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長生言語,眾人急忙離座起身,快步出門,循著長生視線遠眺東南。

“哎呀,還真是心想事成,想吃王八就來了個四條腿兒的。”大頭酒勁兒上頭,熱血上湧。

“不是一個,是一群。”餘一皺眉遠眺。

釋玄明喝的也不少,眼見倭寇來勢洶洶,豪情頓生,挑眉冷哼,“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長生此時正在根據對方顯露的氣色計算敵人數量,飛掠在前的紫氣高手共有五人,一個深紫太玄,兩個紫氣洞淵,兩個居山淡紫,緊隨其後的藍氣武士不得詳數,大致目測人數肯定在百人以上。

正值年關,再加上已被朝廷招安,故此自城牆上值夜的守軍並不多,直到倭寇盡數翻過城牆,值夜的守軍方才有所察覺並開始鳴鑼示警。

鑼聲一響,來犯的藍氣武士立刻落地分散,而那五個紫氣高手則徑直朝著府衙飛掠而至。

眼見藍氣修為的倭寇落地分散,長生陡然皺眉,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群倭寇既然敢來,自然是有恃無恐,而且他們的目標並不侷限於己方為首的這些人,還包括城中的尋常百姓,敵方的來意顯而易見,就是報當日三人血洗麒麟鎮之仇。

事實證明他的推斷完全正確,藍氣倭寇落地不久,城中各處就傳來了百姓的慘叫和呼救。

“秦川,陳玄一,”陳立秋沉聲點名。

“末將在。”二人出列。

“統領本部兵馬,圍剿入城倭寇。”陳立秋沉聲下令。

二人高聲應是,疾行離去。

“王震東,沈長興。”陳立秋再度點將。

“末將在。”二人隨即出列。

“加派弓兵扼守四面城牆,但凡出城者一律射殺。”陳立秋鼻翼抖動。

待二人應是離開,陳立秋再度點名,“鄔文韜,宋清風。”

“末將在。”二人轉身相對。

“率領府衙士兵守住後院兒,保護馬匹坐騎。”陳立秋再度下令。

二人高聲應是,轉身離去。

“老三,我幹啥?”巴圖魯急切追問。

陳立秋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長生,等他決定。

回返途中長生已經知道巴圖魯不過淡藍靈氣,雖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卻不足以與對方紫氣高手抗衡,急切思慮之後手指已經跑出府門的秦川二人,“倭寇正在城裡殘殺百姓,你武功高強,快去幫他們清剿倭寇。”

聽得長生言語,巴圖魯重重點頭,轉而拖著鑌鐵棍大步快跑,“那個誰,你倆等等我。”

此時府衙院內除了長生五人,就只剩下了李中庸和陳立秋。

見長生轉頭旁顧,陳立秋知道他在估算敵我實力,便挑眉說道,“我和老二都能獨斗居山。”

長生點頭過後出言說道,“太玄交給我,你們四人儘快拿下那兩個紫氣洞淵。”

長生言罷,大頭四人正色點頭。

此時敵人距府衙已不過百丈,長生再度說道,“咱們對戰四大山莊一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倭寇必然知曉此事,明知咱們有將四大山莊一網打盡的實力他們還敢過來,便說明他們有恃無恐。稍後動手,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長生言罷,餘一出言說道,“他們也知道咱們有汗血寶馬,也知道若是中途抽身撤退,勢必遭到咱們的追殺。”

“對,由此可見他們壓根兒就沒想著中途撤退。”大頭點頭附和。

幾人說話之時,敵方五位紫氣高手已經疾掠而至,先後落於府衙門樓之上。

在敵方五人打量己方眾人的同時,長生等人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這五人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腰間掛有多個大小不一的腰囊,臉上都戴著猙獰面具,所用兵器皆為窄刃東瀛刀,一長一短。

由於臉上戴了面具,便看不出對方的長相和年紀,只能根據形體輪廓確定那兩個淡紫靈氣的倭寇是兩個年輕的女子。

“他們左胸都繡有蛇形圖案。”餘一低聲說道。

長生緩緩點頭,根據佐佐木所說,倭國的八大家族已經盡數來到中土,此番來襲的這些人應該是其中一個家族。

敵方五人來到之後並未急於動手,而是一直站在門樓上俯視院內的己方眾人,既不動手,亦不說話。

此時城內各處已經傳出了此起彼伏的慘叫之聲,不問可知那些藍氣倭寇正在屠殺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而這也是敵方不急於動手的原因,倭寇雖然長途奔襲卻了無牽掛,僵持的時間越長,無辜百姓死傷的就越多。

長生本就對倭寇沒什麼好印象,眼見倭寇竟然殘害無辜百姓,心中越發不齒,他和大頭釋玄明突襲麒麟鎮殺的全是敵方的武士,甚至不曾傷及那個不會武功的倭國公主,兩軍交戰,將士傷亡各安天命,但衝無辜百姓下手就是卑鄙無恥,兇殘下作了。

