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口吐真火,幾日之間,那一竄小火苗已成小勢,真火所過化作焚灰,看的人心驚膽戰。

“尚可。”陳長生點頭道。

墨淵笑道:“謝過先生誇讚,只是比起三太子的三昧真火還差遠了。”

陳長生說道:“這世上難有一步登天之事,慢慢來,總是會有趕上的那一天的。”

“借先生吉言。”

陳長生點了點頭,隨後卻是看向了那屋簷之上。

“乘黃。”

屋簷上的乘黃動了動,化作人身落至院中。

“先生。”

陳長生看著他,說道:“說起來,陳某一直有件事想問你,那時在西蕭,你是如何能催動符籙,引動法力的?”

乘黃答應道:“回先生,是借的法力。”

“借的?”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問道:“自始至終,妖力與法力難以相容,就算是以妖身借來法力,也不見得能催動符籙吧。”

“按理說的確如此。”

乘黃張口道:“只是乘黃借的法力,與尋常相比大不相同,只要法力足夠精純,那麼乘黃身為妖身便可隨意催使。”

“那又是何處來的法力?”

陳長生問了這句過後,乘黃卻是看向了墨淵。

墨淵見那道目光頓感不妙,連忙說道:“看我做什麼……”

乘黃說道:“法力在那個玉瓶裡面儲存著。”

墨淵頓時就慌了,連忙道:“什麼玉瓶?沒有沒有,哪來的玉瓶。”

陳長生見他這般無賴模樣不由得搖頭一笑,隨後便抬手一招。

只見那墨淵腰間繫著錦囊落入了陳長生的手中。

墨淵一驚,連忙道:“別啊陳先生,這可都是我的家底啊……”

陳長生再一抖落,只見那錦囊的封印頓時破開。

墨淵看著乘黃,細聲道:“二弟,你害我!”

乘黃搖頭道:“我沒有啊,是先生要問的。”

墨淵無奈一嘆,他本以為今天恐怕要丟寶貝,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嘩啦……”

“叮啷……”

只聽一聲聲堆疊碰撞之聲響起。

那錦囊之中竟是落出了近千餘件寶物,刀槍劍戟,法器,靈珠,仙草,仙藥數不勝數,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凡俗界的珠寶首飾,泛著光芒,在光亮之下顯得尤為耀眼。

墨淵捂住了眼,不敢再看。

而一旁的乘黃則是瞪大了眸子,縱使他活了這般歲月,卻也還不曾見過這麼多寶物。

陳長生望著面前這堆座山高的寶物,他不禁咂了咂嘴,看向墨淵道:“成真龍者,都好收斂寶物嗎?你說你收一些法器也就算了,為何凡間的金銀琉璃都有這麼大一堆?”

墨淵眼神飄忽,道了一句:“……”

陳長生頓了一下,雖然這句話像是敷衍,但好像在許多典故與記述之中的確也有過確切的記載,龍好耀光之物,看起來也並非虛言。

陳長生倒也沒有責怪他,只是笑了笑,說道:“陳某都沒有你富。”

“先生謬讚了,先生謬讚了,這些東西但凡有先生看得上眼的拿去便是了,我的就是先生的。”

“少打諢。”

陳長生擺了擺手,隨即抬手一招,在那寶物堆疊之下的寶瓶從中飄了出來,落在了陳長生的手中。

乘黃說道:“就是這個寶瓶。”

陳長生看了一眼,隨後以神念入了瓶內。

隨後他便見那瓶中藏著濃厚的法力,其數恐怕能與一條靈脈中靈氣相比擬。

而且這裡面裝著的法力亦是精純無比,與他髮絲間的法力都不相上下了。

陳長生收回心神,看向乘黃道:“這玉瓶,你從何處得來的?”

乘黃解釋道:“這是長者辭世之際交給我的,除此之外,還有一本《百解符籙》,我的符籙之術也是從裡面學來的,只是後來被我弄丟了,只剩下這寶瓶。”

“那位長輩說,這兩樣東西一直都傳承在乘黃一脈,視為長生天的禁忌,非死不可丟失。”

“長生天?”陳長生眨了眨眼。

“並不是真的地方。”

乘黃說道:“乘黃一脈裡一直都有關於‘長生天’的傳說,就好像那佛門信徒口中的淨土一般,並不真實存在,像是信仰,早年間乘黃一脈還未絕然之時,我就時常聽長輩說起長生天來,那裡只有生,沒有死,無人為長生而痴狂,祥和、安寧……”

陳長生思索了一下,說道:“可這玉瓶與你說的《百解符籙》似乎與‘長生’並沒有任何關聯。”

“我也覺得奇怪。”乘黃說道。

陳長生隨即又問道:“你們乘黃一脈就不曾留下過一些相關的記述嗎?”

乘黃說道:“在那些數月裡族人都是奔波不停的,為了躲避追捕與襲殺,就算有過記述,估計也在光陰長河裡中消失了。”

陳長生思索著,回憶著乘黃之前說起的話,心中呢喃道:‘禁忌之物,又是何意呢……’

既是禁忌,卻又為何沒有半點邪氣。

還有那《百解符籙》,想來便只是一本與符籙相關的術法。

陳長生收回心思,目光看向了那玉瓶。

他探出雙指,引出那玉瓶之中的法力。

一縷金光法力從玉瓶之中引出,隨即落入了陳長生的雙指之間。

他仔細看了看,卻覺得詫異。

這法力太過純粹了!

世間修士修行皆是煉化靈氣化作法力再聚于丹田氣海,故也因此導致那法力之中多多少少會摻雜著一些雜質,就算是陳長生那不知從何而來的髮絲法力多少都沾了些許。

若是說一點雜質都沒有,興許根本就是沒可能的事。

可這玉瓶中的法力,卻真正做到了不染。

也難怪乘黃身為妖族,卻仍舊能夠直接調動這玉瓶之中的法力。

陳長生呢喃道:“能煉化出這等法力的人,恐怕非同小可。”

但若是說起乘黃一脈的話,那恐怕就久遠了,估計是很難找到答案的。

陳長生收回了目光,隨即又問道:“《百解符籙》雖然丟了,但你也是看過的,可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乘黃搖了搖頭,說道:“那《百解符籙》裡都是一些晦澀的符籙符文以及相關的記述,除此之外,半點多餘的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