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三章 虛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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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商行如此大的動作，連馬上就要過三千年壽誕的青雲老祖都去了寂靜海，資訊自然不可能瞞住，陳林只是在坊市中就能瞭解到最新情況。
當然，這也與他在離開寂靜海的時候，就故意將訊息放出去有關，否則不可能傳播這麼快。
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防止八面商行為了封鎖資訊，對他起殺心。
只要訊息傳開，就算那如意棍真的是凝靈級寶物，甚至有什麼隱秘，對方也不可能再滅口了，滅也滅不過來。
這一日，陳林來到了一家訊息較為靈通的店鋪之中，和掌櫃閒聊幾句，便將話題引到了那金色島嶼之上。
“陳前輩也在關注那如意棍麼，可知道最新傳回來的訊息沒有？”
掌櫃的是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金丹修為，非常願意講各種小道訊息，而且販賣訊息也是這家店鋪的一項營生。
“哦？我這幾天沒有出來，有什麼訊息說來聽聽，要是說的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陳林來了興趣，立刻出聲詢問。
掌櫃的精神一震，眼前這位可是化神修士，別說有好處，就算沒有好處，他能攀上關係對他也願意。
在心中措辭了一番，掌櫃立刻開口道：“回前輩，這個訊息我也剛剛得到，但卻絕對是真實的，那八面商行就在昨天，已經把那如意棍的下方給完整清理了出來，你猜怎麼著？”
陳林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
掌櫃的見狀急忙自己繼續道：“那根巨大的棍子，居然插在一座如山一般的凋像上！”
“什麼凋像？”
陳林心頭一動，立刻追問。
這次掌櫃的沒敢賣關子，直接道：“是一個漆黑的巨大凋像，光是腦袋就有近千丈，而且是光頭，那如意棍從其頭頂貫穿，將整個凋像給定在了海底！”
陳林皺了皺眉，“光頭凋像麼，可有留影珠一類的影像傳回來？”
這一界沒有佛修存在，那光頭凋像是不是佛像沒人會知道，所以只能他自己來判定，但根據他的感覺，應該八九不離十。
掌櫃的搖了搖頭，道：“這個倒是沒有，我是透過傳訊符瞭解到情況的，具體影像的話，估計得過幾天才能傳回來。”
“這樣啊，那等有訊息傳回來，掌櫃的可一定要通知我，這麼奇異的東西，我也是很感興趣的。”
陳林叮囑了一句，給了對方一些好處，便轉身離開。
接著，他又在坊市中打探了一番，但是訊息都大同小異。
倒是傳聞這種奇異景象引得其他勢力也都露面，想要參與進去，但是被八面商行阻擋，具體能不能擋住，就要看那位青雲老祖的人脈和實力了。
而現在基本可以斷定，那如意棍必然達到了凝靈級靈寶的程度，而這一界因為上限較低，凝靈級靈寶已經十分罕見，每一件都能改變修煉界的格局，其他勢力恐怕不會讓青雲老祖輕易拿到手。
青雲老祖雖然有煉虛中期修為，手段也很厲害，據說能夠和煉虛後期強者抗衡，但此界是有道韻強者存在的，八面商行也只是在商行中拔尖，若論勢力，和那幾個大宗門大家族差的很遠。
回到客棧，陳林凝神思索了一陣，然後便不再去管。
就算真的是佛像，甚至是鎮魔寺，他也不用再像驚弓之鳥一般，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嘍囉了。之前發現金柱有佛力時的過激反應，是因為鎮魔寺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所以下意識所為。
當然，該關注還是要關注。
鎮魔寺那一群和尚，修為恐怕都超過了化神境，尤其是念空，具體修為等級難以預測。
定了定神，陳林便繼續研究史官龜的拓文，希望能從上面獲得晉升的契機。
如此又過了幾天。
寂靜海那邊終於有新的訊息傳回來，各方勢力已經齊聚那裡，研究如意棍和凋像的來歷。
也有留影珠被送到了這邊，各大店鋪都在複製出售。
陳林買了一個，看完之後心頭頓時一沉。
念空！
那海底巨大凋像的面容，還真的就是念空！
陰魂不散啊！
陳林臉色變得難看，但卻沒有繼續理會。
