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王擺了擺手,說道:“怎麼說起這個來了。”

回到正題,老龍王說道:“總之陳先生想要找寶貝的話,老夫這可沒有。”

陳長生回過神來,笑問道:“真沒有還是假沒有。”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老龍王擺手道:“從來都是老夫坑別人,沒有別人坑老夫的道理。”

陳長生和煦一笑,看樣子老龍王的寶貝是有不少。

不從他手裡套出點東西來,陳長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誰讓這老龍王說話總是說半句,還怪氣人。

“罷了。”

陳長生道了一句:“陳某便再作打算吧,不過這來也來了,這通天江陳某還未見識過多少呢,正好在這逛逛。”

老龍王聽後乾笑一聲,說道:“陳先生請自便,老夫有些事,便不陪著了。”

說著,老龍王便起身離開了。

陳長生也沒有攔他,只是笑著對他說道:“改日陳某來龍宮找龍君喝酒。”

老龍王頓住了步子,訕笑道:“好說好說。”

一轉頭嘴裡就嘟囔了起來。

這陳長生絕對是貪圖他的寶貝!

絕對是!

而且照他這意思,恐怕弄不到寶貝就打算一直賴在這裡了。

這可如何是好。

老龍王不禁心中一嘆,想著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大不了就在龍宮裡待著,死不見客就是了。

陳長生起身正要離去。

卻見酒樓的夥計走上前來,攔住了陳長生的去路。

“誒,這位先生,您還沒給錢呢?”

陳長生愣了一下,問道:“方才他沒給錢嗎?”

“不曾給啊。”夥計說道:“先生不是與那位長者同路的嗎?”

陳長生聽後無奈一笑,“這是被擺了一道啊……”

估計老龍王也沒想到,陳長生身上一文錢都拿不出來。

夥計說道:“估計是那位忘了吧,先生您看,不如您將這酒錢給結了,先生瞧著也不像是缺錢的人,都是小本生意。”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說道:“可是陳某此番出門並沒有帶銀子出來,你看可不可以先賒著?”

夥計聽後愣了一下,他遲疑了片刻,正要開口,卻是將話給收了回去。

方才走的那位與面前這位瞧著都不像是缺銀子的人,但若真是一位厲害人家的爺,他們也不好得罪。

左右為難之下,夥計說道:“這個,先生不妨等上片刻,小的去尋我家掌櫃來。”

“好。”陳長生點頭答應了一聲。

酒樓的掌櫃是一位瘦弱的男人,瞧著年紀不大,一點不像是掌櫃的,反而像是夥計。

周掌櫃上前拱手道:“鄙人姓周,還未請教先生名諱。”

“陳某字長生二字。”陳長生說道:“此番忘帶了銀兩,周掌櫃您看可否先賒著,陳某改日來還。”

周掌櫃點頭道:“自然可以,周某自然是信得過先生的人品,只是那一壺酒也不便宜,咱們酒樓也是小本生意,先生不妨壓個什麼東西在這?”

陳長生想了想,自己這身上好像也拿不出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來。

他隨即問道:“不知那酒錢幾何?”

“一兩銀子。”周掌櫃說道。

“的確不便宜啊。”

陳長生都沒料到那一壺酒竟值一兩銀子,當初兩大罈子秋月釀,也才四兩罷了。

陳長生取下了腰間酒葫蘆,說道:“實話說陳某身上也沒帶什麼值錢的物件,唯有這酒葫蘆是隨身之物,您看,可否壓在這裡?”

周掌櫃看後一時有些為難,這葫蘆怎麼看都不值一兩銀子,但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也,也行吧。”

也只有這樣了,主要還是這位先生瞧著乾淨又得體,說話也很是文雅,便信了這一回。

“勞煩周掌櫃了。”

陳長生將葫蘆留下之後道:“改日陳某便來贖回葫蘆。”

“陳先生您慢走。”

周掌櫃將其送出了酒樓,見那外面下著大雨,於是便客套了一句:“這麼大的雨,先生不妨帶把傘走?”

陳長生頓住了步子,看向周掌櫃,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周掌櫃見那先生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這下可好,又要折一把傘。

他也不是小氣的人,讓夥計去拿了一把過來。

陳長生接過了傘,說道:“掌櫃是個講究人,陳某便不多謝了,待贖回葫蘆的時候,這把傘也會一併送回。”

周掌櫃點頭笑道:“有陳先生這句話就足夠了。”

陳長生開啟了傘,隨即走進了雨中。

周掌櫃站在門口望著那走進朦朧細雨中的人。

他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我這破嘴啊……”

夥計吧唧了一下嘴,說道:“掌櫃的,那人真會回來贖這個酒葫蘆嗎?”

“誰說得準呢。”

周掌櫃嘆了口氣,他看向自己手中拿著的酒葫蘆,說道:“應該會吧。”

直覺告訴他,這位先生應當不是一位不認賬的人。

陳長生出了酒樓之後便打著傘在附近閒逛了起來。

這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油紙扇上噼啪作響,陳長生一時也找不到一個落腳的地方,只得不停的往前走去。

本欲走進坊中,但抬眼卻見那江邊有著一處亭子,是個避雨的好去處。

陳長生走向了那亭子。

進了亭子後收起了油紙扇,放在了一旁。

陳長生看著那通天江,笑著說道:“原本陳某還想著去別處找找法子,如今看來,是非坑你不可了。”

不過現如今還是想著如何贖回酒葫蘆為好。

他想起了之前在河口與漁夫釣魚當船錢的事情。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說道:“大雨魚兒多,正好時候。”

陳長生看向江邊的竹林,探出雙指,道了一聲:“來。”

一根粗細合適的長竹落入手中,又見陳長生輕輕一點,一抹金光化作絲線纏繞在了長竹上。

陳長生盤坐在那涼亭之中,丟擲了魚竿。

江上風浪大,亭中雖可避雨,但卻擋不住風,可當陳長生坐下之後,那大風便避開了此地。

雨水打在江面上,泛起水霧,入目則是一片朦朧之景,將那江上浪花都遮擋住了。

在那江邊亭中,唯見一位先生盤坐於此,紋絲不動。

手中長竹受風雨吹打,亦是沒有半點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