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利益才是最好的驅動力

大馬此時隱隱覺得，自己和親兄弟一起搞賽狗場有些託大了。

但認真算算未來的收益，又實在捨不得放棄。

所以大馬對想著賽狗點子的楚向前，是又愛又恨。

見楚向前問自己鬼佬想敲詐多少錢，大馬嘆息一聲說道，“要是按規矩，警署等直接管理部門得50萬疏通關係，

發展署、環境署之類的，一般都是三十萬。

要是這兩家要價三五十萬，我們咬咬牙也就給了。可發展署的鬼佬居然開口就要100萬。

環境署那邊也開價80萬。

這要是答應了，前面四個署的人，肯定會要我們補差價，說不定覺得我們兄弟耍他們。

擺明了是有人找了他們，卡著不讓我們兄弟辦賽狗專案。”

楚向前心裡一動，環境署那邊自己不認識人，但發展署歸政務司管，找哈德爾的話，只要給錢，事情並不難。

不過根源應該還是馬會，擔心賽狗賽事，會搶走他們的生意和社會影響力。

想了想後，楚向前看著大馬問道，“你們是打算在賽狗的場地裡開正規的投注，還是場外投注？”

大馬想都不想就說道，“楚生你之前就提醒過我，為了麻煩，也為了更容易拿到開辦狗場的資格。

我肯定是想在場外開投注點，否則我連地署那一關都過不去。”

“這就好辦了”，楚向前哈哈一笑，指著報社前面的灘塗地說道，“我幫你搞定發展署和馬會，你們兄弟出錢、出人、出工，蓋好這塊地。

不過，馬會那邊同意不攔著你，發展署和環境署那邊該給的錢還是不能少。”

大馬自己也知道，肯定是馬會在後面搞鬼。

所以他在發展署跳出來搞事後，知道就算搞定發展署和環境署還是沒用。

現在一聽楚向前幫忙搞定馬會，心裡自然是願意讓楚向前試試。

就當是花錢免災。

仔細一算，報社倉庫、廠房和水泥地的專案需要150萬，工程隊大概十幾萬的費用，加上給發展署、環境署的60萬好處費，前後大概230萬左右。

這比自己兄弟倆去找關係，容易很多不說，還不用走彎路，更不用花冤枉錢。

要不然，別說230萬了，就是三、四百萬，都不見得能把事情辦好。

只是這段時間花的錢確實有點多，又因為元朗那邊爭奪沙場，花費的錢也不少。

大馬現在手裡的現金確實不多了。

想了想，心裡一動說道，“楚生，我們兄弟倆錢不多。但我們有施工隊，建材也能想辦法先賒賬。

您看這樣行不行，報社不是要建職工宿舍嗎？

宿舍的地我出。沙子、鋼筋、水泥和工程需要的款項也由我負責。

1棟能住40戶的5層樓，大概30萬。我給報社建2棟。甚至報社這10畝地需要的水泥，我也成本價賣給報社。

搞定這兩項工程，換您幫我搞定馬會。”

楚向前聽完就知道，這胖子是想賺施工費。

報社擴建和兩棟宿舍樓加起來，至少能賺2、30萬的工程費用。

加上他手裡有沙場，自己挖沙的成本很低，150萬的報社擴建和60萬的兩棟宿舍樓，光是沙子一項，應該又能省下十幾萬。

要是水泥、鋼筋都能賒賬，需要支付的費用就更低了。

楚向前想了想，這也算是雙贏。

正想答應，忽然眼珠子一轉。

水泥、鋼筋這些東西雖然能賒賬，但到底還是得找廠子進貨。

最後也是要還錢的。

既然這樣，還不如問問他願不願意從內地進口。

光是不需要海運這一項，內地的鋼筋、水泥應該會比南洋的便宜一些。

而大小馬現在又缺錢，只要質量不比南洋的差，他們兄弟將來再借到工程時，說不定會願意從內地進貨。

至於英國佬會不會攔著，只要有錢賺，這兄弟倆走私水泥的事都做的出來。

這麼一來，連正常的關稅都不用給。

成本就更低了。

拉著大馬走到一旁，從口袋裡掏出雪茄，兩人點上後，楚向前才笑著對，臉上全是警惕表情的大馬說道。

“港島市面上有沒有內地的水泥？”

