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雙眸微微虛起,說道:“關於陳某的事,龍君似乎一直都沒說實話。”

老龍王完全都不加一點掩飾,話每次都說到一半,既然這樣陳長生索性也直白一些說出來。

老龍王笑了一下,說道:“對啊,老夫就是吊著你,不讓你知道。”

陳長生聽到這話一時語塞,問道:“龍君為何如此?”

“好玩啊。”

老龍王一點都不掩飾,那副臉色更別說了,玩味之意已然呼之欲出了。

“……”

陳長生嘴角一抽,無奈嘆道:“陳某打不過你,自然認栽。”

老龍王笑著拍了拍陳長生的肩膀,說道:“陳先生早晚會知道的,不過也別問老夫了,老夫是不會說的,而且也不能說。”

“三太子當初也像龍君你這樣說。”陳長生說道。

老龍王聽到這話倒是思索了一下,嘀咕了一句:“是嗎……”

這還真是讓他有些沒想到。

“那老夫就不清楚了。”老龍王搖頭道。

陳長生察覺到了些許,這般看來,老龍王跟三太子交集應該很少,或許老龍王當初說渡劫時受三太子指點的事應該不假。

陳長生抖了抖袖子,說道:“不問也罷,陳某早晚也會知道的。”

“是極。”老龍王點頭笑道。

陳長生接著便開口道:“關於這斬龍劍的事陳某就不摻和了,陳某還有事在身,就不陪老龍王閒聊了。”

“先行一步。”

老龍王轉過身來,說道:“陳先生就不請老夫喝杯酒再走?”

陳長生內心有一萬個不願意,推脫道:“陳某現在很少喝酒了。”

“老夫請陳先生喝。”

“……”

“真不喝了。”

“那就喝茶。”

“……”

陳長生一陣無奈,這老龍王怎會這般臉皮厚,他還不信這老龍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陳長生長嘆了一聲,擺手道:“喝吧喝吧……”

老龍王滿意的點了點頭,見陳長生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由得說道:“陳先生似乎很不樂意啊。”

陳長生語氣諷刺,說道:“我哪敢啊,陳某不過是一介散修,那敢對龍君不樂意啊。”

老龍王臉色玩味,大笑道:“陳先生別反抗了,你打不過老夫的。”

陳長生長嘆一聲,接著便被老龍王硬拖著走了。

說是喝茶,但最後還是去了酒肆。

因為近。

恰好不好,小六的酒肆就在橋頭邊上,兩步路就到了。

而老龍王則是化出了人身,一副老者模樣,一身簡潔的素衣,看不出半點龍君姿態,不過走起路來倒是傲氣,在氣質上一眼就能看出並非平凡之人。

“小二,上兩壺酒。”

老龍王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之後,隨即便招呼起了小二。

小二迎上前來,看向了兩位客人,問道:“客官喝什麼酒?”

但當他轉頭看到那位先生的時候,頓時就是一愣。

他記得這位先生,就是掌櫃口中說的那位不可怠慢的陳先生。

小二開口道:“原來是陳先生,小的這就去喊掌櫃來。”

陳長生擺手道:“還是別了,礙他事,上兩壺秋月釀就是了,我與朋友閒坐片刻,想安靜些。”

“這樣嗎……”

小二點了點頭,答應道:“先生不妨去樓上雅間,正好空了一間,那裡安靜些。”

“不用,這裡就挺好。”陳長生道。

小二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免得擾了這位先生清淨,於是便答應道:“那好吧,先生且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打酒來。”

“嗯。”

陳長生答應了一聲,接著那小二便走了。

老龍王和煦笑道:“陳先生不是不喝酒嗎?”

陳長生白了他一眼,說道:“龍君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老龍王似乎覺得這樣很好玩,反正就照著陳長生不痛快的地方說。

陳長生也拿他沒辦法,說實在的,他現在也還有些弄不準這老龍王是如何看他的,交情也只僅限於開些玩笑。

也不對,應該說沒有交情才是。

就是打不過。

小二沒一會就將酒端了上來。

老龍王喝了一口,砸吧嘴道:“這酒放在凡世裡倒是不差。”

陳長生說道:“自然是比不過龍宮的瓊漿玉液。”

老龍王說道:“龍宮哪有瓊漿玉液,無非就是一些靈酒果酒而已,先生要是想嚐嚐,老夫差他們送些過來就是了。”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陳長生笑道。

“嗯?”

老龍王拿酒的杯子一頓,他忽然有些後悔說出方才的那句話了。

“沒成想老夫竟還吃了虧……”

老龍王嘀咕了一句,他見那陳長生一臉玩味的樣子,亦是無奈一笑。

“罷了罷了,差人給你送來就是。”老龍王擺手道。

陳長生笑道:“多謝龍君。”

老龍王的嘴角抽了一下,他怎麼感覺這人這麼賤呢……

陳長生喝了口酒,岔開話題道:“話說龍君與這黑蛟有些交情?”

“他啊……”

老龍王說道:“這黑蛟算是旁支了,與我通天江水族其實沒有太大的干係。”

“那龍君為何還要幫他?”陳長生問道。

“老夫可沒幫他。”

老龍王撫胡笑道:“通天江只有一條,大景境內,也只能有老夫一條真龍,至於那黑蛟,他是拿十五真龍血跟老夫換的訊息,老夫也只是告訴他陳先生可以解決此事,可沒說先生你一定會幫他。”

陳長生暗道這老龍王真是狡詐,但也沒表露在面上,而是問道:“龍君都化龍了,還要這真龍血做什麼?”

“老夫的確不需要。”

老龍王說道:“但老夫的龍子龍女們需要啊,再說了那可不是一般的真龍血,蛟龍渡劫之後不曾走水便是半龍,此刻的真龍血是最為精純,稱之為先天龍血,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的,畢竟這世上本就沒幾條真龍。”

“沒成想龍君還是個奸商啊。”陳長生說道。

老龍王笑了一下,說道:“這可不是老夫要的,而是他非要給老夫的,老夫又沒做錯什麼,再者說,這天下哪有白撿的便宜。”

陳長生不禁一嘆,認同道:“這倒也是。”

財帛動人心,不管到哪裡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