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殺死趙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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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辰?”
“丑時。”
雨水中,披甲的鄧舟,明顯有些急不可耐,“外頭的人馬,可都準備好了?”
“請先生放心。交州城裡的不少世家,都願意配合。”
“那些北渝人呢?”
“亦準備好了。”
鄧舟面露冷笑,再無任何顧忌,踏步往前,長劍指著王宮方向。
“阮秋那個傻子,已經調軍出城,交州城守備不足,最近的大營,也有近百里,如今,是我等最好的機會!”
“無需客氣,擋我南海五州大業者,皆可殺!”
“舉事!”
雨水中,無法射出訊號箭,偏偏有許多披著蓑衣的人,騎著馬,以擂鑼之聲,驚醒了整座交州。
“開城門!”
“殺!”
不多時,早已經埋伏好的許多交州世家,帶著私軍護衛,匯聚成一團,撲向城門之處。
守城的郡兵,人數不足,只抵抗了一會,便四下逃散。
這模樣,不僅是鄧舟,連著那些南海的世家主們,都瘋狂地歡呼起來。
……
“青鳳先生的意思,是在城中剿殺?”交州城外的密林,藏匿多日的阮秋,臉上滿是擔心。交州城雖然不如成都,但終歸是五州最富庶的城,若是在城裡廝殺,只怕要亂了人心。
“青鳳先生說了,若是在城外廝殺,那些城中造反的世家,聽到風聲之後會立即罷戈,重新潛伏。”
“我明白了。”阮秋冷靜點頭,“這些該死的,是胳膊往外拐,想要助紂為虐。請回稟青鳳先生,交州城三座城門,我都留了人手,到時候,等那些世家一反,我立即圍攻過去!”
阮秋仰起頭,看著前方的雨色。雖然是交州人,但在心底裡,他一向佩服蜀人的鬥志。不說其他的,一衣帶水的山越部落,如今都歸在西蜀的旗下。而海越若歸北渝,豈不是要新一輪的同室操戈?
“準備!”阮秋抬起了刀,冷聲大喝。
雨夜溼冷,又視物困難,火把一類的照明物,更是不能用。唯有頭頂的昏色,以及刀刃映出的光澤,便是目光所及之物。
當然,還有幾個世家子,提著防水的上好綢布燈籠,臉龐間滿是期待。在他們的心底,巴不得和北渝的那些世家子一樣,能被重用,能被提拔,而非像現在一樣,只做個聲色犬馬的紈絝子。
畢竟,自家的那位五州盟主,隱約要向西蜀徹底靠攏,也準備建造將官堂,從而打壓世家。
“開始了,開始了!”幾個世家子歡呼雀躍。
那些豢養的世傢俬兵,也持了武器,往城門的方向,在雨水中疾步狂奔。
……
“早該如此了。這趙棣,遲早會失去人心。呵呵,古往今來,能左右大局的,必然是天下世家。他還想學徐賊,與那些泥腿子為伍。”
鄧舟面容發冷,更是興奮難耐。
“傳我軍令,讓外頭的人,準備從交州南門,殺入交州!”
不多時,幾乎沒有任何抵擋,諸多的世傢俬軍,便衝到了南門,迅速將城門開啟。在城外,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長呼。
“先生,成了,城門開了,大事要成了!”在鄧舟身邊,有個老世家主臉色極其激動。
“我看得見。”鄧舟也鬆了口氣。
只要在對方援軍趕來之前,穩住大局,那麼,這顛覆五州盟主的大事,便算成功了。
可不料,沒等他高興多久。在交州南城門處,剛衝進來的自家人馬,忽然之間,一下子慘呼起來。
在四周圍,還聽得見馬蹄跑動的聲音。隱約要踏碎雨幕,朝著他們的方向趕來。
“怎的?這是怎的?”鄧舟怔了怔。
他自問,已經把一切都佈置好了。哪怕什麼西蜀青鳳在交州,他亦能玩弄於鼓掌。
最大的威脅,海越頭子阮秋,都被他支走,去了朱崖州。連著盟主趙棣,也中毒將死。甚至在城外百里的交州大營,他都利用趙棟的印璽,假傳了待命之令。
這時候,為何還會有敵軍出現?
“先生,大事不好,是阮秋帶著人來了!”
“阮秋?這不可能!他明明去了朱崖州!我昨日還收到了情報。”鄧舟臉色大驚。
“先生,我也不知,但圍殺而來的人馬,確是阮秋的海越營!”
終歸不是傻子,只想了想後,鄧舟立即明白。
“不好,調虎離山之計,只怕調走了一隻假虎!快,先讓人隱蔽起來!”
“先生,三座城門的方向,都是海越營的人,已經圍死了!”
“該死,吾早該聽那小軍師的話……”
……
“剿滅叛賊!”阮秋騎在馬上,一手按刀,一手勒著韁繩,顯得威風凜凜。在整個南海,雖然是海越人,但不論如何,他確是後起之秀中,最殺伐果斷的一位。
原本提著綢布燈籠,站在街邊屋簷的幾個世家子,剛要轉身逃命,卻被海越人怒吼著追上,幾刀劈死,割下了人頭。
三座城門,都是湧進來的海越人。反觀那些叛賊,彷彿要走投無路,只知在南城門附近,擠在一起,做最後的抵抗。
“鄧先生,如今怎辦?”原先的那位老家主,面色已經蒼白,嘴裡發出近乎哀求的聲音。
鄧舟咬著牙,將面前的人一腳踢開。
他突然發現,那位趙棣並非沒有準備,而是在等著他暴露,等著他被堵死在交州城中。
鄧舟不甘地仰起頭,聲聲怒吼。原以為能改變大勢,但終歸,在別人的眼裡,不過是一處鬧劇。
“走。”鄧舟臉色發狠,並沒有打算認輸。他垂下手,慢慢摸入懷裡,似是做了什麼決定。
在他的懷裡,還有趙棟的令牌。大不了魚死網破。
“先生,到處都是人。”
“我留了一條退路。”鄧舟顫了顫聲音,“諸位,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倒不如……倒不如隨我一起入宮!”
“殺死趙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