大馬一愣，隨即心裡一動的點點頭，“有是有，但數量很少，楚生要是有辦法，這生意肯定能做。”

楚向前點點頭，隨後又問題，“內地的水泥質量怎麼樣？”

大馬想了想，“我沒進過內地的水泥，但聽人說質量還不錯。要是能買到專門用來建大工程的水泥，那質量就更好了。

只是聽說內地這幾年在大搞建設，自己都缺水泥、鋼筋。我們就算有錢，也不知道找誰買。”

楚向前立馬回過神，從52年天朝和紅色北極熊談援建，到54年，先後談好了156項重點工程。

基本上等於幫天朝，建好了個全專案重工業體系。

只是天朝到底還是底子薄弱，57年時，工業總產值比相對於1952年，增長了128.6%。

鋼鐵產量雖然有535萬噸，但專案建的越多，基礎材料消耗的也越多。

不過楚向前還是相信，給港島這邊供應點水泥、鋼筋建幾十棟樓，鋪點水泥路，內地隨隨便便就能擠出這點資源。

而且畢竟這可是賺外匯。

“我幫你聯絡賣家，價錢比南洋的便宜，而且你要是有船隊，直接運進來都行。”

大馬眼睛一亮，光是省了海運和報關的關稅這一項，就能省下兩三成的成本。

先提供給社團的建築公司使用，等規模擴大了，銷路穩定了，就算報關從陸地上進口當批發商，每年的收益都不小。

再說，一開始只是運進來建兩棟樓，和十畝水泥地的水泥，就算鬼佬知道了，了不起花一兩萬塊錢，收買鬼佬水警就是了。

大馬等打算答應時，暗道自己完全沒必要直接和內地做生意。

聽說澳門那邊，就有幾個公司，專門做內地的生意。

說白了，這幾個公司就是內地的代理，找他們進貨，雖然可能貴一點，卻勝在安全。

楚向前聽完大馬的解釋，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楠光公司。

這家公司49年就成立了，是實實在在的中資機構，主要任務是進口內地的稀缺品。

但現在嘛，好像過的不怎麼樣。說白了，還是沒錢給鬧的。

把這事交給他們做，也算是幫內地做生意擴大進出口生意。

即便自己不參與，無法從中賺到錢，楚向前心裡其實還是願意當這個中間人的。

“行，我幫你找人聯絡他們。”

大馬忙點頭，他都想好了，自己找人在澳門辦個公司。

先讓那家空殼公司去和楠光談生意，自己在港島這邊的公司，再和那家空殼公司交易。

只要不是違禁品，英國佬不會在這生意上找自己麻煩。

一旦生意做大了，光是吃下港島的一成、甚至半成的水泥市場，每年都夠自己兄弟倆賺幾百萬。

楚向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先給有骨氣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晚上準備一桌全虎宴。

然後和大馬、何禕生打了個招呼，開車出門找了個電話亭，打給錢國泰。

老錢見到他後，不由抱怨道，“向前，最近我們見面的次數有點多，我們得想個更隱秘的聯絡辦法才行。”

楚向前想了想，點點頭，“確實見的太頻繁了。”

仔細一想，心裡一動說道，“我在銅鑼灣得了三個店面，正打算開藥方和有骨氣的分店。

要不，乾脆你乾脆過來幫我？”

錢國泰驚訝的直接站起來，“你瘋了？”

楚向前卻擺擺手說道，“錢叔，如果你只傳遞我一個人給你的情報回內地，你在藥房工作的話，其實比待在新樺社港島分社更安全。”

