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子弟的聲音傳來,隨後魚貫而出的女人裡,並沒有“南煙”。

陸淮旌的俊容更加陰沉了。

隔著一層玻璃,他清楚地看到,有人把手搭在了“南煙”的肩膀上。

她似乎很不情願,但看著桌子上的一沓沓錢,也只能將所有的委屈嚥下。

酒過三巡,嬌容臉上已經染上了一層緋紅,身邊的男人手卻愈加不安分起來。

從肩頭向下滑,甚至逐漸開始在她的後背上游走。

那鹹豬手劃過了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看得陸淮旌眼底一陣刺痛。

而此時,包間裡。

“南煙”拿出了手機,低頭悄悄地發出了一條訊息。

【魚上鉤了。】

那頭很快就回了訊息過來:

【看你的表現了,顧柔兒。】

“南煙”勾起嘴角,在人們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抹陰仄的笑容。

她盯著面前紙醉金迷的公子哥們,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宋怡歡出現的場景。

那時候的顧柔兒,因為誣陷顧南煙推倒了自己,還和馮佩雲一起陷害她失去清白,一朝事發,被陸淮旌將她們母女二人,丟到了最下等的東南亞會所。

她還記得,陸淮旌說過,要讓她們母女二人“人盡可夫”。

以此來幫顧南煙報仇。

馮佩雲雖然是小三上位,但是到底年紀大了,幾十年的養尊處優下來,根本就受不了這種非人的待遇,很快就精神失常。

可顧柔兒卻憑藉著能說會道諂媚樣子,竭盡全力的活了下來。

但在這種地方,即便是努力生存,也終究逃不過那些非人的折磨。

支撐顧柔兒活下來的精神支柱,就是有一天,要出去報仇!

五年,整整五年的時間,顧柔兒都在這地獄一樣的地方生活。

直到,她遇到了宋怡歡。

那天的顧柔兒才被人逼著喝了一整瓶酒,一屋子的禽獸便已經蠢蠢欲動,可就在這時,一群保鏢衝了進來,直接把顧柔兒給帶走了。

隨後,顧柔兒就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宋怡歡。

她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冷淡的聲音,好像是天籟之音。

她問:“你想報仇嗎?”

顧柔兒在地上爬行,然後,跪倒在她的腳邊。

記憶回籠,顧柔兒拿起酒杯,裝作被身邊男人強迫的樣子,仰頭喝了進去。

“小妞兒,酒量不錯啊,你要是能把這一瓶都喝了,這些錢,就都是你的了。”

身邊的男人說著,手指輕佻地摸上了她的臉頰。

顧柔兒躲閃開來,直截了當地拒絕道:“我……不能再喝了,你放我走吧,我……要回去了……”

她說著站起身,可是這樣的舉動,卻成功地激怒了坐在她身邊的男人。

他直接站起身,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

顧柔兒猝不及防,直接被打得倒在了沙發上。

“小賤|人,我要不是看在你有幾分姿色的份兒上,你以為我會搭理你?不過就是個陪酒的貨色,居然還敢跟我甩臉子?”

男人火冒三丈,身邊的人忍不住跟著勸道:

“季少,算了算了,人家也不容易,你這是何必呢?”

“媽的,在南城,還沒有人不敢給我面子,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喝還是不喝!”

季少說著,直接從一邊拿起那瓶威士忌,另一隻手卡住了她的下巴,便要將酒灌進去。

顧柔兒掙扎不開,美眸眼中已然淚水連連。

可就在那酒瓶要懟到她最邊上的瞬間,包間的門直接被踹開來。

只見一群黑衣保鏢衝了進來,直接把這些人包圍住了。

被稱作季少的男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摁倒在地了。

周圍那麼多人狐朋狗友看著,他登時更加惱羞成怒,鉚足了勁兒掙扎。

“媽的,你們是誰?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嗎?簡直是找死!”

他罵的髒話不堪入耳,可無奈絲毫動彈不得,只能在地上無能狂怒的吼叫。

此時,包間裡的音樂驟然一停,一雙義大利手工定製的皮鞋,走到了季少的面前。

他一愣,才打算再次張嘴怒罵,就被人踩到了了臉上。

“嘴這麼髒,你老子季成知道嗎?”

居高臨下的睥睨,男人的聲音,冷厲得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地上的人頓時渾身發寒,他顫巍巍地抬頭,剛好看到了陸淮旌隱匿在黑暗中的半張臉。

“陸、陸先生……?”

他瞳孔驟然放大,眼中是無盡的恐懼。

可陸淮旌卻只是淡漠地點燃了一根菸,墨眸深諳地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

淡藍色的霧靄在他修長的指間慢慢升騰,彷彿是催命的訊號一般,那犀冷的嗓音,便在一片繚繞的煙霧中傳出。

“聽說,季少現在在南城,已經可以隻手遮天了。”

地上的男人單單只是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便已經抑制不住地發抖。

他連連搖頭,努力發出聲音道:“嗚嗚……我、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陸先生——啊!”

一聲慘叫,讓周圍的人也都嚇得臉色慘白,有膽子小的,已經直接腿軟的跪倒在地。

“陸先生,我們……我們只不過是喝點酒吹吹牛,您……您千萬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

有人戰戰兢兢地求情,可陸淮旌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剛剛,誰給她灌酒了。”

他的音色清寒,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讓在場的人為之顫抖。

至此,這位季少,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剛才打的那個女人。

“我沒有,真的沒有……!”

“我們也沒有,都是……都是季少一個人乾的!”

周圍的人紛紛繳械投降,甚至不惜,把一切罪責,都推到季少一個人的頭上。

地上的男人更加氣急敗壞,忍不住怒罵道:“你們這些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現在居然敢把所有的鍋都甩到我頭上——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保鏢就已經再次重拳出擊。

但坐在沙發上的顧柔兒,卻一直佯作驚恐畏懼的模樣。

這種小場面,比起之前在東南亞見過的,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只是,此時的“顧南煙”,需要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維持人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