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虛無窮,意念無窮。”

天心繼而說道:“神之一字,可控自身,可掌氣血,可變陰陽……”

隨著天心往下說去。

在場之人皆是面露詫異之色。

而隨即,他們的目光便變得奇怪了起來。

方才還有些出神的眾人在這一刻卻是將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天心身上,好似精神被控制了一般。

秦川也沒逃過一劫,在那天心的聲音之下,不過剎那之間,她的精神便被吸引了過去。

陳長生眉頭一皺,掐了一道法力,落入秦川的眉心之中。

秦川頓時一怔,反應了過來。

“啊?”

秦川愣了愣,隨即轉頭,看向了陳長生。

陳長生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別說話。

秦川在短暫的愣神過後忽然間反應了過來。

她的目光看向了那臺上的天心,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這真是講武嗎?

這完全就是強行灌輸,更像是洗腦一般。

陳長生的眉眼之中亮起一抹金光,他看向那天心武師。

“果然啊……”

這天心武師,壓根就是不是人。

陳長生眼中所言,那高臺上的天心,乃是一隻合上翅膀的青蟬,其周身有淡淡的佛光,但更為濃重的卻是那不善的妖力。

天心繼續說著:“神虛遼闊,然天下眾人卻並不在意,人應煉神,也應醒神……”

陳長生與秦川都未發作,而是靜靜的看著這人要耍什麼花樣。

“然,人力孱弱,難以勾連神虛,此法乃是天人之法,但凡人何嘗不可修之。”

“吾早年於庵中修行,通曉思想,也明道理。”

“煉神且有兩法。”

“天材地寶,補煉虛神,又或靜心,冥想,壯大虛神。”

“但在古之術法之中,卻又有記載。”

“觀摩法相,可強虛神,心誠禱告,可得神明之力。”

陳長生聽到此言過後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天心見下方之人心神已然被其控制,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隨即抬起手來,輕拍手掌。

“啪啪。”

只見後方有人將一副畫像抬了出來。

“此幅乃是天地鳳凰,神之祥瑞,誠心觀想,可覺神魂之變。”

“吾隨之傳爾等觀想之法,望爾等藏在心中,將此神鳥之圖,亦藏於心中。”

天心的話好似蠱惑一般,在眾人的耳畔響起。

僅是剎那之間,按神鳥之圖便在天心的話下藏在了在場之人的腦海深處。

這樣的蠱惑,會導致他們在醒來過後也記不得那畫像到底是什麼,但其潛意識裡,卻又會去觀想那幅神鳥之圖。

這看似是矛盾的,但卻也能夠實現。

佛家在神念之上的手段,絕非尋常!

天心隨即開口道:“煉神於心,煉神於圖,廣敬天神,廣成神虛……”

她隨即開始傳授心法。

而在這個途中,場下的人不自覺的便執行了這套心法,在結合那觀想之圖,隨之流轉。

有人在頃刻之間便暈了過去,轉眼間面色發白。

但也有的人面露興奮,或是輕鬆舒適之色。

這一步,也是折選,就好像修行之人,且需靈根要有資質一般,資質尚缺的人,修不成這樣的法門,強行修行,不僅會傷及神念,嚴重的甚至會淪為一個廢人。

而天心如今口中道出這套觀想法卻又解決了這個難題,控制好程度,若是這套觀想法都暈過去的人,那就可以排除了,而堅持下來的人,則是進入後續。

大概這就是為何分為人地天,這三輪的原因。

陳長生的目光看向了那所謂的觀想圖。

一眼望去,卻是忽的有些熟悉的感覺。

“是他……”

那個漏網之魚。

當年仙官之爭時,被剔除出去的邪鳳!

南燕門之事,是他的手筆?

陳長生皺起了眉頭,卻覺得有些不對,這邪鳳為何又要這樣做呢?

秦川的神色凝重,她看向陳長生,輕聲道:“這是什麼……”

陳長生對她輕輕搖頭,說道:“先別管,一會再說。”

但秦川忽然的變動,卻是引起了天心的注意。

“嗯?”

天心眉頭一皺,目光看向了那人群之中的秦川。

在對視的一剎,秦川不自覺的挪移了目光。

頓時間就暴露了!

‘竟然沒被控制?’

天心心中一頓,隨即抬起手來,對秦川勾了勾手指。

“過來。”

天心的話中夾雜著神念之力。

但那道聲音卻忽的被秦川身上的一道法力所震碎。

天心一怔,忽的站起身來。

“坐下。”

一道聲響忽的在天心耳畔想起。

天心愣了一下,目光忽的緊張了起來,看向了四處。

是誰?!

天心在慌亂之下也破了功,一瞬之間,在場之人逐漸清醒了過來。

“嗯?”

在場之人恍惚了一下。

有的晃著腦袋,有人則是一臉茫然。

“這是怎麼了?”

那樓閣之上有人見到這一幕立馬站了出來。

“天心武師身體抱恙,講武就此中止!”

僅是片刻之間,便有人出現在臺上,將天心武師帶了下去。

“出了什麼事了?”

“不知道啊?”

“這是怎麼回事?”

大多數人都還被矇在鼓裡。

現場一瞬間也亂了起來,眾人都對方才發生的事情毫無印象。

秦川站起身來,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看向陳長生道:“先生……”

陳長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別怕。”

秦川嘴唇顫抖了一下,或許是被天心的目光給嚇到了。

陳長生道:“早年在水盡城的時候,血肉橫飛的你都見過,這樣的小場面,可沒什麼好怕的。”

秦川愣了愣,她看向陳長生,有些愕然。

“先生你……”

陳長生笑了一下,說道:“方姑娘,許久未見,可還安好?”

化名秦川的,乃是當年在水盡城中,陳長生從伢人手中埋下來的那位方妙姑娘。

方妙張了張口,頗為無奈道:“先生下次能不能換個時候相認,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陳長生道:“不留下來看熱鬧了嗎?”

“熱鬧?”方妙頓了頓,她只是想趕緊離開這裡。

陳長生道:“你這次來,不就是想看看這南燕門到底想要幹什麼嗎,這不正好,陳某帶你親自問問去。”

“問,問問?”