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教你伺候人

蜜糖裹著砒霜,就不叫蜜糖了,而叫砒霜。要懂得認清溫情背後,實則殘酷。

——題記

許二為她冰敷了一會兒,疼痛果然減輕不少。

她坐在椅子上,手緊緊抓著椅子邊緣,瞧著許二。他坐在沙發上,正為她冰敷,低著頭,一動不動的。

因此,他也離她近了一些,他身上有一種似有若無的清香,很好聞的氣息。

董小葵再一次迷茫,這人莫不是雙重性格。一會兒這般的對人好,一會兒又惡劣得要命。

“好了,你自己再敷一會兒。”許二忽然說,直起身子,然後又靠到沙發上,閉著眼睛像是極其疲累,需要休息。

“哦。”董小葵應答,忙用手去扶著冰袋,不由得抬眉瞧他。

他眉頭皺著,臉色有些不好。之前聽戴元慶的說法,他應該很不舒服。看樣子倒真的是。可是,他為何要要求自己今晚“感謝”他?

這人似乎很痛苦的樣子,這樣也行?董小葵忽然很不純潔地想。然後很邪惡地祈禱:最好是不行。

祈禱一下,又覺得自己這樣祈禱太鴕鳥了,跟鈍刀自殺有什麼區別。今天不行,他可以改天的。反正這男人要的,怕是如何也要到手的,自己怎麼可能逃脫得了。這事,拖久了,或許會有轉機,但是不可否認,是對自己一種莫大的折磨。

想到此,她倒是黯然下來,扶著冰袋的手,也變得冰冰的。

“可以了,你將冰袋扔垃圾桶裡。”許二忽然說話,打斷董小葵的思路。

“嗯。”董小葵低聲應答,將冰袋放到一旁的垃圾桶裡,這才坐直身子,心裡不由得又緊張起來,偷偷地瞧他。

他還是一臉糾結,靠在沙發上。

接下來會有什麼事發生?董小葵不敢往下想。

“旁邊有我的拖鞋,你穿著活動一下,試試看。”他一動不動,閉著雙目緩緩地說。

董小葵也只是“嗯”了一聲,表示應答,然後將另一隻高跟鞋也脫掉放到一旁,這才發現旁邊,不知什麼時候放了一雙拖鞋,藍色的絨面。

她暗想大約是這傢伙剛才去拿冰袋的時候一併放過來的吧。當時,自己難得放鬆,一聽到他的腳步聲,立馬又緊張無比,什麼都沒有注意,緊緊握著拳,像是等待被大灰狼吃掉的白兔那般沒出息地惴惴不安,渾身僵直。

他倒是走過來,在旁邊一站,然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就不由分手地抬起她的腳冰敷了。

董小葵側身將那雙拖鞋拿過來穿上,拖鞋比較大,很柔軟的觸感,不過,自己的腳在裡面有些打滾的嫌疑。

穿他的拖鞋,倒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她慢慢扶著椅子站起身,走了兩步,感覺腳確實不怎麼痛,心裡甚是感激。她以前也知道,腳踝脫臼,如果不及時正骨,進行處理,會很痛苦,很麻煩。

如今,他居然親自為自己正骨。也許跟他談談,這事會有轉圜的餘地?董小葵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許二像是看穿她的心,毫不留情地潑了她一盆冷水:“別心懷感激,任何事都得付出代價,任何得到都得要歸還。”

這盆冷水將她的所有幻想都潑滅,董小葵站在原地,渾身有些發抖,瞧著閉著眼的許二,他那臉上一臉的冷然。

孃的,自己真是有毛病,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幻想這人是好人,有那麼一點點不同。她苦笑一下,也因為這盆冷水清醒了不少。

忽然,許二一下睜開眼,兩人目光對視。董小葵這下子也不示弱,冷眼掃過去,一點都不像先前那般,看他都不敢,一被他的眼神捕捉到,就惴惴不安,覺得好緊張。

許二微眯雙目,斜睨她一眼,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上,說:“你等一會兒要出力伺候我,這腳受傷了,總是不方便,玩著遊戲也沒勁兒。”

毛的,這男人遲早會縱慾過度而亡的,這麼的迫不及待,這麼****。董小葵在心裡惡毒地詛咒。面上全是冷然,眼裡有淡淡的諷刺,語氣也是帶著諷刺:“許少想得真周到,佩服。”

許二懶懶地掃她一眼,說:“那就不要浪費時間。”

“好。”董小葵斬釘截鐵地回答,十分的爽快,其實是怕自己一猶豫就輸了底氣。

許二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還是瞟她一眼,臉上露出幾絲微笑,用讚賞的語氣:“不拖泥帶水,夠勁兒的。”

這話像是大清早在菜市場買大白菜,討價還價,錙銖必較的。

可是,他們不是買賣大白菜,而是要彼此深入,雖然只是身體上,但是這樣的談話,到底是讓她心裡不是滋味。

他怎麼可以——,對一個不愛的人,可以做這種親密的事情?

