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趙禎大驚

「我看未必吧。相反，有了這些保護，才會讓一些人膽子更大。哼！即是陸府尹有自己的難處，接下來一切就交給本侯來辦好了。泥人張何在，去，上前好好的審審此人。」

蘇石原本就是一個不守規矩的人。

在他看來，規矩在特定的環境和條件下未必就是什麼好東西。

他並不否認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的說法，但大多數人遵守規矩就可以了，總要有少部分人敢於打破規矩，才能成事，而他就是這小部分人的一員。

蘇石一聲令下，最為擅長審訊的泥人張便走了出來，嘿嘿笑著就向張輔走了過去。

這一幕落到了陸梧的眼中，他張了張嘴，但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個張輔依仗著有功名在身，若是不用刑的話，怕是真不會說些什麼。

蘇石願意動刑也好，或許就有收穫也不一定。想著他這就起了身道：「本府去看看外面的情況，這裡就交給武吉侯了。」

「好說，好說。」知道這是陸梧在避嫌，蘇石理解性的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就落到了泥人張的身上，他要看看接下來的手段，這個張輔能撐到幾時。

......

孔府書院。

天已然黑了，書院中也是寂靜一片。但這一切，都因為大批黑衣蘇家軍的出現而打破了沉默。

馮猛帶人急衝而來，招呼都沒有打，就撞開了孔府書院的大門，跟著裡面就是一陣的雞飛狗跳。

「爾等何人？深夜闖入書

院之中，意欲為何？」

「何尼媽。」

嘭！

一腳踢來，一名書生便仰倒在了地上。

「你們快住手，這裡是書院，非是爾等武夫放肆之地。」

「滾一邊去。」

哐！

一拳砸去，又是一名書生倒翻在了地上。

馮猛行事，粗魯而野蠻，但凡是擋在面前的人，那是有一個算一個，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通通給你摔倒在地上。

好一會的時間之後，孔府書院之中，倒下了一片的讀書人，一個個或坐或躺，發出著哼哼唧唧的痛苦之聲。

「馮隊長，人都在這裡了，一個也沒有逃出去。」一名小隊長來到馮猛面前彙報著。

「做得好。這樣，馬上搜查，一個地方也不能放過，尤其是那些密室的暗格更要全數找到。還有，把這裡的山長叫過來，本隊長有話要問。」馮猛右手就放在腰刀之上，威風凜凜般的說著。

同樣捱了一拳，掛著一隻熊貓眼的山長孔常在站了出來，在兩名學生的攙扶之下，來到馮猛的面前。

「你們是何人？怎可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情來，老夫要告御狀，要治你們這些殺胚的罪，要誅你們的三族。」攙扶而來的孔常在，一見到馮猛之後，便氣得是大聲質問著。

「老頭，少廢話。接下來我問你答，若是有一個回答讓某不滿意的，便讓你嚐嚐我這砂鍋大拳頭的滋味。」

馮猛才沒有打算和孔常在講什麼道理，他要做的就是忠誠地執行少爺

的命令，查出書院的問題所在。

「來，你說說，你是不是李唐的人，還有，這個書院之中有多少人是李唐的人，你都給一一指出來吧。」面向著孔常在，馮猛就這樣單刀直入的問著。

「什麼李唐，老夫不知。」眼神之中，明顯有著躲閃之意的孔常在搖頭回答著。

「老東西不老實呀，我看你是找揍。」

眼看孔常在沒有配合的意思，馮猛眼中閃過了一道厲色，跟著一腳抬起就踢了出去。

儘管有兩位學生架著自己，

但馮猛這一腳的力量太大了，還是讓孔常在一個站不住，向著地上倒去。連帶他身邊的兩名學生，這一會也是撲通通摔倒在了地上。

「老東西，這只是一個警告，若你再不說實話，下一刻便砍去你的手指，某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一個硬漢。」

十指連點，馮猛這一威脅，孔常在的臉色是一變再變。

什麼叫秀才遇到兵？

孔常在現在就深切地體會到了。

且他也相信，如果自己接下來真什麼也不說的話，眼前這個殺胚是真的能做出斬下自己手指的事情來。

想到失去手指的那種痛苦，他的面色是一變再變。

「來人，將他拖過來，某再問他一次，他若是不答，便斬去手指。」馮猛看都不去多看孔常在一眼，他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好少爺交給的任務，這才叫不負期望。