錢國泰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分社作為半官方機構，英國佬其實一直都在盯著。

自己的名字雖然沒出現在分社，但總歸和一些分社的同志認知。

萬一哪一環出了問題，自己的身份很可能就暴露了。

而楚向前提供的情報雖然不多，但他能為內地提供大量的外匯和物資。

重要性不言而喻。

只是這麼一來，將來別說升職迴天朝了，說不定下半輩子都得一直留在港島配合楚向前。

但這對楚向前來說，錢國泰越安全，他自己也越安全。

而且錢國泰要是從外事機構跳出來，將來也能避開那場風暴。

楚向前可是記得很清楚，風暴最開始的一兩年裡，很多外事人員直接被招了回去。

甚至東南亞一整個地區的外事人員，一個不留的全回去了。

等上頭意識到這樣不行時，都是好幾年後的事了。

楚向前不擔心錢國泰會出賣自己，卻對新派來的聯絡員沒半點信心，更沒一點信任。

錢國泰現在確實有些心動了，“要不，我在藥房當個賬房，順便幫你盯著點藥房的生意？”

楚向前搖搖頭，“賬房和掌櫃的沒什麼區別，你越是大大方方的出現在藥房，反而越沒人懷疑你。”

錢國泰想了想，最後還是說道，“這事我先向上面彙報一下，等上頭做決定再說。”

楚向前自然知道，這事肯定不是自己倆私下裡說好，就能成。

點頭的同時，說起了水泥和鋼筋的事。

一聽第一批水泥，大概就得7、80萬港幣，錢國泰的心跳都開始加速。

不說賺錢不賺錢，光是這80萬的外匯，就足夠內地想辦法促成這生意。

更別說按照楚向前的意思，這生意一旦穩定下來，僅僅是大小馬一年少說也要進口一兩百萬港幣的水泥。

而60年內地的外匯儲備也才1.05億美元，等同於4.2億港幣，2500萬英鎊。

出口63.3億，進口卻又65.1億。

也就是說，逆差1.8億天朝幣。

要是一年能僅僅是鋼筋水泥就多賺一百八十萬港幣，就能彌補1%的逆差。

這事錢國泰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放心，我回去就向上面彙報，而且這事交給楠光公司出面，又是正經的生意，問題不大。”

說完，錢國泰猶豫幾秒問道，“向前，大馬這個人會不會有問題？”

楚向前聳聳肩，“我是內地人早就不是秘密了，正在正經生意，越是瞞著藏著，反而越容易被人懷疑。

再說，我在港島這邊從沒接觸軍事方面的事，也沒在官方任職，接觸不到機密情報。

還和一些鬼佬做生意做的越來越大，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錢國泰這才放心下來。

楚向前接著說道，“對了，幫我進口一千箱子竹葉青藥酒。”

錢國泰詫異的看著楚向前，1千箱就是1.2萬瓶，暗道這小子要這麼多的酒做什麼？

楚向前也不解釋，隨手拿出幾卷500港幣一卷的錢，“這裡是6萬港幣，這批酒儘快運過來。

倒時候，你把酒存在葵涌碼頭，存放藥材的倉庫，我會找人去搬走。”

之前在有骨氣喝過的出口型的竹葉青藥酒，酒樓老闆段宏春說過，進貨價就是5塊錢一瓶。

一箱子12瓶，一千箱正好6萬塊。

而虎骨酒用的，就是這竹葉青當原料。

新手村裡十幾個半人高的酒罈，1.2萬斤，只需要10天左右就能全做成虎骨酒。

這1.2萬斤虎骨酒，應該夠自己一年所需。

錢國泰想了想，還是沒問楚向前問什麼要這麼多的酒。

接過錢，“快的話，明天就能從南廣那邊的倉庫運過來。”

楚向前點點頭，既然正事談好了，也沒其他事，就和錢國泰打了個招呼走了。

大馬那邊接到楚向前的電話，確定水泥生意可以做。而且第一批80萬港幣的水泥，會有人和他接觸談這生意。

馬胖子那叫一個興奮，一旦這生意穩定下來，光是靠水泥比其他人便宜，就能搶走不少工程。

心裡不由激動起來，同時也意識到，楚向前在內地的能量，遠超自己的想象。

而且想到他和葛白這些人關係那麼近，既然鬼佬都不在乎楚向前的出身，那自己更不用擔心和內地做生意會有大麻煩。

下午2點多，楚向前開著車，直接去了哈德爾的辦公室。

一聽楚向前說的是大小馬的事，哈德爾不由撓撓頭。

“楚，賽狗專案的事，馬會那邊有好幾個董事都和我打過招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