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那又如何

作為致果校尉，楊文廣已經有了領兵權，加上蘇石很看好他，給其不少的權力，現在直接聽令於他的騎兵有足足四百人。

呼延慶因為楊文廣的推薦，成為了仁勇校尉，手下也有百人的騎兵可用。

雙方加在一起，就有五百騎兵，相當一個大宋營騎兵的兵力。

“呼延慶，先別衝了，帶著你的人跟在我身邊，我們見機行事。”楊文廣大聲的喊著，聲音落到了呼延慶耳中的時候，他甚至都沒用猶豫，就開始帶人向楊文廣處靠攏。

楊、呼延兩家世代交好，關係不錯。楊文廣又比呼延慶歲數大，又是他推薦的後者得了一個仁勇校尉職務，戰場之上，他當然要聽他的，這就是所謂派系的雛形。

四千宋騎兵身後的馬車上，蘇石正用望遠鏡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的冷笑。

“宋軍果然是不靠譜的，不是自己建立起來的軍隊，就是不聽話呀。”蘇石似是早就有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這就像是孩童一般，在家裡稱王稱霸習慣了，去了社會之後，還以為人人都會寵著自己。

簡單，對付他們，就是不管不問，多摔打幾次，他們就會變得老實，就會認清社會的殘酷，就會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以你為軸心點的。

眼前這些不聽話的宋騎兵，也是要好好摔打一下。所謂玉不琢不成器。

雖然為此需要付出人命的代價，但蘇石認為可以換來他們的聽話，那還是值得的。不然的話，縱然兵力數量再多，都不聽話，要之何用，上了戰場只會壞事。

“戰狼，戰狼，我是龍頭，聽我命令列事，無令即便是這些騎兵都死光了，也不能出頭。”拿起了對講機，蘇石開了口。

“戰狼明白，戰狼明白，請龍頭放心。”那一邊的吉朱其實早就躲藏起來看著戰場上發生的一切，他明白了蘇石的意思，他也認為很有必要。

儘管這一次可能要吃虧，還是不小的虧。可從長遠看，依然還是十分的必要。

蘇石有了自己的決定，四千宋騎兵卻並不知情。

格利也不知情，他還帶著兩百蒙騎迎面衝了過來。

這個時候的蒙騎，剛剛崛起，還是很聽話的。至少將軍下了什麼命令，到了下面還是可以得到貫徹和執行。

除非是真的一點希望沒有了，不然軍心不會輕意的崩潰。

“殺，讓他們知道我們蒙騎的厲害。”格利硬著頭皮喊著，然後就是繼續的衝鋒。

只是衝著衝著，他就發現了不對。怎麼對面的那些宋騎兵，看到自已來了，不僅沒有向自已合圍，反而還在分兵兩側，要讓過自已的意思呢？

怎麼說自己帶的也是兇悍的兩百蒙騎。

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之前兩百蒙騎對付千人左右的遼兵和宋兵都是沒有什麼問題，可現在，自己竟然被無視了嗎？

是的，格利被無視了。

要說四千由預備禁軍組成的宋騎兵，他們別的本事沒有，胃口倒是很大。

區區兩百蒙騎，根本就沒有放在他們的眼中，他們現在盯著的是格利身後的一千八百蒙騎。

既然是吃肉，當然吃最肥的那一塊。

甚至為了避免與格利糾纏，從而浪費了自己的時間，很多宋騎兵還有意繞過他們，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衝鋒速度減緩下來。

“竟敢無視我們，這是找死。”格利看著兩邊有越來越多的宋騎兵走過，就是無人搭理自己，他生氣了。

這一會的蒙騎還是很驕傲的，連敗遼、宋兩軍，在他們看來，自己就是天下無敵一般的存在。

充滿著如此的傲氣，現在卻被人無視，那可是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殺，都隨我殺。”格利一身的怒火之下，突然就不在前進，而是向著左側猛然穿插了過去。

你們不是無視我嗎？那好，我現在就逮著一支宋騎兵使勁的打，我要讓你們知道，敢小看我們蒙騎的下場。

陽興寨前，滿都拉圖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原本緊皺的雙眉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哈哈哈，實力不怎麼樣，胃口還不小。來人呀，隨本將衝鋒，殺了這些不知所畏，這些自大的宋騎兵。”滿都拉圖的眼光十分犀利，看出這些宋騎兵似乎都是戰場新草，都是所謂眼大肚皮小之輩。

