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子後陳長生喚出了聽雨劍。

聽雨劍似乎是有些不情願,想來是太久沒用他了,一出來卻是用他來砍木頭。

“回頭斬大妖再叫你。”

陳長生這般說了過後,聽雨劍這才安靜下來。

隨即他便拿起聽雨劍削起了桃木。

沒過多久,一柄劍的形狀逐漸在陳長生的手中顯露出來。

幾番打磨過後,便見了成效。

陳長生左右看了看手中的木劍,確保重心一致,不然偏了一些的話,劍就極容易斷。

木劍還需過一遍火,也是為了堅固,燒過之後再打磨一下才算做好。

陳長生拿在手中揮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見此時尚早,平安也還沒來,他便打算出門去吃個早膳。

值得一提的是,前些年在茶樓做說書先生的時候掙了不少銀子,林林總總算下來,大概有四十餘兩,多是賞錢來的,其中一半都是出自金三爺。

陳長生去了茶樓,再次來到唐記茶樓卻是發覺此地大變了模樣。

原本的茶樓擴充了不少,將一旁的鋪子也納了進來,重新修過。

這個時候茶樓裡的人還不多,因為還太過了,說書先生沒來,多是一些早間起來在這喝茶吃飯的。

有桌上還放了包子跟炊餅,坐著閒聊。

如今茶樓的夥計是牛大,便是當初掌櫃後來招攬的那個。

見了陳長生後便迎了上來。

似乎是第一眼沒認出陳長生來,陳長生便被他引著在一張桌上坐了下來。

千人千面,牛大這些年見了太多的人,有時候也難免記不清楚了,畢竟相隔了太久太久了。

牛大問道:“客官是喝早茶還是等說書先生?”

“等說書先生。”陳長生道。

牛大說道:“那估計還要等一會,客官得坐會了。”

“無礙,就先上壺茶吧。”

待牛大上了茶後便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陳長生瞧了一眼,見莊掌櫃還沒有來。

他便抿了口茶,靜靜的等著。

陸陸續續的,茶樓裡的人多了起來,都是打算來聽書的。

到了辰時的時候,說書先生總算是來了。

莊掌櫃慢條斯理的從那後院裡出來,上了臺與茶樓裡的客人們寒暄了幾句。

都是說些漂亮話,您早,萬事順利這樣的話。

隨後說書先生便上臺了。

曹發一改昨日的模樣,臉色稍帶了幾分莊重的氣質,這份氣質,大概是朝夕之下練出來的。

“諸位客官,曹某來遲,先道個不是!”

曹發連連賠罪。

堂下茶客皆是笑了起來。

“曹先生哪天不來遲?”

“哈哈……”

“自罰一杯!”

“對,自罰一杯。”

曹發不禁撓頭,隨即便答應道:“該罰,該罰。”

說著他便拿起了那桌上的酒壺,喝了一口。

那裡面,裝的是酒。

陳長生見此一幕倒是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桌上應當是茶才對。

這時,忽有一人坐了過來。

“兄臺早好。”

來者衣著樸素,手上粗糙,還有許多老繭,不過面相卻尤為隨和,瞧著儒雅。

陳長生見此便回禮道:“好。”

“以前好像沒在茶樓見過兄臺啊。”

“外出多年,這才回來。”

“原來如此。”他這才連忙道:“哦,在下陶生,是外頭街上陶碗鋪子的夥計。”

“陳某字長生二字。”

“好字!”陶生讚歎道。

陳長生笑道:“小時候遭了難,才叫的長生保命。”

“這樣嗎……”陶生呢喃道。

陳長生隨即問道:“話說,為何那臺上說書先生壺裡裝的不是茶,而是酒呢?好像沒這樣的事吧。”

陶生道:“兄臺不知,這位曹先生尤為好酒,起初的時候我們都沒發現那壺裡是酒,後來是聞見了酒味才發現的,於是便起了哄,時常嚷嚷著讓曹先生喝酒,是件趣事。”

陳長生點了點頭,他記得曹發以往可沒這好酒習慣。

“聽書,聽書。”陶生說道。

曹發手中醒目一拍,隨即開口:“上回說道金生在山澗見到了那位雕刻的高人,手中雄鷹成型,卻不點雙眸,金生詢問為何不見其目。”

“那位高人只是偏偏搖頭開口說道:‘若是點上雙眸,雄鷹便要震翅,見人大驚,定會傷人!’”

“金生大驚,心道竟如此神異,但卻又覺得面前之人是在說大話,手中木雕,又怎會活過來。”

“金生搖頭直道不信,那位高人卻只是將筆遞給了金生,問他可敢一試。”

“金生心頭一怔,看向那活靈活現的木雕時有些心悸,幾番猶豫之下,鼓足了勇氣接過了筆。”

“有何不敢!”

“說著他便拿起那毛筆朝那木雕雙眸子上點去。”

“兩目畫成,金生手中毛筆落地,他猛地往後退了兩步。”

“剎!”

“只見那木雕卻的變化起來,木上長出了毛髮,逐漸的一堆羽翼顯露出來,一道鷹猿啼在金生耳畔炸響!”

“活過來的木雕展開雙持,一雙鷹目錚錚的望著金生,見了面前之人,那雄鷹頓時大驚,一躍而起張開利爪就要朝金生抓去。”

“此番,竟與那木雕匠人所說一般無二!!”

“金生大呼,眼見著那鷹爪就要落在他的脖頸,卻忽見一隻大手朝著那木雕的脖頸抓去。”

“金生睜眸望去,卻見那木雕匠人眼疾手快,朝著那木雕的雙目上抹去,那一抹未乾的墨跡頓時消去,而那隻活過來的雄鷹也在此刻定格住了,一身羽毛也再度化作木頭,淪為死物。”

臺下眾人大呼驚奇,心道真有這般點睛化活之事。

曹先生長舒一口氣,隨即道:“金生彷彿劫後餘生,好一半晌才回過神來,隨即卻聽那木雕匠人開口。”

“如今你可明白為何我讓你用筆,而不是用刻刀了?”

“此話過後,金生再度愣在原地,久久難以回神。”

……

陶生心中大嘆,嘖嘖稱奇。

他不禁開口道:“陳兄,這世上真有木雕點睛而活之事?”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想來是有的。”

“那這是真事?”

“也不一定。”

陶生轉過頭來,說道:“當真是奇了!”

他反正是信了的。

陳長生抿了一口茶水,心中不禁想道。

或許金三爺的確是尋到了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