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媚惑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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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楊安玄率領百名巡江營將士回返依水鎮。
剛進大堂,劉衷和錢磊就走了進來。見到他倆一臉詭異的神情,楊安玄忍不住笑起來。
從劉牢之手中得來的五百女俘兵楊安玄讓他們先行帶回,放在巡江營中不妥,楊安玄想到錢磊的家就住在江對面,讓錢磊將這些女俘軍運到了他所住的村中,繳獲的糧食足夠這些女兵吃一個月的,不用擔心吃食。
起初,錢磊擔心這些女俘逃走,楊安玄告訴他願意離開的不用攔著,讓她們自行決定行止。
看到錢磊,楊安玄想起兩人化裝打探軍情時陳嬸介紹的那個女娃來,錢磊在軍營中想救那女娃,看來有意,不知是否能成。
果然,錢磊稟道:“楊將軍,那些女俘要如何處置?僕家的那個小村實在找不到那麼多住處,每家每戶都塞了四五人。這些女人住在村時,弄得一團糟,鄉親們都在抱怨。”
楊安玄笑道:“愚不是告訴你,誰家缺媳婦,只管迎娶,那些女俘同意就行。”
錢磊的臉一紅,沒有作聲。劉衷在一旁笑道:“安玄,錢兄弟還真給自己找了個媳婦,就住在他家中,過兩個月就準備成親了。”
楊安玄哈哈笑道:“錢兄,你可得謝愚這個大媒人。那女娃叫什麼名字?”
錢磊的臉越發紅了,吭嗤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喬麗”。
楊安玄見他靦腆,不再調笑,問道:“那五百女俘走了多少人?”
“只走了八十七人,其他的都在村裡。”錢磊見楊安玄問正事,趕緊應道。
五百人走了還不到百人,楊安玄有些出乎意料,他原以為至少有一半人會歸家。
楊安玄想了想,問道:“你問過你媳婦是什麼原因嗎?”
錢磊紅著臉,吱唔道:“僕這幾日都在營中,沒有回村。還未成親,不算媳婦。”
楊安玄站起身,道:“走,愚前去看看。”
乘船過江到錢磊所住的村子,不過大半個時辰,隔老遠就能聽到嘰喳的吵鬧聲,漿洗的衣物掛滿了村中。
楊安玄看到不少女人的褻衣,還真不好直接闖進去,難怪村裡人抱怨,這夥娘們也不知道避忌幾分。
在村口站住,楊安玄對錢磊道:“你進村找幾個能做主的出來,順便把你未過門的媳婦也叫來。”
錢磊進村足足有一刻多鐘,才領著十幾名女子出來,楊安玄坐在村頭的大槐樹下等候,那些女子上前施禮。
楊安玄看到緊跟在錢磊身邊站著的女子,還帶著幾分怯意,正是裝扮漁夫時所見之人,想到為護她而死的陳嬸,心中無聲嘆息。
目光在這群女子臉上掃視一遍,楊安玄問道:“你們誰能做主?”
一名四旬年紀的大娘施禮道:“妾身鍾氏,是軍中校尉,在這些女俘中官階最大,將軍有何吩咐儘管對奴說。”
楊安玄默不作聲,自己允許女俘離開這些人居然不走,這裡有古怪。兩千女兵是王廞之女貞烈將軍王異統率,莫非王異在這夥女俘當中。
目光再次在這群女子臉上逐一掃過,這群女子或無畏、或媚笑、或羞怯、或害怕,神情不一。
“王異,貞烈將軍,你上前來。”楊安玄冷不丁地喝道。
眾人一驚,不少人的目光下下意識望向鍾氏身後的女子。
還真誤打誤撞地遇上了,楊安玄露出微笑,打量著這位貞烈將軍王異。
王異臉上黑一塊白一塊,顯然是抹了點東西,看年歲和錢磊的媳婦喬麗差不多,十六七歲的樣子。
身份暴露,王異從懷中掏出絲巾,平靜地抹去臉上灰塵,露出一張豔若桃花般的臉來。
楊安玄身邊劉衷、孟龍符、俞飛等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這女子著實好看,真如花兒般豔麗。
王異從容上前,飄飄萬福,嬌聲道:“敗軍之將王異見過楊將軍。”
那些女子紛紛拜倒,齊齊哀懇道:“請楊將軍開恩,放過我家娘子。”
王異臉現悲容,哀哀欲泣,看得眾人心中一疼,恨不得上前溫言相慰,撫平她眉間哀愁。
楊安玄心中感慨,比起陰慧珍來,此女容貌絲毫不差,一顰一笑都動人心絃,狐狸精大概就是指王異這種,媚骨天生,嬌媚動人。
“將軍”,王異嬌滴滴地呼道:“奴身為俘虜,性命操於將軍之手,還望將軍憐惜。”
楊安玄微笑道:“愚曾交待錢磊,你們儘可自行離去,愚不會強迫。今日此時,此話依舊算數。”
