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聞言回答道:“這幾日我運功調息,下墜之時所受的內傷雖未復原,實力未復,但已無大礙了。只是我的腿斷了,這裡無醫無藥,無法醫治,而且我又飢腸轆轆,體力不支,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殷離看著他的樣子,心生同情,於是說道:“算你運氣好,遇到了我。咱們兩個也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你在這裡等著!”

說罷殷離便轉身離開了。

片刻之後殷離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輛爬犁。然後一把抱起張無忌,將他放在了爬犁上。

隨後她便拉起爬犁,帶著張無忌離開了這裡。

“你這死豬,還真重的要死啊!”不過殷離是習武之人,儘管嘴上這麼說,拉著一個人離開還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只是前面一個瘦小的少女,拉著一個大男人。這場面有些滑稽罷了。

這一次殷離沒有去紅梅山莊找麻煩,而是徑直的拉著張無忌前往了附近的城鎮,打算先給他治傷。

畢竟這一次張無忌並未坦言朱九真。而是將他與何太沖的舊怨說了出來。

而且那何太沖夫婦雖然人品不行,但夫妻聯手使出來的崑崙兩儀劍卻是當世一流,縱使是她的師父金花婆婆與祖父白眉鷹王出手恐怕也討不到什麼便宜。她自己幾斤幾兩頗有自知之明,自然不會去找死了。

張無忌此時躺在爬犁上,然後問道:“姑娘,咱們兩個這算是生死之交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殷離一邊拉著他向前走,一邊回答道:“我沒名沒姓,我生得醜陋,你就叫我醜姑娘好了。”

張無忌說道:“這人都有父母,哪裡來的沒名沒姓?況且你臉上毒瘡乃是中毒導致,並非貌醜之人,叫你醜姑娘豈不是不太貼切?”

聽到這話,殷離直接鬆開了手中的爬犁,然後將張無忌摔到了地上。

張無忌“哎呦”一聲,隨後說道:“不說就不說嗎,幹嘛發脾氣啊。”

殷離此時鼻子一酸,回憶起了自己的當初,如今她無家可歸,甚至連名姓都不曾有了。頓覺心中酸楚,忍不住哭了起來。

張無忌回過身來望向她說道:“你別哭啊。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要是我的言語之中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殷離聞言後,馬上止住了自己的淚水。她說道:“我就是沒名沒姓的。我爹爹恨我入骨,我自然不能姓他的姓。我累死我娘,我也不能姓她的姓。你要是不願意叫我醜姑娘,乾脆叫我蛛兒好了。”

張無忌故意問道:“蛛兒?珠圓玉潤,倒是個好名字。”

殷離擦乾了眼眶裡的淚水,然後蹲下來對他說道:“不是珍珠的珠而是蜘蛛的蛛。”

張無忌望向她說道:“喂!你唬我啊。哪有人用蜘蛛的蛛做名字的。”

殷離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繼續拉起爬犁,邊走邊說道:“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

兩人在星夜之下,連著走了三十多里路,終於抵達了崑崙山腳下的播仙鎮當中。

時值正午,殷離也累的氣喘吁吁的了。兩人來到了一家客棧的門前。

張無忌見狀也是十分的心疼她,畢竟自己只是裝的。而自己的這個小表妹可是真的拖著他走了幾十里路。

張無忌此時說道:“蛛兒姑娘,這裡有家客棧,你也辛苦一夜了。我們不如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吃些東西,之後我開張方子,你去給我抓些藥來,我好療傷。”

殷離說道:“好吧。你這死豬當真是重的很。”

說著殷離便放下了手中的爬犁,不過這一次她是輕輕放下的,隨後便給自己捏捏肩捶捶痠麻的手臂。

隨後張無忌便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了錢袋子,然後遞給了殷離。

張無忌說道:“之前蛛兒姑娘請我吃燒雞羊腿,這次我請姑娘吃海參翅肚。”說罷張無忌便將錢袋子扔給了她。

殷離開啟錢袋之後看了看,這裡面裝的都是細小精緻的銀錠,還有一些金幣。

儘管蒙元版圖遼闊曠古絕今,但同為蒙古帝國出身的四大汗國可是不太買元廷的帳。而西域是各地胡人的聚集區,因此中原蒙元朝廷的制錢在這西域很難流通。

因此這裡以金銀作為主要貨幣。或則是更原始的以物易物。

而連環莊盤踞在崑崙山上,在周圍頗有田宅地產,而且時不時的將幾個山頭的藥草賣給各地的商販謀取暴利。因此收的錢多是胡商的金幣。

張無忌臨走之前,可是從老婆朱九真那裡,拿足了路上的花銷。

殷離望著滿袋子的金幣銀錠說道:“哇!看著你髒兮兮的,沒想到你這麼有錢啊。本來我還想把我的戒指當掉換些盤纏來。但沒想到你身上竟然帶著這麼多錢。”

張無忌笑著回答道:“我只是摔斷腿,無法動彈,在冰天雪地裡凍了幾天才變成這副模樣的。又不是成天這樣,等我傷愈之後,洗個澡換身衣服。我看你還叫不叫我醜八怪。”

殷離掂著手中沉甸甸的錢袋子,她對張無忌說道:“喂!你這一袋子金銀,至少也有幾百兩吧。你把這麼多錢給了我。就不怕我奪了你的銀錢,然後把你扔在這裡?反正你現在腿也斷了,我要想跑你也追不上我。”

張無忌輕笑一聲說道:“蛛兒姑娘對在下有救命之恩。些許銀錢作為酬勞又算得了什麼呢。姑娘若是囊中羞澀的話,儘可拿去。”

殷離也笑道:“你這人倒是大方得很。”

張無忌回答道:“你我如今也算生死之交了。我又何須小氣?”

殷離此時嘆了口氣說道:“唉!若是我找的那人,也像你這般殷勤待我便好了。”

殷離說罷,便走進了客棧之中。

片刻之後,兩名胡人壯漢從客棧之中走了出來,他們兩人抬著爬犁將張無忌抬了進去。

殷離這段時間過的拮据,現在有了錢了。當即便要了一間軟床房,還有上等酒席一桌。她也沒什麼捨得捨不得的,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錢。

而張無忌躺在雪地裡良久,身上又髒又臭,於是便被眾人抬著去洗了個熱水澡。

而張無忌也給殷離開了一張跌打扭傷的藥方讓她去給自己抓藥。

張無忌也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洗完澡後,他跟店老闆要了一身像樣的衣服。儘管是粗布麻衣,但也難以遮掩他身上的秀氣。

如今酒席早已備齊擺在桌案上,而張無忌則是坐在桌前等候著殷離回來。

就在張無忌耐心等待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而殷離則是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

見到殷離慌張的樣子,張無忌問道:“怎麼了?幹嘛慌成這個樣子?難不成你父兄打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