不過自己不是無菌嬰兒,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吧。自己終究太過天真。

董小葵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心也似乎要慢慢死掉。

她垂了眼簾,斂起眼底的悲傷。只剩下一臉的不屑,握著拳頭向他走過去。她走得極慢,一步一步,覺得自己是在走向深淵。

那些沉默在心底的傻傻的微小願望,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實現了。她曾傻傻地想,要像媽媽那樣,遇見一個像爸爸那樣的男人,一生一世就只跟這個人洞房花燭,生兒育女,一直相伴到老。這是就是夢想,也是理想。

曾經,董小葵認定那個人是陳佳川。但即便是認定了一生一世走下去,她也堅持等到洞房花燭才會允許他身體的深入。與陳佳川在一起五年多,他也不是沒有過那些要求,面對董小葵的說法,他還很不屑地說什麼現代社會,你整得跟古代一樣,女人都解放多少年了。

她也曾想過妥協,可是始終無法放下自己心裡微小的願望,於是始終固執著,一次又一次,總是對陳佳川說等到大學畢業,就會洞房花燭了。

她承認,她的骨子裡有近乎偏執的古典與浪漫。當然,陳佳川終究是沒有跟她一起走下去。

可是她卻依然不曾放棄自己的理想,她依然相信,她會遇見一個什麼人,那個人會牽著她走過紅地毯,會有最美好的洞房花燭,琴瑟和鳴,然後還會生兒育女,走過一生。

可是,如今,她的願望終究要在這裡殘缺最重要的一角。這個男人剝奪她願望的最初,卻絕不可能是她的命定的那個人。

她默默地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倔強地坐直身子。

許二也坐正了一些,一伸手將她往懷裡一攬,很輕易地抱著她旋轉一下,往他腿上一放,諷刺說:“你的表現可沒有你說得好聽,沒有學過伺候人吧?”

“沒有生過富貴名利的心,便沒有學過那些有的沒的。”董小葵回答,每一個字都透著倔強。

這一刻,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維持自己尊嚴的唯一方式就是語言。是的,她不願意在他面前,將僅有的一點尊嚴都丟了,於是語氣顯得咄咄逼人。

許二聽到她的回答,倒是微微一笑,將她從懷中拖起,拉著她微卷的長髮,逼迫她整個身子往後仰,讓她看著自己,另一隻手卻緊緊箍著她的腰。

董小葵只覺得整個身子僵硬,薄薄的絲襪之下,感覺到他身體灼熱的溫度,還有那手掌的力度。

可是這一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倔強地與他對視。

“你這個態度,可沒有感謝我的誠意。昨天在九重天的魄力哪裡去了?”許二眸光清冷,漫不經心地說這句話,臉上有了一絲的笑意。

董小葵心裡一驚,他居然知道昨天她在九重天說了什麼,這人果然是翻雲覆手的人,輕輕一個眼神,眾人都要退避三舍。這樣一想,董小葵的眉目裡不由得露出幾絲驚訝,低聲問:“昨天,你在九重天,為何不當場戳穿我?”

“那多不好玩,戳穿你,怎麼會有現在的遊戲呢。我從來不會,”許二放開她的頭髮,轉而伸手捏著她的下巴端詳了一番,像是審視一件貨品。看了一陣子,輕輕一笑,說:“雖然不夠美,但還有些韻味,不過眼神有些生疏,確實不是會伺候人的主。”

董小葵聽得越發受不了,搖搖頭,擺脫他箍在下巴的手,反唇相譏:“你要咋滴就咋滴,別整得跟園子裡的****似的,白白喪失了格調。”

這話是董小葵被逼得怒了才蹦出這麼一句不怕死的,甚至到後來,她的語氣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不過一說完,她就有些後悔。這句話,說不定會帶來災禍,這個男人似乎很小氣,不應該逆著惹的。

不過,不知怎的,剛才一把火就上來了。她在心裡暗叫不妙,抬眼看到許二被這句話弄得臉上一愣。

糟糕!董小葵暗自喊。卻看到許二展顏一笑,說:“還有一股子的勁兒很好,還有這種欲拒還迎的迫不及待。很有潛質。”

呸,誰對你欲拒還迎迫不及待了。董小葵在心裡唾罵,恨不得立刻逃開他,結束這一場噩夢。

剛剛還笑著讚美她有潛質的許二,忽然將她一摟,往旁邊沙發上一放,說:“伺候人第一步,自給兒沐浴。左邊第一間,洗乾淨點,我不喜歡髒兮兮的。睡衣,只有我的,在衣櫃裡,自己拿。”

(今天的第二更,哈,還有第三更,看看小葵洗澡後的事。我先撤退了,大家要支援正版,多多投粉紅票,深情求長評,俺會更有動力的。我去生死時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