兩名黑衣蘇家軍這就走了前來，將倒地想要裝死的孔

常在架起，在然後一把金龍戰刀就被拿了出來，開始在其面前晃悠著。

「來，爺在問你一次，你可知道李唐，這書院中有多少人是李唐的人？」

馮猛說著話，目光在孔常在臉上掃視著，似乎這種目光可以看到他的骨子裡一般。

馮猛跟隨蘇石，幾次北境之行，可以說是殺人如麻。身上自帶著一股強大的殺氣，如今稍一展露而出，孔常在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面色是一變再變。

「不說是吧，來呀，先斬他的小手指，如果還不說，斬完手指就斬腳指。」馮猛並沒有給孔常在更多思考的時間，揚了揚下巴，就準備讓手下人動手。

「不要，我說，我全說，我是李唐的人，這裡也有很多李唐的人。」

眼看馮猛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孔常在害怕了。

像是他們這樣的讀書人，最不怕的就是你和他講道理。

因為道理講不過的時候，他可以用身份來壓人。

身份不好用的時候，他就會和你耍流氓。

耍不過的時候，他就會反過來和你講道理。

總之就是一句話，誰想用語言來說服他，那是門都沒有。

反倒像是馮猛這般，上來就毫不客氣，一力降十會的方法反而可以讓他們開口說些實話。

......

皇宮。

仁宗趙禎不過是剛剛上床入睡。

跟著大伴張茂則就一臉急色的出現在龍床之前，「陛下，陛下，陳琳求見。」

密諜司大總管深夜求見，不用

說，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還沒有完全睡著的趙禎，這便起了身，在張茂則的伺候下穿上了衣服之後便走了出來。

陳琳正跪倒在地，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他是不久前得知蘇石包圍了樊樓的事情，可他並未太往心裡去。蘇石嘛，慣是能做出一些個異常舉動之人，就是不知道樊樓怎麼得罪了他，竟然讓他出手。

但是跟著不久，又一道訊息傳出的時候，讓陳琳再也坐不住了。

蘇石的人竟然去了孔府書院，還將那裡給圍了。且聽下人彙報說，這些黑衣蘇家軍已經硬闖而入。

想到書院中都是讀書人，其中更有孔氏之人存在，若是這些人出了什麼意外，怕是整個儒林都會震動，一旦這些人反撲起來，怕是連官家都要頭疼不已。

知道發生了大事，陳琳一邊命令副手閆文應帶人前往孔府書院，查明情況，他本人則是連夜入宮，求見皇帝。

趙禎駕到，跪地的陳琳這便連忙把孔府書院被蘇石的護院所圍，並強闖而入的事情講了一

遍。

「混帳，混帳，膽大之極。」

趙禎聽聞，全身的睡意瞬間消失不見。

孔府書院可是孔氏人所開，代表的是什麼，趙禎當然知曉。

不誇張地說，趙氏能主宰大宋，靠的就是儒林也可以說是士林的支援。

正是這些人認可了趙氏，他們才能主宰於漢地，成就大宋王朝。

還記得當初太宗建立大宋的時候，因為

地國不正，不得不親去見見孔氏族長，不知道說了多少的軟話，許了多少的好處，這才讓孔氏認可了趙氏，才有了士林擁戴，才坐穩了趙宋江山。

也正是因為太宗都曾低頭，以至於這些年來，大宋的歷代帝王見到孔氏的時候，都有一種底氣不足之感。

這躲還躲不過去呢，蘇石竟然對孔府書院下手，竟然包圍了那裡，他想做什麼？

真以為自己擁有金身，什麼麻煩都敢招惹不成？

「你去，馬上去，把蘇石給朕帶進宮裡來。張大伴，你也去，好聲安慰一下孔府書院之人，快。」根本不問青紅皂白，趙禎就武斷般地下了旨意。

若是其它的事情，他還要看看情況再說。可事情涉及到了孔氏，那是一點也不敢馬虎與大意。

兩位中官得了旨意之後，便是匆忙般答應了一聲遵旨之後，轉身就走。

整個皇宮也因為兩位中官深夜出宮，而變得躁動起來。其中不少的皇宮禁衛也跟隨著兩位中官一起出宮而去。

......

樊樓之旁的首飾鋪中。

泥人張動了手，只是幾種刑罰用下去之後，張輔就有些承受不住。

只是深知交代了真實身份，那也是九死無生，他還只能咬牙堅持著。

可這一切的堅持，都因為接下來一名黑衣蘇家軍闖入而心理崩潰。

「少帥，孔府書院那邊的人招了。山長孔常在承認了自己是李唐之人身份的事情。」

來人，聲音不小，聽

到了蘇石的耳中，也聽到了正被用刑的張輔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