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這‘義’字卻是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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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寫字不如平安,但也一樣很認真的在寫,大概還是因為‘如意’這兩個字要難寫一些。
如意問道:“陳叔叔,為什麼我的名字更難寫一些。”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興許是因為如意比平安難上一些。”
“陳叔叔沒說為什麼難啊。”
“已經說了。”
陳長生笑了笑,也沒過多解釋。
如意心中不解,她覺得陳叔叔明明沒說,卻偏要說說了,她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安心寫字。
平安的名字簡單一些,所以一上午便學會了。
“我會了。”
平安道了一句,他看著面前的陳長生,似乎是期盼著他說什麼。
“平安很厲害。”
陳長生笑道:“不過寫字其實也不是就這麼容易的。”
平安眨了眨眼,有些明白。
陳長生道:“你們過來。”
他帶著他們來到了桌前。
如意跟平安看著他在桌上鋪好了紙。
陳長生抬手攬袖,隨即提筆舐墨,在那紙張上寫下了‘平安’‘如意’二字。
如意和平安看的一愣。
如意張口便道:“陳叔叔寫的字,更。”
“試試?”陳長生道。
如意吧唧了一下嘴,說道:“孃親說,紙很貴。”
“沒關係,陳某還有很多。”陳長生道。
如意想要試試,伸出的手卻又收了回來,搖了搖頭。
“怎麼又放下手?”陳長生問道。
如意道:“孃親告訴我說,不能白用別人的東西,如意沒有東西跟陳叔叔換的。”
陳長生頓了一下,搖頭道:“不用換。”
如意還是搖了搖頭,她撿起了地上的樹枝,笑道:“這個就挺好的。”
平安站在一旁,細聲問道:“阿姐,為什麼不行啊?”
如意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平安你還小,所以就不懂。”
平安點了點頭,他只知道阿姐說的就是對的。
陳長生心中一嘆,心想怎會有這般懂事的丫頭。
他也沒有強求,而是坐在了一旁看著這姐弟倆藉著那片地寫著名字。
正午的時候,王三娘回來了一趟,給兩個孩子做些吃的,是麥糠蒸出來的餅子。
“陳大哥在教他們寫字啊。”王三娘愣了一下。
“教他們寫名字。”陳長生笑道。
王三娘看向了那地上寫出的名字,不禁愣了一下。
她口中呢喃道:“寫的真好。”
“主要還是他倆感興趣。”陳長生說道。
王三娘道:“我這個做孃的也不識字,他爹又走的早,到現在才知道怎麼寫自己的名字。”
說著王三娘嘆了口氣,她的眼眶有些紅了,但也僅是如此,沒有掉下一滴淚來。
“太謝謝陳大哥了。”
陳長生道:“只是舉手之事罷了,王三娘客氣了。”
王三娘舒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隨即又問道:“如意和平安沒有給陳大哥添麻煩吧?”
“他們都很乖。”
“那就好。”
王三娘鬆了口氣,隨即從懷中拿出了兩個麥糠餅子,“才蒸出來的,陳大哥別嫌棄。”
陳長生搖頭道:“給這倆孩子留著吧,你家裡面也沒什麼餘糧了,得留著些。”
王三娘卻是搖了搖頭硬要將那麥糠餅子塞子給陳長生。
陳長生無奈之下只能收了下來。
咬了一口,嚐了嚐。
這麥糠餅子的滋味其實並不好,又幹又澀,甚至還有些難以下嚥,但對於陳長生而言,吃什麼不是吃。
他看向院中的兩個孩子,見他們抱著那麥糠餅子吃著,吃的津津有味。
陳長生也不禁覺得這麥糠餅子好吃了起來。
這話也不對。
應該本來就是好吃的。
王三娘也只是來了一會,順道給燕黃樓帶了些吃的過去。
陳長生就坐在院裡看書,一旁的兩個孩子就練字。
這樣的日子還算是安逸。
……
“叩叩。”
叩門聲響起。
陳長生以為是燕黃樓回來了,於是便去開門。
誰料門口卻是站著個讓他意外的人。
那人身後跟著一位面容陰柔的老者,身上武藝不低,就是氣血有些古怪,恐怕是宮裡出身。
陳長生見了這二人後便道:“就在外面說吧,裡面有孩子。”
燕如初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院中的如意平安,隨即點了點頭。
陳長生出門後將門掩上,往一旁走了兩步後問道:“是那書生跟你說我在這的?”
燕如初當即跪地道:“如初,拜見陳先生。”
他身後的老者見狀也跪了下來。
他並不知曉這人是何身份,但既是公子都要尊敬的人,他也不得不敬。
陳長生只是看了一眼,平淡道:“站起來說吧。”
燕如初起身道:“當年皇宮一見,如初還以為是夢,如今多年過去,不曾想陳先生竟是一點沒變……”
陳長生擺了擺手,說道:“過往之事不必再提,你只需說來找陳某是為何事便可。”
燕如初頓了一下。
他似乎感覺,陳先生對他的態度並不好,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陳長生見他不說話,於是便道:“沒事的話,陳某便進去看書了。”
“陳先生……”
燕如初這才開口道:“如初來尋先生一來是為了拜訪先生,二來…二來是想問問……”
“絃樂的事情。”
陳長生道:“那書生應當算得到吧?”
燕如初張了張口,搖頭道:“竹先生也無能為力,說是絃樂受天機矇蔽,所以……”
陳長生聽後心中一頓。
或許是因為他當初與絃樂有些接觸的原因,這樣便說得過去。
陳長生思索了一下,正好想到一事,於是便道:“陳某倒是能幫你算一卦。”
“不過有些事,陳某得跟你說道說道。”
燕如初道:“陳先生請講。”
“陳某有位朋友,時常在青山城裡擺茶攤,我聽他說時常有官兵白吃白喝,也不乏你們軍營之中將士。”
燕如初聽到此言心中一怔,他欲開口,卻聽陳長生繼續說道。
“陳某還聽說曾經有人在街上賣炊餅,那將士沒拿錢,賣炊餅的追上去要錢反而被打了一頓,報了官,但官府卻不作為,晚上回來,那賣炊餅的就被人給打死了。”
“你這八萬大軍說上一個義字,陳某卻是半點都沒瞧見。”
燕如初背後發涼,他的臉色陰沉下來,轉身問道:“真是這樣嗎?”
老者顫了一下,跪了下來。
“公子,老奴一時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