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可調西軍(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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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事情他並沒有參與其中,可眼看著有人向蘇石發難,他當然要站出來推波助瀾。
「忠武將軍是第一拔去往北境的援軍,按說對戰場上的形勢把握的最準才是,大戰之時,卻不見蹤影,實不應該。」樞密使晏殊也於這一刻站了出來。
顯然,他已經看出來,這一戰總是有一個人要背鍋的。而現在,似乎大家選擇了蘇石來背鍋,那他作為樞密使,當然也要加入其中,這也是推卸責任的一種表現。
「不聽皇令,私下行動,於大局於不顧,忠武將軍有罪。」樞密副使曾公亮於下一刻也是手持白玉芴板一步站出。
「臣等附議,當重罰忠武將軍才是。」跟著,一位位臣子紛紛而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之所以有這一場大敗,盡都是蘇石之責一般。
短短的時間之內,滿朝文武,至少有一多半的人站了出來,全是要求重懲蘇石的。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沒有人去扛責任顯然是不行的,而蘇石便是最好的人選。
「哈哈,哈哈哈。」
就在群臣都在彈劾蘇石的時候,一記狂笑之聲突然傳出,引得眾臣們是紛紛側目。
大笑之人正是包拯,包希仁。
「包相公,你在做什麼,如此狂笑於朝堂之上,你可知罪?」
看到包拯發出如此嘲笑之聲,其它幾位相公皆是出聲斥責著。
「嗯?准許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還不許我在這裡大笑幾聲嗎?」包拯面對著眾人的質疑,一點也不畏懼般的回應著。
「誰胡說八道了?」參知政事文彥博怒斥著。
「不是胡說八道?忠武將軍明明還在保州,距離忻州甚遠,請問,那裡打仗打敗了,關他何事?這不是胡說八道是什麼?」
剛說完這句話,包拯又看向著同平章事兼樞密使晏殊說道:「如果僅僅只是因為忠武將軍是受了命令前去北境支援,就要因此受罰的話,那樞密院是不是更有責任?忻州之敗是不是同樣也應該牽連到千里外的汴梁城?」
眼見包拯發難,晏殊並沒有回應,而是抬頭向著大殿頂端看去,一副我不搭理你的模樣。
實際上,晏殊心中也清楚,這一次眾臣要想把鍋甩讓蘇石去背,是有些太過想當然。
眼見晏殊並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包拯又是一聲冷笑道:「怎麼?心虛了?哼!說起來,這一切不都是你們自己作的嗎?」
「包相公,慎言。」宰相賈昌朝開口提醒著包拯。
「難道我說的不對?」包拯似乎是徹底的放開,完全不懼宰相的威勢說道:「大戰初期,忠武將軍兩戰兩勝,形勢大好。可就是有些人,生怕他立下大功太過,把王德用派到了北境,逼得忠武將軍不得不離開忻州,遠走保州之地。」
「現在好了,王德用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導致北境的形勢如此不妙。現在反過來要去怪忠武將軍,我說大家要點體面行不行。」
包拯言下之意就是大家還要不要臉了?
這些話一出,朝堂之上,不少人都是臉紅脖子粗,即便是金鑾殿上座著的趙禎,這一刻臉色也很是難看。
話說派王德用去北境,他也沒有反對,他在這件事情之中也是有責任的。
「好了,包相公還是少說兩句。其實大家並沒有一定要怪罪忠武將軍的意思,只是忻州大戰之時,的確不見忠武將軍的蹤跡,大家一時著急,話說的有些過了而已。」龐籍站了出來。
開始當起了他的老好人。
眾人之中,龐籍與蘇石的關係還是不錯的。至少大家是這般認為。
可實際上,兩人更多是利益關係,並沒有太多的
私交。
完全不像是包拯,就是把蘇石當成了子侄來看待,更是當成了國之功臣和樑柱來看待,這才眼看著大家都欺負蘇石的時候,站出來說了公道話。
包拯能站出來,能面對眾臣而不退,這一點是龐籍沒有想到的。
朝堂之上,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太難。
尤其還是在蘇石不在的情況之下,包拯能夠站出來,與群臣對質,這的確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情。
想著蘇石的性格,怕是以後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對包拯心懷感激之心。
龐籍的油滑性子,讓他做不出與包拯同樣的事情來,但打打圓場還是可以的。他也要讓蘇石知道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是出了力的,雖然賣的力氣並不是很多。
