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陳長生便找來了顧將屍,以一道術法止住了他身上發散的陰氣與煞氣。

狸花再見顧將屍的時候,少了那些邪氣,也覺得順眼了許多,至少沒覺得那樣怪異了。

先前許是昏昏沉沉的,顧將屍沒有注意,但此刻看著那貓兒的時候,卻是總覺得有些眼熟,因此也時不時的盯著狸花看。

狸花感受到大個子的目光,卻也沒在意,隨即就找魚紅錦鬥嘴去了。

而陳長生則是出了一趟門,權山的事,還是要有個結果才是。

值得一提的是,權山遭此劫難,大部分弟子都沒敢再回山,同時也是長老的授意,權山暫時不安全,待在外面反而好些。

至少也要等風頭過去了再說。

如今山中,也只有權山的三位長老以及幾十位弟子在守著,另外數百弟子,則是都藏在了別處。

“三元師兄,掌教已故,那人也不知何時再會找上山來,我等到底是走是離卻也要儘早定下來才是。”

三元道人很是猶豫,山門在此,說走就走了?

這他權山丟了山門,往後怕也無處立足了。

但若是不走呢?

卻也不敢去冒這個險,那位仙師的心思誰也不知道,若是再尋上門來,他們定是敵不過的,到時候估計也與掌門真人一般,難逃一死。

“唉……”

三元道人心緒複雜,如今真是進退兩難。

正想著,卻忽聽一道聲音傳來。

“長老!!”

“長老!”

又一位弟子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另一位長老有些不悅道。

那位弟子嚥了咽口水,有些著急道:“長老,那人,那人又來了!”

“啊!”

頓時之間,三位長老驚坐而起。

殿中的弟子也是一驚。

真的又來了!

那人是還未殺過癮,不曾消怒嗎!

有的弟子萌生了退意,低著頭,思索著如何才能儘快逃走。

三元道人見眾人神態各異,他的眉頭一挑,強行安定下來,說道:“莫慌!尚且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他看向另外兩位長老,說道:“兩位師弟,我們一同前去?”

另兩位長老的臉色一變,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的,這可是要命的事。

三元長老低聲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若他硬要殺人,你以為我們逃的掉?”

另外兩人聽後沉默了下來,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走吧,三元師兄。”

三位長老下山去迎。

而陳長生此刻已經走到了半山。

值得一提的是,昨日的天劫的確也毀了勸山許多花草樹木,但如今這兒卻是沒有什麼汙穢之氣了,雖少了靈動,但卻真的變得乾淨了。

走了片刻,陳長生便見三人走了過來。

其中一位倒也認得,昨天見過,好像是那叫做三元的道人。

陳長生道:“三位是……”

三位長老拱手,隨即便見三元道人上前,說道:“我們三人乃是權山長老,仙長上山,我們自當下山相迎。”

陳長生聽後愣了愣,隨即笑了笑,說道:“那便請陳某瞧瞧你們權山吧。”

三位長老都覺得有些窩囊,但卻也不敢出聲,只能忍著。

這可是一個近屍傀都奈何不了的人。

若是打起來,此人殺光整個權山,跟切菜一樣容易。

權山算是大的了,至少也比青仙觀的山門要大,弟子也多,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權山收徒收的太過簡單了,這也導致了權山良莠不齊,弟子品行也是雜亂,更是難以管教。

陳長生走在前面,三位長老走在後面,半晌卻都沒見個聲。

還是陳長生率先打破了沉默,問了一句:“早年封仙大會陳某曾與你們權山的王道長有過一面之緣,力弱但卻敢為,最終雖為權山求得正統,但卻也讓世人知曉了權山,卻不知道他如今還在權山嗎?”

幾位長老對視了一眼。

三元道人見身旁兩位師弟都不說話,甚至撇過頭去,他不禁抽了抽嘴,無奈便也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前。

“回仙長,王和已被接引至神仙界了。”

“接引?”

陳長生頓了一下,他停下了步子,目光看向三元道人。

那目光不善,三元道人都不禁一顫。

三元道人微微低頭,說道:“正是,王和資質不凡,雖未求得正統,但卻未我權山揚了威名,後被掌教引薦,仙府來人,接引其去了神仙界。”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笑道:“你們知道他跟著誰走了嗎?”

三位長老對視一眼,卻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三元道人說道:“回上仙,接引之事一直都是掌教負責,掌教已故,我等也……”

陳長生瞧了瞧山澗的溪流,說道:“你們以為,權山背後的勢力定是非凡無比?定是仙山大宗?”

幾位長老都是這樣覺得的。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他們有膽量敢帶著弟子回來這裡。

三位長老不說話。

隨即卻聽陳長生說道:“若陳某告訴你們,你們掌教真人身後背靠著的是魔修呢。”

“不可能!”

三元道人上前一步,他微微皺眉,說道:“我權山敗於你手,成王敗寇卻也認了,你又為何要這般侮辱我權山名聲,是,我權山所行之法,操弄屍傀,在外人看來是有些妖邪,但並不是說,我權山修士就是魔修!同是修行中人,閣下何必這般汙衊我權山?!”

他有些激動,敗了他認了,但他決不允許權山的名聲被汙衊成這樣。

魔修!

簡直是無稽之談。

陳長生笑了笑,問道:“若真是呢?”

三元道人袖下的拳頭緊握,說道:“絕不可能!”

他本還想再說些什麼,為權山辯駁,但卻被身旁的師弟給攔住了,師弟對他搖頭,此時卻不是能亂說的時候,弄不好他們保不住命,權山的弟子也保不住命了,到時候權山真的就是徹底毀了。

陳長生聽後笑了笑,點了點頭。

他不與這三元道人爭辯,說不明白的事,不必浪費口舌。

到了觀中,權山弟子奉上了茶水,端上茶水來的時候手臂都有些發抖,杯子也險些掉下來。

倒不是害怕陳長生,而是見到陳長生,他們就會想起昨日所見的煉獄場景,心中不免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