王異有些詫異地瞅了楊安玄一眼,這位少年將軍見到自己的容貌居然不為所動,異於常人。
“父兄皆喪,天地茫茫,已無奴的容身之地。”王異哀聲道:“若將軍不嫌奴蒲柳之姿,奴情願服伺將軍,為奴為婢任憑將軍發落。”
楊安玄心道,要不是前世在影視中看過無數煙視媚行的演技,說不定自己就被迷住。
此女隱在女俘當中,怕是別有用心。大多數女俘不肯棄她而去,看來這個王異頗有手段,自己倒要看看她想耍什麼聰明。
“王異,可曾許配人家?”楊安玄假意關切地問道。
王異頭一低,面現紅色,低語道:“奴去年許配給了虞家三公子,尚在議親恰適天子駕崩,婚事擱置,奴家尚是完璧之身。”
那低頭臉紅的媚態著實讓人心跳臉紅,楊安玄道:“戰事與女子無關,待事情平息之兵,愚派人送你回吳興,與虞家三公子完婚。”
王異的秋水明眸露出驚疑之色,這位楊將軍是沒有聽懂自己話中之意還是真是實誠君子。
咬咬銀牙,王異嬌怯怯帶著哭音道:“家破親亡,奴何顏回吳興,奴願委身於將軍。”
楊安玄縱聲大笑,道:“爾父王廞反叛朝庭,為北府軍所滅,愚若收留你,恐怕遭人物議,亦不好向朝庭交待。”
王異泣道:“望將軍憐惜。奴願率麾下一同歸順將軍,聽憑將軍處置。”
那些女子齊齊跪倒,哀告道:“請將軍憐惜。”
楊安玄笑道:“愚已然說過,任憑爾等去留。若想返回三吳,大可迴轉,若無錢糧,愚可以送些路費。若想就地嫁人,巡江營有不少人尚未娶親,愚會命他們前來相看,婚嫁自由,並不強迫。”
看了一眼抽泣的王異,此女是個不安定因素,若任由她在村中,說不定興起什麼風波。
楊安玄道:“王異,你既願聽從愚安排,那便隨愚回京口。”
王異眼中閃過一絲得色,自己還以為這位楊將軍不為女色所動,看來也不過是在人前裝樣。
暗咬銀牙,楊安玄是殺死自己兄長的兇手,自己豁出此身,也要讓他家破人亡,替兄長、父親報仇雪恨。
伏身謝過,王異柔聲道:“奴家這就去收拾一下,隨將軍回京口。”
等王異等人離開,劉衷忍不住開口道:“安玄,此女非等閒之輩,你要小心。”
楊安玄笑道:“劉兄放心,愚心中有數。”
功夫不大,王異帶了兩名侍女返回,楊安玄也不多說,帶了三人乘船回了依水鎮。
回到巡江監,楊安玄直接帶了王異上了大堂,劉衷等人感到有些詫異,不知楊安玄是何打算。
等眾人聽命來到大堂,看到堂側站立的王異三女,無不感到驚詫。不少人為王異的姿容所動,偷偷地打量。王異低頭不語,楚楚可憐,含羞帶怯。
“諸位”,楊安玄道:“愚討伐王泰大軍,獲得戰俘五百人,暫押在江對岸的向陽村中。”
堂下諸人擠眉弄眼,這幾天營中傳言紛紛,說楊將軍替大夥娶媳婦,巡江營五百人女俘五百人,一人正好對應一人。
這讓許靖這些官吏有些失落,想著等楊將軍回來後跟他說一說,發女人這樣的好事怎麼能少了他們。
“這些女子雖是戰俘,身世卻是可憐,本官想為她們謀條出路。巡江監中有未娶妻者,可以分批前往向陽村相看,不過有一點愚先說明,兩廂願意方可,若是有誰強迫,別怪本官不講情面。”楊安玄道。
大堂諸人多數已然成家,聽楊安玄這樣說無不嘆氣,至於劉衷、俞飛、孟龍符等人並沒有想娶那些女子為妻的打算。
不少人的目光看向王異,想來這個美貌女子是楊將軍為自己所留。
楊安玄用手指了一下王異,道:“此女是叛軍首領王廞之女,貞烈將軍王異。愚思之再三,不敢擅留。要將此女送至京口,交由王刺史處置。”
王異如被雷擊,驚得目瞪口呆,待醒悟過來跪倒在地,垂淚哀求道:“將軍,莫把奴送給王刺史,將軍饒奴性命。”
嬌軀顫抖,揚起的小臉如同梨花帶雨,讓人憐惜。
奈何楊安玄心如鐵石,毫不在意地笑道:“王異,怎麼說王刺史也是你的叔父,不會為難於你。來人,備車。”
半摻半強迫將王異裝入車中,楊安玄和劉衷兩人帶了幾人護送,從依水鎮前往京口府衙。
車內,王異沒有了嬌弱,咬牙切齒,姣好的面容扭曲可怕,陪在她身旁的兩名侍女都不敢開口相勸。
楊安玄騎在馬上,心情不錯,此次奉命前去評叛,是王恭給自己下的陷井,結果反讓自己立了新功。
意外得了王異,這是個燙手山芋,何況這女子不是省油燈,將她儘快送走為上。
王廞與王恭是同祖的堂兄弟,響應王恭起兵反叛而因王恭而亡,世人免不了議論。
王異算起來是王恭的侄女,自己將她送給王恭處置,倒要看看他如何是好。
無論怎麼做,王恭都落不到好,自己也算出了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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