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的一間酒樓上,江寒在第三層見到了許月眠。

“我想了很久,我如今的處境很危險,倘若殷家當真出手對付我,寧國府恐怕真的不能救我,鍾離大儒也未必救得了……所以,我願意進入夜巡司,為許公子效力!”

江寒緩緩將這番話說出。

他特地等了三天,才來見許月眠,讓對方知道自己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同意加入的。

許月眠笑道:“我等著江兄這番話等了三天!江兄願意加入夜巡司,自是再好不過。不過,你並非為我效力,而是為四殿下效力!”

四殿下唐仲景,深得聖眷,因此在朝中的勢力與太子平分秋色,他並非夜巡司的司主,但夜巡司的司主是他的人。

許月眠從懷裡拿出一塊牌子,遞到江寒手中。

江寒接起一看,那是一塊銀牌,牌子約三寸有餘,一面寫著“夜巡”二字,另一面卻是刻著一尊陰瘮瘮的夜巡神。

許月眠道:“此牌若是出示,雲夢的所有銅刀夜巡使皆能聽你命令,但你卻不要隨意給人看……就算是寧國府的人,也不要。”

“明白了。”江寒將牌子揣入懷裡,尋思,現在自己可有兩塊牌子,兩個身份了,一個是離明司的玄字密使,一個是夜巡司的銀刀。

離明司兇名赫赫,夜巡司也是能與之較量的間諜機構。

在這雲夢城,今後恐怕真的能橫著走。

許月眠笑道:“既然你已成為夜巡司的人,今後我既是你的上級,亦是你的同僚。我們夜巡司在江南十四州皆有據點,每州皆有一百餘名銅刀,白役不計。除了上頭指派的任務外,還需要收集各方各面的情報,然後上報。”

接下來,許月眠給他講述了夜巡司的任務和俸祿。

夜巡司的俸祿竟然比離明司還要高!

銀刀每個月有八百兩的月俸,比玄字密使還高了三百兩!

江寒不禁心裡感嘆,這夜巡司還真是有錢啊!

八百兩的月俸,普通人家一輩子也賺不到!

不,連看都看不到!

現在自己每個月拿兩份工資,就是一千三百兩。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最後,許月眠又從懷裡拿出三本薄薄的小冊,道:“你的武功低微,終究是不行的,夜巡司終究要執行一些任務,你也該試著練武。”

“這三門武功都是夜巡司的絕學,你挑一樣。”

江寒伸手接過三本書,翻開一看,一門是掌法,一門是刀法,一門是槍法,名字……

江寒嘴角微抽。

《破石掌》

《一刀橫世》

《龍陽貫金槍》

這都什麼武功?看名字就比鍾離無憂給自己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還有,龍陽貫金槍是什麼個玩意?

許月眠解釋道:“你天資有限,起步太慢,複雜的,花裡胡哨的,並不適合你,這三門武功簡單純粹,又威力巨大,容易學成,更適合你。”

江寒道:“我便選刀法吧!”

不是他喜歡刀,而是這個名字好聽一些。

許月眠有些失望,但還是道:“好好煉,若有不懂的地方,隨時找我問。”

“是,多謝頭兒。”江寒點頭應道。

“你我便以兄弟相稱即可。”許月眠道。

我能叫你許姐姐嗎?江寒心想,“好,許兄,我一定好好學。”

……

拿著那《一刀橫世》的武功回到寧國府,關上門,江寒翻開來看,又被這武功名字無語了一次。

這名字不僅中二,而且還有點傻……

算了,隨便學學,應付許月眠就得了。

江寒翻開來看,只見第一頁上寫著:

兵器之中,劍是百兵之君,刀是百兵之帥!

江寒微微點頭,有點意思,繼續往下看:

刀以雄猛而揚名,吾潛心研究天下刀法,悟出此至尊刀法:一刀橫世。

將全身氣力化作雄猛無儔的一刀,一刀既出,無論何等敵人,勢必倒地斃命。

江寒來了些興趣,這麼牛叉?

接著往下看:

然而一刀過後,全身氣力皆已耗盡,癱瘓於地,任人宰割……是以使此刀法,須有同伴在旁。

江寒:“……”

我可去你媽的吧!

想過許月眠給自己的武功未必有多好,但沒想到會這麼垃圾!

一刀過後,耗盡全身氣力?

那有個毛用?

放個大招,敵人沒了,自己也倒了?

敵人就只有一個也就算了,萬一是一群呢?

忽然,他聽到院子中傳來呼喝之聲,推開院門,卻見周虎在練武。

周虎煉的似乎是掌法。

雖然江寒武功是個倔強青銅,卻也能看出周虎這門掌法充滿了陰森毒詭,演煉之時,臉上也蒙上一層邪氣。

突然之間,周虎倏地猱身一上,一掌拍向院子間的一株柳樹。

柳樹動也不動!

葉子也沒掉!

但江寒卻看出了一點門道,周虎這一掌力氣不小,按理來說拍折柳樹也不是不可能,然而拍下去後,柳樹卻動也不動……

而且不知為何,江寒能從周虎身上感受到一股陰冷氣息。

周虎是七品煉精境,體內如同洪爐,氣血旺盛,往常練武時更是熱騰騰的,今日卻是越練越陰冷。

“周虎,你這是什麼掌法?”江寒皺眉道。

周虎忙收起掌勢,對著江寒道:“少爺,正是你上次給我的《枯骨掌》。”

是餘傲給我的武功?江寒道:“這門武功如何?”

周虎沉吟了數息,道:“很厲害,非常厲害,比我之前練的鷹爪功還厲害!”

我以為餘傲隨便給我一門……或許這真是一門絕學……江寒來了些興趣,道:“怎麼練?”

“以毒蠍毒蛇蟄咬身體,再運功將劇毒聚於掌上,雖然有點痛,但還能忍得了,少爺,你要練嗎?”

“打擾了,我不練……你好好練!練好了保護我。”

“是!”

……

接下來兩天,江寒大多時間都在練劍,至於那門刀法,他也看了幾遍,學了下來。

那門刀法比攖寧劍法不知簡單了多少倍,只用不到一天就學會了。

畢竟倘若太難,許月眠也不會讓他選。

眨眼間,就到了立夏這一天。

江寒帶著周虎去參加立夏文會,卻在半途中遇上了袁斌。

袁斌身體浮腫,臉色蒼白,看上去憔悴得很。

“袁兄,上來一敘。”江寒開口打招呼。

袁斌一見江寒,臉色就變了,轉身就走!

惹不起,惹不起!

那母大蟲讓人把他綁了丟雲夢湖裡泡了兩天!

明明是你男人要去的青樓,明明是你男人索要的春宮圖,你卻怪到我頭上……

真特麼是一頭不講理的母大蟲!

當初怎麼腦子進水了去追求這母大蟲!

袁斌不敢跟江寒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