雖然不摸對方底細,長生仍然選擇先動手,他一動,身旁眾人立刻緊隨其後。

就在己方眾人踏地躍起的瞬間,為首的男子拔刀俯衝,與此同時衝其他四人沉聲下令,“殺死他們。”

大頭等人不懂日語,長生卻能聽懂,眼見此人口氣甚大,心中猛然一沉,這五人必有絕技在身,不然不會有這般底氣。

長生凌空拔刀,靈氣外延,揮出一道長達丈許的淡紫刀芒,隔空襲向為首的面具男子。

那男子乃太玄高手,靈氣自然也可外放,眼見刀芒近身,竟然不躲不閃,雙手持刀,催發刀芒,凌空下劈。

由於對手靈氣充盈,所發刀芒在抵消了長生催發刀芒之後尚有存餘,長生不敢輕敵,只能急閃避讓。

雖然催動靈氣揮出了刀芒,面具男子的招式卻不曾用老,眼見長生閃躲立刻凌空移位,抖腕變招,下落的同時封住了長生閃躲的退路。

長生剛剛晉身紫氣,尚不習慣御氣凌空,眼見對方料事於先並提前封住了自己躲閃的退路,只能靈氣下移,筆直下墜。

那面具男子出招快如閃電,見長生落地,再度凌空變招,氣灌長刀,催生丈許刀芒直揮下劈。

長生此前曾經多次與倭寇動手,對他們的武功路數有所瞭解,倭寇武功的最大特點就是極度務實,沒有任何無用好看的花招兒,每一招兒都暗藏殺機,而且他們也非常擅長快速搶攻。

由於對他們有所瞭解,便知道對手絕不會允許自己落地之後從容的穩住陣腳,故此落地的瞬間便快速轉身,急挪尺許,就在其移位的瞬間,飽含充盈靈氣的深紫刀芒便急追而至,一陣碎石飛濺,地面上出現了一道長達數尺的森長豁口。

不等長生穩住身形,面具男子已經急墜落地並開始揮刀搶攻。

在長生與面具男子揮刀對攻之時,大頭等人也已經與敵方其他紫氣高手短兵相接,按照他之前的安排,李中庸和陳立秋分別敵住了那兩個居山高手,而大頭四人則合力迎戰敵方兩個洞淵高手。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雖然已經晉身淡紫居山,但對戰太玄高手長生還是極為勉強,對方靈氣修為異常精純,而且出招的速度極快,一陣搶攻直接打的他左支右絀,疲於應付。

實則近身搶攻也是長生的強項,此番對戰之所以不佔優勢主要還是因為他並不擅長用刀,他最擅長的是徒手對敵,但此時先機已失,根本沒機會重整旗鼓,穩住陣腳,只能見招拆招,尋找機會斬斷對方的薄刃長刀。

長生落於下風,另外幾處戰團己方眾人也不佔優勢,釋玄明和楊開合力對戰敵方一名洞淵高手,由於釋玄明所用綠沉槍為長兵器,故此那洞淵修為的倭寇並不與他從容施展的機會,不用長刀,只以短刀與二人近身纏鬥,這些人出自同一家族,武功招式走的也是同一路數,快速搶攻,以一敵二,打的釋玄明和楊開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大頭和餘一敵住了另外一名洞淵修為的倭寇,其境況也與釋玄明和楊開大同小異,那倭寇雙手持刀,一長一短,使的出神入化,詭異刁鑽。

李中庸和陳立秋也不曾佔到優勢,二人的對手貌似也是一對雙胞姐妹,互相聯手,全無破綻,而李中庸和陳立秋的殺手鐧為赤陽神功和玄陰神功,兵器也不是二人的強項,雖有朱玄劍和純鈞劍在手,卻尋不到斬斷對方長刀的機會。

血戰四大山莊之後,己方眾人信心爆棚,但與倭寇交手之後,己方眾人的信心卻在快速流失,因為這些紫氣高手的武功著實厲害,出招的速度也遠非中土武人可比。

此前長生曾與大頭和釋玄明突襲麒麟鎮,殺的倭寇措手不及,損兵折將,但此番再戰卻尋不到當日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處處受制於人,始終疲於應付。

之所以出現這種變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之前的突襲己方是有備而去,敵方全無防範,事發突然,亂了陣腳,而此番情況卻直接逆轉,變成了敵人有備而來,己方被動應對。

再戰片刻,仍然無法扳回劣勢,長生越發焦急,敵方五人尚未施出殺手鐧就已經打的己方眾人狼狽非常,若是盡出全力,己方勢必吃虧。

長生焦急,其他人更焦急,長生和大頭等人還有過與倭寇動手的經歷,對倭寇多有了解,而其他人初次對戰倭寇,對他們這種與中土武人大相徑庭的打法極不適應,兩者最大的區別就是倭寇既不在乎招式是否優雅,也不在乎身法是否好看,瘋了一般的猛打猛上,什麼氣度,什麼架勢,什麼節奏,全沒有,一心只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