龐籍站了出來,跟著吳國公苗繼宗、同平章事李用和也跟著站了出來,表態道,忻州之敗與忠武將軍是沒有什麼關係,這一場戰敗也不應該怪在蘇石的頭上。
這可不是相公們議事,而是四品以上的朝臣都在的小朝會,這些與蘇石有著利益關係之人都在,他們當然不能看著蘇石因此而倒黴。
如果眼看著事情發生,而不發一言的話,回頭以蘇石的性格,知道了這些事情,少不得還要找他們的不痛快。
連續幾人為蘇石說話,包拯看了看後,也退回到朝班之中。他還沒有能力與所有的相公們扳腕子,他站出來只是要替蘇石說句公道話而已,人無事就好,其它的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突然間這麼多人為蘇石說話,文彥博與趙允讓等人對視一眼之後,輕搖了搖頭選擇了放棄。
蘇石即然是動不得,那就只能把主意打在其它人身上,總之忻州之敗是有人要為此負責的。至於是誰不要緊,與他們無關就可以。
黃高義是趙允讓推薦上位的人,他是不能有事的。
王德用是大家一起做主推去北境的,想當初人家還是一臉的不樂意,是大家一在承諾,會保他無事,這個人也不能背責任。
想來想去,就只剩下了王信大將軍。
「陛下,王信身為河北路軍指揮使,手握兵權,卻導致北境形勢糜爛,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忻州之戰中,他更是沒有抓住機會及時與黃將軍所部援軍匯合,給了異族各個擊破的機會,應治重罪。」
依然是文彥博開口說話,把大帽子給王信扣了上去。
作為妥協派的代表,文彥博與王信這樣的主戰派,一直不睦。
之前還需要王信這樣的人鎮守邊疆,是不好開罪。可是現在,忻州大敗就是一個機會,一個重創主戰派的機會。
文彥博一站出來,其它的朝臣們看到了機會,當下是個個落井下石,未用多久,王信就成為了眾矢之的,被批評的是體無完膚,似乎所有的罪過都是他一人造出來的。
龍椅上的趙禎也算是看明白了,這是文彥博等人在藉機打擊軍方將領。
可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
忻州大敗是事實,作為皇帝他需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如果不是自己錯了,不是群臣錯了,那總是要有人認錯。而這個人選就被定在了王信的身上。
王信可不比蘇石,在朝廷上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牽扯,也沒有包拯這樣的牛人肯為其出頭。既然如此,柿子要撿軟的捏,那就選他好了。
「王信有罪,且先記下,待大戰之後再罰。」趙禎一句話,便給事情定了性。
群臣不由就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自己受罰就行,至於誰會倒黴,與他們就沒有什麼干係了。
趙禎說完之後,目光再一次向群臣身上落去道:「忻州之敗,使北境之西徹底淪於異族之手,眾卿,接
下來我們當如何?是戰是和,大家商量出一個章程來吧。」
說完這些話,趙禎的目光先是惡狠狠的向著文彥博的身上落了過去。
他知道此人是妥協派,但現在大戰剛敗,就是要談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是趙禎所不願意看到的。
換句話說,談和可以,但現在並非是良機。
文彥博原本是想開口說話的,他認為這正是他的一個機會。
如果不能用戰爭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卻透過談判的方式解決了問題,那他就算是立下了大功。
但當看到趙禎那冷冽的目光時,他馬上住了嘴,原本想要向前邁出的腿也在瞬間停了下來。
官家這是不高興了,若是自己這個時候站出去,怕會惹來龍顏大怒,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文彥博善於察言觀色,眼看情況不對,馬上就閉上嘴。
這一幕很多朝臣都看到,但凡是聰明人,就知曉現在不是和談的時候。
即是不能談,那就只能打,一瞬間作為樞密使的晏殊就感覺到壓力巨大。
樞密院作為主管一國之軍隊的最高機構,這個時候,他是不能退縮的。「陛下,臣認為還是應該繼續打,忻州畢竟是我們大宋的土地,現在並沒有丟失,我們不能放棄,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增派援軍。」
「何來援軍?」趙禎出聲問著,但聲音中並沒有了之前的怒意,這證明晏殊之言還是說到了他的心裡去。
「陛下,可調西軍前往。我們之前不是抓了一千西夏俘虜嗎?可以藉此與西夏交涉,只要西境形勢穩定,便可以調派西軍加入到北境之爭,如此才有挽回戰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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