這讓他心中充滿了更多的信心，也有了更多的信心想要和這些宋騎兵較量一下。

近兩千蒙騎不退反進，在滿都拉圖一聲令下之後竟然反迎著人數更多的宋騎兵衝了過來。這一舉動，落到了正衝鋒而來的預備禁軍眼中，讓他們有人憂，有人喜。

憂的是，這些蒙騎膽子也太大了，竟然不退反進。難道不應該看到自己這一方人多就應該馬上退卻，他們正好藉機掩殺，應該擴大戰果嗎？

所謂的兵力多就會打勝仗，這根本就是一種謬論。

如果真是如此，那大宋的人口最多，豈不是早就統一天下？

也就不會有了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種種經典戰例。

有人喜，喜的是這些蒙騎竟然不跑，這倒可以省去不少的力氣，可以就近將他們殺了。

只是存著這種想法的人，很快就發現並不現實，隨著與蒙騎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這些衝得很快的宋騎兵發現，身後和左右竟然無人了。

不知道何時，身邊的那些同袍竟然有意放慢了速度，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成為了先鋒。

“哼！一群膽小鬼。”衝在最前面的是四百宋騎兵，是由兩名八品校尉所率。

兩人都非常的勇敢，也是屬於膽子大的那一種。儘管他們發現，身後的那些袍澤有意與自己拉開了距離，但他們也並沒有多麼的害怕，只是斥責了一聲膽小之後，便繼續率著本部各兩百騎兵迎向著蒙騎衝去。

這樣一來，就變成了一千蒙騎對付四百宋騎兵，看到這一幕的滿都拉圖是喜的哈哈大笑起來。

“好呀，好呀，如此不齊心的宋騎兵，這是長生天給他們單獨吃掉敵人的機會，這一次要立下大功了。”哈哈大笑著的滿都拉圖手中彎刀猛然向前一指道：“圍殺宋騎兵。”

“殺！”

這一刻，跟在身後的一千八百蒙騎也是喊殺之聲震天。33

他們這些蒙騎，可是先後與謨葛失部、遼軍和宋邊軍交過手的百戰老兵，他們在戰場上的眼力也不錯，大概看出了眼前這些向自己衝來的宋騎兵都是一些個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

這樣的新兵，不過就是虛有其表罷了，當鮮血在他們身上被染紅的那一刻，他們就會知道害怕，跟著就會軍心潰散，那個時候就是他們掩殺而上，立下大功的時候。

蒙騎衝來了，喊殺聲震天，當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衝在最前面的四百宋騎兵開始出現了騷動。

兩名帶隊的校尉膽子極大，可這並不代表跟隨他們的宋騎兵同樣膽子也很大。

就像是現在，看到蒙騎不跑反衝，他們之中，有些人心中開始變得膽寒起來。

原以為，自己這一方人多，一旦衝了出來，人數少一方的蒙騎定然會害怕，會跑，這樣他們就可以衝上去撿剩。可是現在來看，似乎現實並非如此。

心中有些害怕，在看看左右和身後，竟然無人了。那麼一瞬間，他們人人臉色大變，甚至有幾騎很乾脆的調整方向向後逃去。

未戰，便先出現了逃兵。所謂的預備禁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所謂的虛有其表被徹底座實。

“少爺，這樣下去怕是損失會很大。”樓陽也在後方看到了這一幕，有些擔心的說著，“這些預備禁軍很多人都是功臣之後...”

“那又如何？”蘇石明白樓陽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這些人不能死，死了的話，他們的家人會不舒服，如此一來，怕是在汴梁城會給自己施加壓力。

只是，蘇石在乎這些嗎？

“哼！戰場逃兵，該殺。現在他們逃了，至不濟，我還在這裡，還能扭轉戰局。但若是放任這樣的人成長，有一天他手中有了權力，他在當逃兵的時候，帶來的只會是更大更壞的影響。行了，先看看再說，這就是一個大浪淘沙的過程，不把這些人清理出去，想要成為一支精銳的騎兵力量，那永遠也做不到。”

蘇石冷冷的回了幾句之後，繼續拿起了望遠鏡向著戰場之上看去。而這個時候，他還是沒有拿起對講機，沒有要讓黑騎出手的意思。

望遠鏡中，蘇石的目光已然轉移，向著戰場中央看去，他要看看那兩百蒙騎先鋒現在在幹什麼，這個磨石刀是不是真的能起到作用。

是的，這一次來的兩千蒙騎，就是蘇石眼中的磨刀石，用來磨礪這四千宋騎兵的。

也許，一戰之後，這些宋騎兵會減員，會少很多，但蘇石想說，濃縮的才是精品。人少有時候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