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條線索,都斷了,案件一下子陷入了死衚衕。

安全套裡的那份DNA資料是誰的?

這個問題,成了破案的關鍵。

死者的手機沒有找到,很多聊天軟體上的資訊只儲存在手機終端,她在那上面和多少人聯絡,警方並不知道。

因此,刑偵隊將目光再次看下了餘下的那些手機號碼。

看來偷懶的辦法是行不通了,李想他們只好透過笨辦法,一個一個的來核實這些號碼機主的身份,提取他們的生物檢材,來比對他們的生物資訊。

這項工作是繁瑣的,刑偵隊所有人都參與到了這項工作中,有人電話聯絡,有人問詢瞭解,有人採集生物檢材。

又過去了一週時間,這項工作才基本完成。

餘下的,就是將他們人的生物檢材全部錄入資料庫,等待最終的比對結果。

又過去了三天,資料庫那邊終於傳來了好訊息,其中一份資料比對上了。

“太好了,功夫不負有心人,案件終於到了水落石出的時候了。”

周嫚高興的將比對結果拿到了辦公室,那個最後和死者發生關係的人,也終於水落石出了。

“張立輝,計程車司機,今年37歲。”

“此人嫌疑很大,申請拘捕令。”

“是。”

刑偵隊立即分成兩組,一組立即根據計程車公司的車輛定位系統,鎖定了張立輝駕駛的那輛小汽車,另一組馬上申請拘捕令,一旦鎖定了嫌疑人張立輝的具體位置,立即實施抓捕。

因為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張立輝的生物檢材這一有力證據,拘捕令很快就審批了下來。

李想那邊透過計程車公司的定位系統,也快就鎖定了張立輝的位置,刑偵隊立即通知交警隊,對張立輝的車輛進行攔截,他們則往目標區域駛去。

此時的張立輝好像並沒有察覺到,他已經被警方給盯上了,在送完一個客人後,他被數輛警車給攔了下來,逼停在路邊。

“同志,我是開計程車的,沒犯錯吧?”

“你犯沒犯錯,一會兒等刑警同志過來就知道。”

大概十分鐘,李想他們趕到,從交警手裡接管了張立輝,同時,扣押了他的車輛。

在扣押他的車輛之前,毛濟他們對這輛計程車進行了例行檢查,在車輛的後備箱裡,發現了一捆尼龍繩。

“李想,快來看。”

李想聞言來到了後備箱處,一眼就認出了這捆尼龍繩:“這繩子,和死者脖子上的尼龍繩似乎是一樣的。”

“我也這麼覺得,帶回去再檢測一下。”

這個發現,更加加劇了張立輝的嫌疑,他本人也被帶回了拘留所。

李想他們沒有立即對其進行審訊,而是將那捆尼龍繩送去了實驗室鑑定。

鑑定的結果也很快就出來了,

在張立輝計程車裡發現的這捆尼龍繩,和死者脖子上的尼龍繩是同一種材質。

鑑定結果立即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李想拿著兩份鑑定結果,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審訊室。

“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錯了?幹嘛抓我啊?”

張立輝之前接到警方電話,讓他們過來配合調查,他過來了,沒想到這次直接就抓他了,這讓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幹了什麼事,你心裡不清楚嗎?”

“我真不知道啊!”

毛濟見張立輝不見棺材不落淚,於是說道:“現在還死鴨子嘴硬,給伱點提示,4月25日晚上10點鐘,你在什麼地方?又幹了什麼?”

聽到毛濟的提醒,張立輝略微回憶以後,頓時一驚:“我這不怪我,是她要求用身體抵車費的。”

“還狡辯,這捆尼龍繩你認識嗎?”

“認識,這是繆秀惠放我車上的。”

毛濟聽到他這個時候,居然還在狡辯,頓時大怒,一拍桌子道:“這時候了,還在狡辯,我看你是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繆秀惠是有病啊,給你繩子讓你勒死她?”

“什麼?繆秀惠死了?”聽到繆秀惠的死訊,張立輝有些驚訝,隨後又露出恍然的表情:“怪不得,找她也不理我。”

但隨即,他的表情再次變換,短短几秒鐘,他的表情從迷茫,到吃驚,再到了然,最後又焦急的說道:“你們是不是懷疑我殺人?我沒有殺人,我是冤枉的,警察同志,你們要相信我。”

“我們只相信科學,法醫屍檢報告顯示,死者死亡時間,是4月25日晚上10點至12點之間,死因是機械性窒息死亡,兇器是一節尼龍繩,材質和在你車裡發現的那捆尼龍繩一致,請問你怎麼解釋?”

很多犯罪嫌疑人,到案後,嘴都比較緊,即使在充分的證據面前,他們依然會說自己是冤枉的。

毛濟見多了這樣的人,也就習以為常了。

“我是冤枉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們在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聽到毛濟和張立輝的對話,李想不禁陷入沉思,看張立輝的表情,他不像是在說謊,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想到這裡,李想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系統任務,

果然,任務沒有顯示完成。

也就是說,兇手另有其人!

李想的腦子一下子亂了,三條線索都排查了,居然沒有一個是嫌疑人,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但就是發生在他們的眼前。

“還在狡辯,我告訴你,就光憑這些物證,就足以定你的罪了,現在我們問你,是在給你爭取機會。”

“不是我乾的,你讓我交代什麼?”

“毛哥,先出來一下。”李想叫停了這樣的審訊,如果他不是兇手,再這麼繼續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突破,還不如先緩一緩。

“你再好好想想。”毛濟衝著張立輝說了一句,便和李想離開了審訊室。

出了門,毛濟的表情立馬一變:“李想,怎麼回事?不是我唱白臉你唱紅臉嗎?怎麼就光我在那出力啊?現在還把我叫出來,什麼情況啊?”

