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兩個早就冷掉的鹽水瓶,拎上熱水瓶,躡手躡腳進了衛生間。

等給蘇筱筱的被子放進去重新變熱的瓶子,姜野尋把四邊的被角捻了捻,就看到蘇泓琛已經睜開了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姜野尋衝他點了點頭,洗漱完出來,才無聲地道:“我去供銷社買煤球爐子和早餐。再買點肉和雞,給你們熬粥。”

這邊風紀辦抓的嚴,黑市是不能去的,想要買到肉就只能趁著供銷社沒開門,早早的就去排隊。

蘇泓琛自然也知道。

道了聲謝,等姜野尋離開,他才看向自家睡到小臉紅撲撲,還流了口水的妹妹。

撫額,搖了搖頭。

不得不說,他妹妹就是傻人有傻福。

就算是再不滿,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姜野尋確實是個值得託付的好物件。

等到蘇筱筱睡醒,早就是日上三竿了。

起來就看到放在邊上的保溫桶。

她揉了揉眼睛,才在病房裡四下看了看。

“野尋哥哥呢?”

“去樓下的空地上熬粥了,等你醒了就讓牛成春下去叫他,趕緊把藥煎上。”蘇泓琛放下手裡的書,看向還有些迷迷瞪瞪的妹妹。

蘇筱筱點點頭,從病床上爬下來。

洗漱完,她剛想出去找姜野尋,病房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敲響。

“蘇連長,有兩位女同志說找你有點事。”牛成春在門外道。

蘇筱筱和蘇泓琛都有些疑惑。

不過還是讓人進來了。

來者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領著個跟蘇筱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她們也沒有做自我介紹,打量的目光在蘇筱筱和蘇泓琛身上,來回轉了兩圈。

她特別沒有禮貌也就算了,她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在看到蘇泓琛的時候,眼底浮起濃濃的驚豔,甚至毫不掩飾。

蘇筱筱立刻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小姑娘跟那個傲慢無禮的中年女人,長得有六分像,這肯定就是母女。

她雖然希望她哥早點給她找個嫂子回來,但可不想把家裡搞得雞飛狗跳。

那女人皺了皺眉,嫌棄地上下打量了蘇筱筱幾眼,才高高在上地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你哥說。”

“我不認識你們,我們也無話可說,你們請離開吧。”蘇泓琛冷著臉,手一攤直接比了個請的手勢。

女人都還沒有發火,她邊上的小姑娘立刻就急了,“你怎麼能這麼跟我媽說話。”

“為啥不行?你媽是很厲害的大人物?她給我們華國做了什麼貢獻,你給說說唄?”蘇筱筱發出聲特別好奇的疑問。

那小姑娘被問的,臉是青一陣紅一陣。

女人看著蘇筱筱的目光變得更冷了。

“小姑娘,我奉勸你說話還是謹言慎行,別惹到了什麼你惹不起的人。”

“你現在是在威脅我?你有什麼資格?現在人人平等,你還想搞封建主義做派?那我得好好去問問,到底你到底是哪來的大領導。”蘇筱筱也冷了臉,諷刺的威脅。

那兩個女人被她懟到膛目結舌,嘴唇不甘的動了又動,愣是沒敢自報家門。

最後年長的女人只能咬著牙,看向蘇泓琛,“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這事不適合你妹聽。”

蘇泓琛冷著張臉,不耐地道:“在我這,除了工作上的機密,我妹不能聽外,其他所有事,她都可以知道。你們要是還在這廢話,就趕緊離開吧,別打擾我和我妹休息。”

那兩個女人顯然沒想到,蘇泓琛是個這麼不給人留面子的性子,頓時神色都有些猙獰。

尤其是那個小姑娘眼裡,還浮起濃濃的嫉妒,狠狠瞪向蘇筱筱。

蘇筱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得意地向她揚了揚下巴。

女人深吸了口氣,才道:“錢海葉是幫我,找你們買百年的野山參。既然你們不願意跟他談,我只有親自來一趟了。”

“你就是錢海葉口中說的那個大領導?”蘇筱筱懷疑地上下打量那女人。

女人厭煩地瞪了她眼,沒好氣地呵斥:“能請你先閉嘴嗎?”

“你跑到我和我哥的病房找事,還要我閉嘴,你這人這麼霸道?”蘇筱筱睜大了烏眸,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女人氣的死死盯著蘇筱筱,半晌才冷笑了聲,“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就你這性子以後嫁出去,怕是婆家都沒個消停。”

“我物件好得很!倒是你,這麼能狐假虎威,怕是能把一家人都給坑進局子。”姜野尋推開門,走了進來。

厭惡的目光從兩個女人身上掃過,然後冷聲道:“我知道你們來是幹什麼的。但你們不用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趕緊走吧。”

“你們有兩支百年的野山參,讓給我們一支怎麼就不行了?!反正你們的藥方就是胡來的,那麼多好藥浪費了,還不如讓給我爺爺一支!我爺爺也等著這藥救命呢!”那個年輕小姑娘急急地道。

“我的藥,我說不行就不行!”姜野尋語氣變得更加陰鬱,“你們要是還胡攪蠻纏,我就把你們扔出去。”

他說著,向那兩個女人逼近了步,就要動手。

彭慧靜連忙護著自己女兒,往後退了幾步。

被個鄉下泥腿子逼到這樣,她只覺得顏面無存,頓時也不想再跟他們好聲好氣地談了。

“你的藥?你哪來的藥?!我可是知道部隊上的人說,你們要先墊上買藥的錢,有效果才會給你們報銷。你一個鄉下的莊稼漢,哪來的上萬塊?怕不是偷偷在黑市裡倒買倒賣,割社會主義的牆角吧!你們說,我要是把這事舉報了,你會有什麼結果?”

彭慧靜越說越得意,嘴角揚起個高傲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