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跟郭嬸子說的,也不是在哄郭嬸子。

先不說剛剛恢復個體經營的時候,整個市場會有多混亂。

單就是再過幾年她要參加高考上大學,那個時候估計生的孩子也才剛學會走路,她總不可能真就逼得自己三頭燒。

跑整個華國的市場送貨、收款,沒有真正能信得過又靠譜的人幫著,勢必會引起各路大小倒爺和勢力的覬覦。

“你是野尋的物件,他做這些事那都是理所當然的。”

郭嬸子聽到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對兒子的評價這麼高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繼續給蘇筱筱撐著腰。

反正郭嬸子堅信,只有把兒媳婦給哄好了,自家那臭小子的日子才能過得和和美美。

第二天,蘇筱筱睡到上午八點多,才在隔壁指桑罵槐的叫罵聲中醒了過來。

她打著哈欠出來,就看見姜野尋端著盆水直接往隔壁一潑。

“啊啊啊!要死來啦!你們的水竟然敢往我們院裡潑!”胡月珍扯子嗓子叫罵。

姜野尋又抄起塊石子砸了過去,“再吵,我就過去揍死你。”

對面的人頓時像被死死掐住了脖子,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郭嬸子和姜野尋這才看向睡眼惺忪的蘇筱筱。

“是不是隔壁那個糟心的玩意吵著你休息了?你再去睡會,我們保證這回她肯定不敢再吵吵鬧鬧了。”郭嬸子溫著聲哄著她,像是生怕把她的瞌睡給吵醒了。

蘇筱筱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睡飽了。而且我和野尋哥哥約好了,今天要去給朋友送禮物,太晚了,到飯點過去就不好了。”

現在大家的糧食都緊缺,在飯點去別人家可以說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更何況他們朋友又都不是單獨住著的。

“行,那你趕緊去多穿兩件衣服,我去把早飯給你熱水。”郭嬸子看著穿的一身單薄睡衣的蘇筱筱,擔心道。

現在也就五六度,從厚厚的被窩裡出來吹個涼風,很容易受寒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蘇筱筱就立刻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差點沒忍住的想要打個哆嗦。

怕郭嬸子和姜野尋擔心,她趕忙進了屋,換了身厚厚的白色毛呢大衣出來。

姜野尋接過她手裡的搪瓷臉盆就要去接熱水,蘇筱筱忙跟了上去。

“野尋哥哥,你昨晚幾點回來的啊?這麼一大早就起來,睡夠了嗎?”

“十二點多就回來了。放心,東西我都藏好了,還順路抓了只肥兔子,中午回來給你做紅燒兔肉。”姜野尋側目,看到小姑娘滿是關切地看著自己,淺薄的唇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

蘇筱筱在刷牙的時候,他就在邊上給小姑娘把洗臉的熱水兌好。

等她洗完了,接過東西幫忙放回了屋子。

又從屋子裡把大紅色的羊絨圍巾拿出來,順手搭在了椅子上。

一刻沒有休息,又去洗杯子泡麥乳精。

蘇筱筱迷迷胡胡吃完早飯,就被姜野對繫好了圍巾,然後揹著裝滿了禮物的竹簍子出了門。

這大白天的大隊上還是有不少人出來瞎轉悠的,而且昨天晚上姜家鬧出來的動靜其實不算小,所以八卦之魂還讓他們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

遠遠的看到姜野尋帶著蘇筱筱走過來,所有人都被蘇筱筱那標誌的模樣給驚豔到了。

白色的毛呢大衣本就少見,配上那純正的紅色,把蘇筱筱的小臉襯托的更加白皙似雪。

尤其是柔和的晨光撒下來,甚至讓那滿是膠原蛋白的小臉,流轉著如羊脂白玉般的光亮。

大家以前就知道蘇筱筱長得特別漂亮,可現在那雙水靈靈的杏眼,配上捲翹濃密的睫毛,看起來就像是省城供銷社的櫥窗裡,擺放的精緻洋娃娃。

不點而朱的唇瓣向上翹著甜甜的弧度,親和又嬌俏,像是含苞初放的花兒,竟比他們印象中的還要明豔。

這些人集體看傻眼的模樣,讓姜野尋不耐地皺了皺眉。

身子往自家小物件的身前站了站,他想要藉此擋掉那些人看直了目光。

那些人這才發人現他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想到他那暴脾氣,所有人趕忙把視線收了回去。

但隨即又有人一臉八卦地問道:“野尋啊,你這次帶蘇知青回去,她家裡怎麼說?同意你們的婚事了嗎?”

“她哥已經同意了,等過年的時候會幫著一起跟筱筱的父母說說好話。”姜野尋說到這個,臉上的冷意稍稍緩了緩。

“你們不是去見蘇知青的父母了嗎?”

大家全都特別疑惑地看向他們。

這出去一個月就只見了蘇知青的哥哥,那這事辦的也太磨嘰了些。

而且他們走的這一個月,他們每天一家都要派兩個人去開山腳下的荒地,那些知青更是全都得去。

他們這出門一趟,還不知道躲了多少的懶。

“我們過去的時候,剛好遇到我哥受傷住院,就在那裡一直照顧他。直到他恢復了回了部隊,這才回來的。”蘇筱筱忙解釋。

那些人早就聽姜家老大的媳婦說了,這蘇筱筱的哥哥在部隊裡。

這一聽說他受了傷,隊裡的人不僅立刻不酸了,反而還很是擔憂地詢問:“那你哥這身體養好了嗎?對以後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這年頭的人對部隊裡的軍人,那都是滿滿的崇拜。

一家當兵全家人光榮,那可不是隨便喊喊的口號。

也就只那種自家人滿心算計的,才會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