便暫時沒有修煉那股猩紅色力量。

而火衝加入罔魎,既沒有幫罔魎劫掠修靈,也沒有幫罔魎隱藏門,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給罔魎留一條後路,或者說,給那些加入罔魎,尚未修煉罔魎力量的人,留一條後路。

陸隱睜開雙目,原來如此,怪不得靈盟器族,水族願意幫罔魎,因為他們得到了罔魎的承諾,將來可以藉助第一宵柱離開,第一宵柱就是罔魎的後路。

火衝雖然只是第一宵柱七個老傢伙中的一個,修為並非最高,無法成為宵首,但有罔魎幫忙,要掌控第一宵柱不是難事。

一旦罔魎發難,不可知為人類文明引來其它文明滅絕,他們確實可以藉助第一宵柱遠離。

第一宵柱這條後路才是很多人幫罔魎做事的根本原因。

若註定要與人類共存亡,那些人怎麼可能幫罔魎?即便有些人怕死選擇幫罔魎,也隱藏不了多久。

有威脅,也要有利益才能讓人做事。

火衝雖然沒做什麼,卻比任何一個罔魎的人都更惡劣。

“前輩對這批人不滿意嗎?那晚輩再去尋找。”外面有聲音傳來。

花無醉此刻所在的地方是火衝家族,火家雖然不是什麼勢力,卻因為有火衝這麼一個活在第一宵柱的老祖宗在,也無人敢招惹。

“不用了,暫時不要打擾我,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是,前輩。”

外面安靜。

陸隱聯絡驚門上御,不一會,門戶出現,他一腳跨出,再出現,已經來到與炙戰鬥方位,來到自己身體前方。

不得不說驚門上御那種手段太方便了,如果不是有這種手段,他即便可以融入罔魎修煉者體內,也無法增加猩紅色力量,根本找不到幾個罔魎修煉者。

陸隱自問骰子功勞很大,但卻缺少不了驚門上御幫忙。

他控制花無醉身體盤膝而坐,靜靜體會融合靈種的感覺。

花無醉可以融合兩枚靈種,在罔魎中地位極高。

不過他只負責盯著火衝,所以除了知曉火衝為罔魎做事,並且體會融合靈種外,也無法從他這得到更多價值。

不久後,陸隱控制花無醉身體走近自身五米,意識返回體內,睜眼,同時花無醉也睜眼,目光充滿了驚愕。

兩人對視。

花無醉下意識退後,陸隱意識陡然降臨,天地鎖。

無需藉助永生物質,常態下的花無醉是渡苦厄大圓滿層次,卻也破不開天地鎖。

能掙脫天地鎖的都是接近永生下極限強者層次,比如青醒,大主,蟲主這種。

花無醉被天地鎖困住,目光盯著陸隱:“是你?”

陸隱嘴角含笑:“看來認識我。”

花無醉目光閃爍,儘量讓自己平靜:“九霄宇宙誰人不識陸先生,只是不知陸先生為什麼對在下出手?在下好像沒有得罪過先生。”

他將近期所有事在腦中轉一圈,什麼都沒做,他連火家的大門都沒出。

哪怕火家面臨蟲巢文明危機都沒出手。

這陸隱怎麼找到他的?又怎麼把他帶來這裡的?此刻,他心中有著深深的忌憚。

陸隱笑了笑,抬起一根手指:“一次機會,你,只有一次逃跑的機會,好好珍惜。”說完,意識消散。

天地鎖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