“毛哥,我覺得張立輝不像是在說謊,兇手可能另有其人。”

聽到李想這麼說,毛濟一愣,下意識道:“怎麼可能?”

現場這麼多證據擺在眼前,你現在告訴他,張立輝可能是無辜的,這叫他怎麼相信?

但李想也不像是無的放矢,從加入刑偵隊,他都很有自己的想法,於是又問道:

“你有什麼判斷依據嗎?”

李想搖了搖頭,他沒有任何判斷依據,有的只是直覺,以及,系統任務沒有提示完成!

但這些話,他沒辦法解釋!

“我覺得先把他的手機聊天內容看一下,他和繆秀惠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們需要了解一下,如果兇手真是張立輝,那麼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是因為搶劫嗎?”

李想也很好奇,既然這麼多證據都明顯指向張立輝,可是從他的表現和系統的判斷來看,兇手又不是他,那這些證據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隨後,李想拿到張立輝的手機,再次來到審訊室,毛濟也神色平靜的坐在他身邊。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冤枉的。”

“你要相信警方,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先把手機密碼解了。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如果有任何謊言,後果自負。”

張立輝的手機在他被抓捕的時候,就已經被收了上來,雖然技術人員也能破解他的手機,但有他本人解鎖,自然方便快捷不少。

“是,是。”

張立輝連連點頭,將自己的手機解了鎖,然後遞給了李想,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希望警察能夠還自己清白。

“你和繆秀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

“兩個月前,過完年沒多久吧,那時候我在出車,看到她在路邊攔車,那時候聊的比較投緣,就加了好友,後來她要用車,我有時間就過來送她。”

李想一邊看著他們的聊天記錄,一邊印證他說的話,到目前為止,他話裡沒啥毛病。

而且透過他們的聊天記錄,李想發現,他們的聊天內容有些曖昧。

“那捆尼龍繩是怎麼回事?”

關於尼龍繩,李想有些想不明白,作為殺死繆秀惠的兇器,為什麼會有同款在張立輝的車上?

他之前說是繆秀惠扔他車上的,這句話是真是假?

“尼龍繩是繆秀惠之前放我車上的,她說先放我這,我問她幹嘛用的,她也沒說。”

李想在這個問題上,用記號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假設張立輝沒有說謊,這捆尼龍繩就是繆秀惠放他車上的,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自殺栽贓?

隨後就否認了這個猜測,現場的情況他看過了,作為宗師級法醫學技能,他只看一眼,就排除了這個可能。

一個人想要用繩子把自己勒死,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藉助一些槓桿裝置,但現場沒有這樣的裝置。

那是什麼原因呢?

如果他能想明白這一點,那距離破案應該就不遠了。

“4月25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大概八點多,我接到繆秀惠的訊息,讓我去五里橋接她回家,我把她送回去後,她主動提出車費肉償,我心裡癢癢,就和她上了樓,完事以後我就回家了,其他什麼事我都不知道,後來我再找她,她就不回我訊息了,我出車忙,也就沒當回事。”

“你和繆秀惠平時有過節嗎?”

“沒有啊,聊天內容你看了,都沒拌過一句嘴,說是在談情說愛都有人信,怎麼可能有過節!”

李想將所有與繆秀惠有關的問題,前後反覆變著花樣問了好幾遍,張立輝幾乎對答如流,且沒有明顯的邏輯漏洞,應該是沒有說謊。

將問詢筆錄給他簽字後,李想和毛濟走了出來,此時毛濟也覺得,張立輝可能真沒說謊。

只是這個案子也太蹊蹺了。

“李想,毛濟,聽說你們把嫌疑人抓回來了,審訊的怎麼樣了?”

去開會的曹剛回來後,看到李想他們,便好奇的問道。

剛剛在會議上,宋局可是問到他案子的進展的,上級領導對這起案子非常關注,他也彙報了,目前已經鎖定了嫌疑人,正在實施抓捕。

會議剛結束,他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就是想看看兇手有沒有認罪。

“那個,曹隊,我們可能搞錯了。”毛濟撓了撓頭,略顯尷尬的說道。

“什麼?搞錯了?怎麼可能?兇器就在他車上,這還能搞錯?”

曹剛以為自己聽錯了,在這麼多證據面前,張立輝還能翻案?

“曹隊,案子有些蹊蹺,我覺得我們還要在開會討論一下。”

最先認為張立輝不是兇手的人是李想,此時他也感覺自己的CPU有些發燙,只有大家集思廣益,或許才能想明白其中的訣竅。

“走,回去開會。”

曹剛也是個急性子,他今天在領導那都拍胸脯保證了,誰知道又出現意外,他急需知道,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案情分析室裡,一中隊的人很快就都來了,曹隊指著毛濟說道:“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還是李想說吧,也是他最先提出張立輝不是兇手。”

“那李想,你說說。”

“好,張立輝到案後,我們立即對他進行了突審,但他神色茫然,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有沒有可能,這些都是他的偽裝,畢竟安全套裡的DNA就是他的,還有他車上的尼龍繩怎麼解釋?”

周嫚表示反對,她和毛濟之前的想法一致,狡辯的嫌疑人不要太多,如果每個人都狡辯,那都是無辜的。

“你先別急,聽他把話說完。”

蘇佳宜拉了周嫚一把,讓她先彆著急,李想的水平,透過這幾次案件的表現,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既然他提出這個問題,顯然是有他的理由。

“那我繼續說,我們看了張立輝和繆秀惠的所有聊天內容,他們在兩個月之前透過打車認識,除了話題有些曖昧之外,一切都很正常,他的財務狀況也很正常,沒有理由將繆秀惠殺害,然後搶劫她的財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