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祖乾推脫之下道了一句告辭,並約定後來安定再來尋陳道友,報今日救命之恩。

隨即他便匆匆離去了。

走的時候,甚至都沒再回頭看上一眼。

陳長生目送著他離去,說起來,修仙界中這樣的人的確不多了。

倒不是他陳某人好騙,而是許多東西都是能從一些細節與動作上看的出來的,更別說易祖乾在他面前根本就藏不住任何心思。

一眼便看的透。

掌心之中的黑塔晃了晃,說道:“你可真是個爛好人,這樣好的機會不敲他一筆。”

陳長生問道:“陳某缺什麼嗎?”

“天材地寶,法力法器,功德氣運,那樣不行?”

“可是陳某並不需要這些。”

黑塔心中微嘆,心道這姓陳的還真是清奇,一點都沒有成熟修士的樣子。

陳長生邁步上前,再度來到了那扇門前。

他伸出手來,依次按下了三十三生,隨即便見那石門開啟,陳長生也走了進去。

入眼依舊是三十三重天,再往裡走,便是那片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南園’。

陳長生左右望著,這裡一點都沒有變,依舊還是那般模樣,甚至連灰塵都沒泛起一點。

只是當門開啟之時,這裡卻又像是塵封已久的暗格再度被開啟了一般。

陳長生的目光也落在了院子中的那口井上。

他徑直走了過去,隨即低頭朝那井中望去。

黑塔就在他的手中,說道:“這井有什麼的?”

陳長生道:“有人告訴陳某,這口井連通著魔域。”

“嗯?”

黑塔愣了一下,問道:“就這樣一口井還能跟魔域扯上關係?”

他也看了一眼,隨即卻是說道:“是你眼力不好還是我想錯了,這樣一個魔氣陰氣丁點沒有的地方會是魔域所在?”

陳長生凝視著那口深邃的古井,說道:“只是如今還看不出來罷了。”

黑塔覺得陳長生在說笑,魔域那樣的地方,又怎麼會跟這裡搭上關係。

黑塔說道:“依我之見,這魔域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倒是也有這個可能。”

黑塔問道:“你找這魔域到底是為了幹嘛?怎麼?你要入魔?”

“你覺得有可能嗎?”

“倒也是,你這樣的人要是能修魔,那才是見了鬼了。”

黑塔一直認為陳長生的性子都是那種不問世事喜好清淨,更無什麼大仇大怨的人,這樣的人,修不得魔的。

陳長生站在那口井邊看了許久,到頭來卻是什麼都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他想了想,還是打算進了井中看上一眼。

“下去看看。”

陳長生輕躍而起,隨即帶著黑塔落入了井中。

這口井不深,不過眨眼之間便落在了底下。

是枯井。

井口的光亮落下來,這才將這裡照亮了些許。

目光望去,這井底青苔密佈,又見有些許雜草生出,圍著一圈光亮所在,好似無處落腳一般。

他左右望了一眼,隨即抬手掌起一串火光。

他朝著井中的牆壁上望了過去。

卻見那井邊上纂刻著許多副圖。

一張一張,好似構成了一個事件。

黑塔看到那牆上的東西時也是愣了一下,“龜龜,這兒還藏著東西呢。”

陳長生朝那第一幅壁畫望去。

是一個人影,身上卻又牽連著無數條線,線的另一頭又是數不清的身影,卻都沒有面貌,有妖有鬼有仙有魔……

‘莫非這畫的是魔主化身的事。’

便是當初劍生花告訴他的,魔主一人化數百分身,各入其道。

“這畫的什麼?”黑塔看不太明白。

陳長生沒有理他,繼續往下一副畫上望去。

人、妖、精、怪、仙、佛、魔、鬼、神,共九道人影,或是平凡或是身披袈裟,又或是林間精怪,又或是手持仙劍,再有陰魂正神等等等等……

“這是身化各道的意思?”

陳長生皺了皺眉,他一時間竟想不明白這魔主是要幹什麼了。

這樣雜糅在一起,到了最後,就算是有通天本領,也不見得能再將這些化身融匯於一身吧,就算不死也得瘋的不明白自己是誰了。

繼續看向下一幅畫。

然而,那畫像上卻是出現一層一層的閣樓。

上一幅畫的各道所現各處一層樓中,在那最頂上的位置,正盤坐著一人,禁閉雙目,卻又看不清面容。

或許這位,就是那魔主了。

“閣樓?”

陳長生皺起了眉頭,這一層一層的閣樓絕非尋常,不然不會另放一幅畫來解釋,但他一時想不明白,便繼續往下看去。

第四幅畫上則是畫著一雙威嚴的眸子。

那雙眸子正在天穹之中,又見雷劫顫動。

而畫中則是有著一道身影,身披黑衫,頭髮散亂,手中握著一柄劍,與那頭頂之上的雙眸爭鋒相對。

後面還有一幅畫,但那幅畫上,卻是空白的,好似是沒有補上。

興許是因為魔主的計劃失敗了。

“這傢伙是要滅天啊!”黑塔驚撥出聲。

陳長生搖頭道:“這幾乎是沒可能的事。”

黑塔說道:“這可說不準,世上哪有一成不變的事。”

“不過,前面那幾幅畫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長生道:“分魂與合道。”

“哦……”

黑塔長吟一聲,卻又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陳長生沒有跟他解釋,藉著繼續在這井底探尋了起來。

他要找一找有沒有陣法。

若是這口井真的能連通魔域,那定然是有什麼陣法在加持的。

雖說這樣的空間陣法至來沒什麼記載,但定然也是會留下什麼痕跡的。

若是能透過陣法直接進入魔域的話,那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井中的石壁上倒是沒再發現有什麼痕跡。

陳長生將目光放在了腳底。

他抬起手來,指尖溢位一抹劍氣,隨即揮去,劍氣所過,井底的雜草盡數被斬去,又隨一道清風吹出井中。

低頭看去。

卻見腳底竟是平坦的,鋪著一層青石板。

在那石板之上,畫著許多晦澀難懂的符文,這些符文組合在一起,不禁讓陳長生皺起了眉頭。

“咦?”

黑塔道了一句:“這些符文,倒不像是陣法符文,反而有些像是符籙上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