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嬸子,話我知,我的講解好不好?」

「乜講解?」

「還裝糊塗?剛才你和我在床上不是研究了《金剛經》?」顏九走到嬸嬸春喜旁,雙手搭在她雙肩上。

春喜坐在梳妝鏡前塗著口紅,媚眼如絲道:「你壞死了!做了壞事兒還問人家好不好!」

顏九附身下去,靠在春喜耳邊:「我哪裡壞了?我三叔不在,我心疼他,幫他同你講經,一講還三次!」

「你還說不壞?弄得人家腰都快斷了!還有,你真大膽,做完還不走,也不怕你三叔回來?」

「三叔出去赴宴,你又不是不知道!」顏九目光射出一絲Yin邪,「我估計不會太快回來!」

春喜回過頭:「你是希望他不要太快回來,還是希望他永遠不回?」

顏九猛捏住她下巴,目光變得陰狠,這一變化嚇春喜一跳。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顏九惡狠狠盯著春喜,一字一句,「你就算再美,也只是個表子;他就算再壞,也是我三叔!」

「我……對不起,我錯了!」春喜渾身發抖,眼前的顏九再不是之前與她抵死纏綿的情人,而是一頭髮狂噬人的豹子。

顏九收斂戾氣,笑了,鬆開手撫摸春喜臉蛋:「小嬸嬸,你不要生氣,我剛才不是故意,誰讓我那麼愛你,又那麼愛我三叔?」

春喜渾身發抖,感覺顏九的手指像毒蛇在臉上游走。

咚咚咚!

有人敲門。

春喜嚇一大跳,生怕顏雄回來。

顏九卻無動於衷,對春喜努努嘴。

「咳咳,什麼事情?」春喜膽怯道。

「夫人,外面有人回來稟報,說老爺出了事情!」外面丫鬟說道。

「什麼事情?」

「聽說他被一個叫杜永孝的探長扣留……」小丫鬟把聽到的訊息對春喜講了一遍。

聞言,春喜手足無措。

顏九朝她努努嘴。

春喜對丫鬟說:「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夫人!」

外面沒了聲音。

春喜看向顏九。

顏九猙獰一笑:「這個杜永孝倒也是個人物,這段時間把我三叔折騰的夠嗆!可惜,他區區一個小探長卻想制霸九龍,現在對油尖旺開刀,未免自不量力!」

顏九眼神露出一絲鄙夷。

春喜道:「你要怎麼做?」

「怎麼做?我現在正愁不知該如何上位,這下可好,就把他當做墊腳石咯!」顏九目光陰毒,「我要趁機攪得九龍大亂,讓所有一切重新洗牌!」

春喜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顏九渾身瀰漫殺氣。

「哈哈,想一想我就好興奮!來,我們再研究一遍《金剛經》!」說著,顏九不等春喜拒絕,攔腰將她抱起。

「不要啊!」春喜大叫。

顏九根本不理會,直接將她拋到床上,目光猙獰:「你不是很喜歡講經嗎?來呀!」瘋撲上去。

油麻地。

暴雨終於下來。

嘩啦啦,滂沱!

「道友明,你這撲街還敢過來?」十四K大老賴咬著大鴨梨,笑嘻嘻看著跪地求饒的道友明。

「求求你,求求你給我兩口抽抽,我真的頂不住了!」道友明搓著手,眼淚鼻涕直流。

大老賴吐掉卡住牙縫梨皮,「老子是開粉檔的,又不是開善堂的!你已經欠老子很多錢,還敢問我要?」

「不是啊,我快要死了!渾身螞蟻咬,好難受!」

「你難受關我屁事!」

大老賴獰笑,「你已經把你老婆賣了,又把你女兒賣了,現在還有什麼東西可賣?」

「冇啊,我冇東西啦!」道友明吸溜鼻涕,「能賣的我全都賣了,能當的也全都當了,我現在什麼都冇!」

「冇?那就死嘍!」

「不要啊!」

「那就學狗叫!」

「汪汪!」

「***!你真不是東西,讓你叫你就叫,我讓你學王八!」

「王八?王八來了,來了!」道友明忙趴在地上,四肢張開學王八爬。

「哈哈哈!」大老賴跟身邊小弟全都大笑起來。

「你看,他真的很像王八!」

「是啊,大佬,尤其爬動的時候!」

道友明見大老賴笑得開心,忙祈求:「大佬,給我點抽的,我學更多王八給你看!」

「丟!」大老賴把啃一半鴨梨砸道友明腦袋上,「老子逗你玩!真以為學王八就OK,都像你這樣老子還做不做生意?」

「不要啊,大佬,別玩我!我好難受!」道友明爬起來,擦著眼淚鼻涕。

「誰玩你?」大老賴一腳把他踹倒,「來呀,免費送他一頓拳腳,讓他長長記性!」

兩名大漢上前對著道友明拳打腳踢。

這時有人上前稟報:「大佬,出事兒了!」

「什麼事兒?」

「聽說那個探長杜永孝要搶佔油麻地,讓我們給他交規費!」

「什麼?訊息可靠?」

「絕對可靠!是顏九說的!說他三叔顏雄已經被姓杜的控制,姓杜的以下犯上,現在準備大開殺戒制霸油尖旺,我們除了這個月雙倍規費外,還要給他交一筆!」

「蒲你老母!」大老賴怒道,「姓杜的不好好在彌敦道待著竟然野心這麼大!」

「我們怎麼做?」

「怎麼做?」大老賴咧開嘴舔舔嘴巴,「姓杜的是便衣,本來他們條子狗咬狗,我們蹲一旁看戲就好,不過這次雙倍規費還不夠,姓杜的還想再搵一筆,這就過分了!」

「大佬你的意思……」

「反了唄,召集兄弟圍攻九龍警署!」

突然——

「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

「誰在笑?」

大老賴扭頭一看,卻是正在抱頭捱揍的道友明。

大老賴使個眼色,讓手下住手,然後問道友明:「笑乜?」

道友明鼻青臉腫,擦著鼻血慘笑道:「我笑那個杜永孝撲街啦!他和我一樣出身石硤尾,為乜他可以威風,我卻要被你們打?為何他可以當探長,我卻只是癮君子?老天爺太不公平!」

「是嗎?你覺得不公平?」

道友明點點頭。

「那麼我就代替他公平點!來人,打他到死!」

「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大老賴望著暴雨猙獰一笑:「因為姓杜的今晚和你一樣,也要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