就算是念空又如何，對方要是真有能力，早就對他進行奪舍控制了，無需弄這種因果玄虛，所以不管是與不是，又有什麼目的，他只要不接觸，不理會就好。
時間慢慢向前。
陳林一直在客棧中研究史官龜的拓文，連訊息也懶得出去探查了。
越是關注，是非越多。
終於，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將拓文上的太虛文都給還原了出來，而且還都是已經被他掌握的字元。
這並不是巧合，而是太虛文全部三百六十個字元，他已經學會了三百四十多個，只有十幾個還在鑽研之中。
不是他在鑽研，而是程靈蝶。
對方文字天賦極高，憑藉這些已知的太虛文字元，還有相關典籍進行推演，就能將未知字元的含義慢慢推演出來，剩下的十幾個字元據說也都有了眉目。
整篇拓文一共三十八個字元，數量不少，還有一些字元多次重複出現，蘊含的資訊很多。
至於排列順序，自然是按照生成的先後順序排列，很容易排列完整，只不過因為重疊的字元太多，紋路失真嚴重，究竟有沒有還原準確還不好說。
只能按照他還原出來的字元來分析。
陳林慢慢檢視。
這隻史官龜不知活了多少萬年，最初的內容記載的都是遠古時期的事情，其中就提到了巨眼降世，諸界崩潰。
但此段資訊說的諸界崩潰，指的並不是天玄界域，而是更高階的介面。
根據拓文記載，這隻史官龜是從高階介面跌落到天玄界的，而現在的天蒼界，就是天玄界當初碎裂後的一部分。
陳林摸了摸下頜。
所謂的巨眼，無疑就是羅。
但資訊中說諸界破碎，還是高階介面，這讓他不由泛起了滴咕。
也不知道這些高階介面有多高，若是仙界也被包含其中的話，那修士的飛昇渠道可就斷絕了。
雖然飛昇之事離他還很遙遠，但卻是他一直的追求，真要路途斷絕，他該何去何從？
搖搖頭將雜念拋開，陳林繼續檢視拓文。
除了諸界破碎，資訊中還有關於魔界的一些資訊，其說法更讓他驚疑不定。
如果他沒有將字元辨認和排列錯誤的話，這上面的意思好像是，魔界才是真實介面，而他們所存在的介面，只是受到某種未知情況影響，衍生出來的‘虛界’！
“嘶！”
看到這部分資訊，陳林倒吸了一口涼氣，直接站了起來！
“如果現在的介面是虛界，那我是什麼？”
震驚了好一陣，他才自我懷疑了一句，然後陰晴不定的坐了下去。
接著，他想起了和木仙子等五行之靈圍攻那天羅殘念時，對方曾對他進行過誘惑，給出的條件就是將他送到真正的修煉界去。
對方還說他身具真源。
當初他並未多想，現在看來，對方說的竟然是真的？
現在的修煉界都是假的，他們修的都是假仙？
那真仙是什麼，真正的修煉界是什麼樣的？
他們這些介面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還是隻有修士修煉的功法是假的？
一個個的問題從陳林心頭出現，讓他對自身產生了懷疑。
緊接著，他的童孔中就出現了黑色，身上也開始散發出陣陣黑氣，整個人變得十分的邪異。
“不對！”
這時，陳林聳然一驚，察覺到了自身狀態不對，立刻寧心靜氣，緊守靈臺，將滋生出來的心魔壓制了下去。
然後就生出一陣冷汗。
修士最忌諱的就是對自我產生懷疑，而他不但懷疑自己存在的真實性，還懷疑介面，乃至修煉之途，要不是心境足夠堅固，此番必定入魔。
平復了一陣，陳林手中真火升起，將拓文籠罩在其中，
這種禍端之物，決不能留！
但是焚燒了一陣，他卻發現拓文毫髮無損，這不知名的獸皮，竟然無懼真火焚燒。
接著他又用靈寶噼砍，其他術法摧毀，但都沒能成功。
他頓時驚訝不已，沒有再繼續動手。
這東西就算沒有上面的拓文，也是一件不錯的寶物，暫且先留著吧，反正上面的太虛文他都已經看過，總不能將自己的記憶都剔除出去。
何為真，何為假？
這要看以什麼角度來看，在他看來，‘本我’存在的地方就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別人可以懷疑你，但是你自己不能懷疑你自己。
而且這方世界傳承有序，上到仙界下到凡人界，還有其它各個不同修煉體系的介面，怎麼看也不可能是是以一個虛幻的存在。
史官龜記載的資訊也是道聽途說，並不能就確定為真實，以此為證徒受其擾。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個介面是假的，但他並非這個介面的人，而是一個穿越者，也無需擔心。
陳林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將拓文收起，然後前往八面商行總部。
過了這麼長時間，對方還不把靈金之髓給他，有些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