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自然是被收拾了,難逃如意一頓蹂躪。

“如意別揉了,別揉了……”

“狸花錯了。”

“別揉了,唔……”

燕子瞧著那貓兒被欺負,好似回憶起了些什麼,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些許羨慕。

但這樣的神色卻又很快淡去,化作平靜。

燕子想說些什麼,但話卻又咽了下去。

他記得許多年前,他也有這樣一位朋友。

只是人生百年,那時的燕子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其離去,至於是多久之前的事,他也有些記不清楚了,大抵是內心之中希望他早日將這些東西忘掉。

陳長生低頭看向燕群,問道:“此番封仙大會,可有幾分把握?”

燕群回過神來,說道:“沒到上京之前有七八分把握,到了上京,便只有五六分把握了。”

陳長生點頭道:“陳某也覺得意外,不曾想人間還有這麼多從未聽聞的妖怪。”

燕群點了點頭,說道:“人間的妖多在深山之中修行,多數都不展露頭角,因為這封仙打一會,一下子就都冒了出來。”

對於人間的妖怪而言,封仙大會乃是可求的機緣,且是長久之計。

“當年天江娘娘行香火之道,塑造金身,不過數年之間,便已有化龍之機,這件事也在人間妖怪之中傳開了,若得冊封,開廟引人道香火,對於自身的修行大有益處,誰又想錯過呢。”

陳長生說道:“這是自然,不過有爭鬥的地方,那便定然會有損傷,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燕群點頭道:“燕某明白,若是不敵,自當退讓,盡力即可。”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盡力爭一爭吧。”

燕群聽到這話心中微微一頓。

先生這話的意思……

難不成,這冊封的機緣,要比他想象的要厲害?

燕群也沒有過多再問,他知曉,先生這是在提點他,若是這都聽不明白,又怎好意思在問下去呢。

“多謝先生提點。”燕群道。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去吧,沒有多少時辰了。”

燕群點了點頭,隨即飛去,消失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中。

待那燕子遠去。

墨淵開口問道:“先生好像很看好這隻燕子。”

陳長生道:“其秉性純良,資質極佳,若有冊封,將來人間百姓也會大受益處。”

墨淵思索了一翻,又多留意了一眼那燕子。

回憶起先生近來所說之言,所做之事。

莫非人道還有大興之象?

墨淵以為這天下歸一,已然是人道氣運的巔峰了,但好像聽先生的意思,卻非如此。

這般說來,人間還有許多機緣在。

……

這湖裡的魚有些難釣。

幾人坐了半個多時辰,卻沒見有一條魚上鉤,甚至於還換了好些個餌,魚竿提來上的時候,餌也被吃了個乾淨。

“不應該啊……”如意有些不解。

墨淵解釋道:“魚兒比較聰明。”

“聰明?”如意看向墨淵。

墨淵解釋道:“此地靈氣充裕,魚兒得靈氣滋潤,自然要比那尋常河流之中的魚兒聰慧一些。”

“原來是這樣。”如意明白了過來,問道:“那豈不是就說,成精了?”

墨淵搖了搖頭,說道:“成精還差的遠。”

“哦喲喲……”

幾人說話間。

卻聽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卻見一老者站在幾人身後,正瞧著湖裡的情勢。

老者開口問道:“有魚上鉤嗎?”

如意答道:“魚兒聰明,吃了餌,但卻不咬鉤。”

那老者笑了笑,說道:“湖山湖的魚是要聰明許多。”

狸花看向那老者,隨即那眉毛微動,伸出爪子碰了碰如意。

如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這老者,竟是個妖怪。

墨淵也注意到了這老者,隨即道了一句:“蜈蚣精?”

老者撫胡一笑,拱手道:“老朽吳越,就在湖山之中修行,見過諸位。”

老者自然不是來找事的。

他自認為沒有這個膽子。

左邊這位有金光護體,乃是朝堂大員,那女子一身血氣且有幾縷法力在身,他也不敢去碰,那貓兒就更別說了,至於另外兩位,他更是看不透。

而他,則是被那魚線給吸引來的。

千年冰蠶絲!

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竟然拿來釣魚?

這讓老者大受震驚。

墨淵說道:“倒是識禮數。”

老者笑了笑,說道:“耳濡目染,自然就學了一些。”

“是有何事嗎?”墨淵問道。

老者張了張口,說道:“確有一事是想詢問一番。”

“關於這竿上的線。”

“線?”如意看向這老者,問道:“這線有什麼不一樣嗎?”

“自然是……”

老者欲言又止,卻不知該如何說。

這丫頭居然真的不知道!

墨淵說道:“你想要這竿上的線是吧?”

老者張了張口,說道:“老朽慚愧,此番的確是為此線而來,不瞞幾位,你們這魚竿上的線,乃是千年冰蠶絲,剛柔並濟,不懼水火,乃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老朽自身妖力雖盛,但卻少有防身之法,早年煉製法器,卻缺材料,尋找許久無果,無奈只能放棄,直至今日,看到這千年冰蠶絲,便又起了心思。”

“千年冰蠶絲。”如意眨眼看向墨淵,“墨大哥。”

墨淵說道:“隨手拿的而已。”

他看向那蜈蚣精問道:“你這蜈蚣精倒是實在。”

老者心中鬆了口氣,這般看來,自己是猜對了,眼前的人定然是知曉這是千年冰蠶絲的。

墨淵說道:“你拿去一些倒也無妨,只是這天底下可沒有白拿東西的道理,你看……”

老者聽後無奈一嘆,說道:“老朽拿不出能換去年冰蠶絲的東西。”

若是有的話,這去年冰蠶絲,他早便尋得了,何苦等到現在,他本就是在這凡間修行,本就寶物缺乏,其他的就更沒有了。

跟墨淵這個北滄之主比起來的話,那這蜈蚣精,就是一貧如洗。

“那就沒辦法了。”

墨淵說道:“不賺也就算了,我還要虧,這買賣實在不值當。”

老者張了張口,他看著那去年冰蠶絲,心中有很是期盼,但奈何囊中羞澀,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老朽…打擾諸位了。”

“慢走。”

實際上墨淵對於這千年冰蠶絲並不在意,扔了也無所謂,但這並不代表,這是能白給別人的。

就好像是有人看到富商問他:‘你這麼有錢,可不可以給我一些。’

富商是有錢,而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