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週末,許幸運一覺睡到大中午才醒,難得睡了個懶覺,只覺身上的骨頭縫都酥了。

念念的生日也是在今天,沉迢和她發了訊息說下午會過來接她。

許幸運下樓解決溫飽問題後,走到客廳那邊去。

童孔倏然震住,她搭好的城堡模型散、了!

散了!

小福寶把兩隻小手背在身後,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姐姐~不是福寶弄的。”

“是、是豬豬!對,就是豬豬弄的。”

他小小的手指頭戳著多肉的肚皮,質問道:“豬豬,你知不知道自己做壞事了?”

許幸運哭笑不得,除了一開始的震驚之後,倒是沒怎麼生氣。

這會好整以暇地看著小傢伙賣力的演出,還裝得有模有樣的。

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他的小臉蛋。

“福寶~小孩子是不能說謊的哦,姐姐知道是你搗的蛋。”

“嘶——”

小福寶瞪大眼,震驚地看著她,像是不明白他哪裡露出了破綻。

“好了,姐姐沒有怪你,只是下次不能再把責任推給豬豬了噢。”

許幸運摸著他的頭,循循善誘。

“知道了姐姐~福寶以後一定做個誠實的好孩子。”

看出小傢伙失落的神情,許幸運想了想說道:“那小福寶願意和姐姐一起重新把房子搭好嗎?”

小福寶秒變雀躍,歡撥出聲,“願意願意~”

好在城堡塌的面積不算多,花費了一箇中午總算是修復完成了。

又做了個的包裝,裝進盒子裡,晚上帶去給念念的禮物。

小福寶早就耐不住睏意,臉朝下地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半邊身子懸在沙發邊緣,一隻小腳虛虛地點著地,保持著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他還能睡得特別香。

許幸運好笑地看著,重新給他調整好姿勢,蓋上小毛毯,又擦去嘴角流出來的一大灘口水。

隨後才伸了個懶腰,揉揉痠痛的肩膀上樓去換衣服。

五點的時候,許幸運收到訊息,沉迢已經在別墅裡的公園等著她了。

許幸運理了理頭髮後,起身下樓。

路過客廳時,被坐在沙發上的三人齊齊看著,不由腳步一頓。

“怎麼了嗎?”她眨了眨無辜的水眸,儘量讓自己的神情顯得不那麼心虛。

許天易朝她招手,“多寶啊,過來,爸爸有話想和你說。”

就像是早戀被教導主任抓到,作弊被監視器拍到一樣,此刻許幸運心裡也是惴惴的。

她抓緊禮品袋的細繩,慢吞吞挪步過去,“嗯,您說。”

“爸爸媽媽今晚要去一個爺爺家裡參加生日宴,多寶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因為怕寶貝女兒會牴觸,許天易一直沒帶她參加過任何宴會。

這次會問她,也是因為早些年沉老爺子和許家老爺子私交不錯,雖然現在走動的少了,但那份情意卻還一直在。

原來是因為這事,許幸運放鬆下來。

搖搖頭,道:“我就不去了,已經和同學約好了去給他妹妹過生日。”

“誒?也行,那爸爸媽媽就帶著你弟弟去了,記得早點回家,別玩太晚了。”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許天易看著她走遠的背影,面上難掩失落。

本想把寶貝女兒炫耀出去的計劃就這麼落湯了,唉。

林青梅捶了他一下,“行了,別愁眉苦臉了,女兒大了有自己的社交很正常。”

許天易回握住她的手,低低地“嗯”了一聲。

其實夫妻倆心裡都很清楚,對於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他們總是抱著一份小心翼翼的態度,極力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即使她根本沒有對他們提出任何要求。

他們不清楚女兒的想法,生怕有一天她會心生怨氣離開這個家。

畢竟,把她遺落在外十年的愧疚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

...

到了公園,許幸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等著的沉迢。

他穿著一件咖色的長款風衣,搭配黑色褲子,遠看眉目如畫,整個人清俊又。

許幸運偷偷在遠處欣賞了一會,男生這時稍稍抬起眼皮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出口就是很破壞氣氛的話。

“傻站著幹什麼?過來,想罰你很久了。”

他朝她伸出一隻手。

許幸運突然就覺得想見他的慾望不是那麼強烈了,鬱悶地走過去,把袋子掛到他手上。

“吶,謝謝沉迢同學。”

“......”

這小奶糖,偶爾也有皮的時候。

實在被她可愛到了,沉迢悶悶笑兩聲,抬起一隻手往她臉上捏了一把。

嗓音磁性而危險:“故意的,嗯?”

明明知道他想牽的是她的手。

許幸運眸色無辜,聲調軟軟地說:“沒有啊,難道你不想幫我提嗎?”

這可真是個致命的問題。

沉迢看了她一秒,高大的身量突然湊近,冷不丁在她唇上觸了下。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碰觸,氣息很快就遠離了。

許幸運渾身著了火般,熱得雙頰滾燙,

溼漉漉的眼眸無力地瞪了他一眼。

沉迢見好就收,掌心包過她軟嫩的小手,自若地說:“好了,我們該走了。”

沉家的車就停在不遠處,輔一見到兩人走過來,司機立馬拉開車門,恭敬地說:“少爺。”

雖然對許幸運的身份好奇得要命,但司機還是秉持著自己的本職身份,沉默地沒有多問。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少爺和一個女孩如此親密,在開車的間隙不禁偷偷看了幾眼。

直到再一次無意識偷看時,從後視鏡裡對上了沉迢那雙澹漠的黑眸,身軀一顫,立馬乖乖開車。

我去,少爺剛剛那眼神好可怕,感覺要吃人了似的。

而且這佔有慾也太重了,連別人多看一眼都不行了?

司機在心裡默默吐槽著。

坐在車裡,許幸運安安靜靜地不發一言。

主要是現在還有司機在,她生怕一言不合之下,沉迢又會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

畢竟這人慣會曲解她的意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沉迢一路扣著她手指,每個指縫都插得緊緊的。

在這個不算熱的天氣裡,許幸運手心都被他捂出了一手溼汗。

每當她想掙扎出來的時候,沉迢就會把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在她臉上,讓人心裡害怕極了。

看來以後和沉迢單獨出來,得備個口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