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緊張,歇息片刻即可。”

“我,這……”

婦人有些不解,她又如何能歇息的了。

陳長生抬起手來,以一道法力落入那婦人的眉心之中。

不過眨眼之間,婦人感到一陣睏意襲來,隨即便閉上了雙眸沉睡了過去。

實際上陳長生可不懂什麼醫術,相比起來以法力續借經脈要容易的多,方才那麼說也只是為了避免他們多想罷了。

待那婦人睡過去後,陳長生便著手以法力續接起了經脈。

門外等候著的王興盛心急如焚。

他來回走動著,心中很是擔心。

院裡的狸花貓瞧了他一眼, 它嘆了口氣,腦子裡想著的都是吃的,餓的肚子都要叫了。

狸花正想著,卻聽到了一道聲音傳來。

“陳叔叔!陳叔叔!”

如意闖進了院裡,她手裡拿著三串冰糖葫蘆,這還是她趕早去買來的。

可當她瞧見那屋前站著的人時卻是愣了一下。

這是誰?

王興盛見到面前的女子時也是愣了一下。

狸花見如意手裡拿著冰糖葫蘆連忙跑了過去。

“喵喵喵喵……”

狸花叫喚著跳起來想去抓冰糖葫蘆。

如意將它給抱在了懷裡,隨即看向那院子裡的王興盛。

“見過姑娘。”王興盛道。

如意問了一句:“你是陳先生的客人?”

王興盛點了點頭,說道:“我隨爹孃來拜訪陳先生,治我孃的腿疾。”

“陳先生呢?”

“正在屋內為我娘治病。”

“哦……”

如意明白了過來,她說這人怎麼一副焦急的模樣。

懷裡的狸花望著冰糖葫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伸手去夠但卻又夠不著。

她思索了一翻,說道:“不必擔心,你娘不會有事的。”

隨即她便在那長椅上坐了下來。

這才將那冰糖葫蘆擰下來幾個給了狸花。

狸花發覺如意真是大好人。

之前說它胖的事也就忘了。

王興盛點了點頭,心中焦急萬分,此刻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就這麼幹站著。

“過來坐著吧。”如意道了一句。

王興盛頓了一下,說道:“我還在門口等著吧。”

如意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也行。”

隨即她便吃起了冰糖葫蘆,也就沒再管王興盛了。

王興盛一手握著拳,不停的敲打著,走動的也越來越快。

如意多瞧了一眼此人,問道:“你家是不是開面鋪的?”

王興盛回神答應了一聲:“啊,正是。”

如意說道:“就是正林街那一家百香面鋪,而且你爺爺以前是開醫館的,可對?”

王興盛頓了一下,說道:“姑娘怎麼知曉?”

“我在你們那吃過麵。”

如意笑道:“在我小時候你爺爺還給我診過脈,瞧過病,那時候王爺爺的醫館就開在這巷子外面。”

王興盛張了張口,說道:“這……”

“爺爺的事,我知曉的不多。”

如意問道:“那你也不認得陳叔叔咯?”

“現在認得了。”

如意聽後微微點頭,說道:“之後你爹會慢慢跟你說的。”

王興盛聽到此言頓了一下,隨即問道:“我爹說陳叔叔對我家有大恩,但這兩天我爹忙前忙後也沒空跟我說究竟是什麼事情,姑娘若是知曉可否讓我明白?”

“都說百香面是青山城一絕,那你應該也知道你家是青山城裡第一家開百香面鋪的吧?”

“我爹說起過。”

“這百香面的配方是你爺爺之前搗鼓出來的,但是各方面都還有欠缺,吃起來就會讓人覺得奇怪,藥味極重,後來是陳先生提了兩句改善過後才得了配方。”

“後來你爺爺就讓你爹在正林街開了鋪子,那鋪子也是陳先生找了茶樓的莊掌櫃尋的,沒要你家一分租賃錢。”

王興盛聽後反應良久,恍然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那當真是大恩情!

若非如此,恐怕他家也沒辦法攢到這麼多銀子。

如意說道:“陳先生跟王爺爺交情甚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對了,你孃的腿疾,嚴重嗎?”

“很嚴重,已經很多年不能行走了。”

“這樣嗎……”

王興盛本以為這位姑娘會說出些中肯的話。

但卻聽如意說道:“其實你真不用過意擔心,只要人沒死,陳叔叔應該都治的好,你娘不會有事的。”

王興盛勉強一笑,說道:“借姑娘吉言。”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姑娘這般確定。

莫非這位陳先生當真醫術絕頂?

可若是這般,為什麼又會待在這如此簡陋的小院呢。

如意也不再搭話了,扯下一個冰糖葫蘆遞給狸花,見它沒個吃相,於是便道:“嚯,今天陳叔叔沒給你吃東西啊?”

狸花點了點頭,可把它餓著了。

王興盛留意了一眼,見到那貓兒點頭的一幕不禁愣了一下。

這貓兒…竟這般有靈性?

“回頭如意幫你說他。”如意笑道。

狸花聽後又點了點頭,該說!

陳長生在屋裡坐著,續接經脈要不要多久,只是片刻功夫。

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出去。

他自然也知曉如意來了。

婦人還在沉睡,其雙腿之上已然纏上了一圈長布,其實也是掩目用的,實際上皮都沒破。

陳長生等了片刻,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叫醒了婦人。

“夫人,該醒了。”

隨著陳長生的話音落下,婦人緩緩睜開了雙眸。

她愣了一下,撐著手立起了身來。

“陳先生……”

婦人正要開口,便聽陳長生說道。

“夫人因傷斷裂的經脈已然盡數修復,再有半月便可重新站立行走,勤奮加練習,不過一月便能與常人無異。”

婦人眼眸呆滯,好似有些恍惚。

“先,先生沒有騙我?”

陳長生點頭道:“陳某自然不會騙夫人。”

婦人頓時紅了眼眶,她左右張望,好似在尋人。

陳長生見此便邁步前去,開啟了門。

王興盛見門開啟連忙迎了上去。

“陳先生,我娘她如何?”

陳長生道:“小郎君且進來吧,夫人一切無恙,經脈也已盡數續接。”

王興盛聽後頓時激動了起來。

“娘,娘!”

他衝進了屋裡,蹲在了那素輿前握住了孃親的手。

陳長生目光望去,見如意正坐在長椅上晃著腿,吃著冰糖葫蘆。

如意晃著冰糖葫蘆,說道:“陳叔叔,冰糖葫蘆。”

陳長生笑道:“少吃些,會壞牙齒。”

如意瞧著他道:“陳叔叔老是一副教訓小孩的樣子。”

“你不是小孩嗎?”陳長生反問道。

如意輕哼一聲,撇過頭去不作反駁。

她覺得蠻奇怪的。

小時候總是反駁著自己是大人,現在長大了,反而更希望自己被當做小孩來看待。

但她其實清楚,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就好比是冰糖葫蘆,如今吃著總是沒小時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